不知何时起,天色渐渐转凉,廊殿空寂落叶飘零,沈姑姑指挥着宫人们将殿前洒扫干净,瞧了一眼始终紧闭的殿门,收回视线。
另一宫人行了一礼,“沈姑姑,膳房那儿问何时准备饭菜?”
这段时日谢枝意没再离开东宫,甚至就连寝殿都不曾踏出一步,与之相对的,是萧灼几乎将所有的折子都搬到寝殿处理,显然要盯紧了太子妃,寸步不离。
好端端的,这两人怎么又开始闹别扭,沈姑姑着实想不明白。
尤记得那天太子的生辰日,二人相处如常,可后来太子妃再次被太子禁足,一连几日,她帮着太子妃沐浴时都能瞥见她身上的痕迹,不论哪里,都是那位留下的。
更不必说不论白日还是夜里都要叫水,想着削瘦娇柔的太子妃,沈姑姑着实心疼不已。
“先不着急,等主子们醒了再去准备。”
昨夜的灯很晚才熄灭,守夜的宫人抬了几次水进去,无人胆敢抬头,只能隐约听见女子的嘤咛和破碎声,之后,男子低声哄了好几句,再多的,就不知晓。
正如沈姑姑猜测的那般,谢枝意无力瘫倒在床榻上,青丝粘连在脸颊,汗水滴落。
她整个人像是失了神,瞳孔涣散,脚踝处的铃铛泠泠作响,这一夜桃花印记再次热了起来。
生辰日后,萧灼就像是找到了新的趣味,也想给她一点苦头尝尝,二人流连在寝殿里,不论是耳房的浴池还是桌案、铜镜前,他都能翻找出新的花样来。
一边吻着她的唇,一边温柔体恤地开口,“阿意喜欢浴池还是这里?”
白日天光大亮,铜镜里清晰地照彻二人身影,她的裙裳堆叠在腰间,双颊生粉,双脚离了地,只能依靠着他。
她不愿再看,他偏要她睁开眼睛好好看看二人是如何契合,慢条斯理,游刃有余搓磨着。
至于今晨,他渡了一口新的酒液,指腹摁在那处桃花印记,薄唇贴了上去,感受着脉搏在唇下流动。
“这是新酿的西凤酒,比梨花白度数低很多,阿意觉得味道如何?”
汹涌而来的潮热几乎将她吞噬,她实在太累了,连根手指都不想动弹,也不知道这些天他哪来那么多的气力,除了将她弄睡后,还能精力充沛处理朝政上的事,见她醒了,又开始翻来覆去折腾。
她着实后悔,又怕极了,怯弱低声恳求着,“夫君,是我错了,你轻些……”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只是过往心底始终憋着那股气,分明知道他想要听的是什么话,却还是要对着来。
现在一连几日都要经受这样的事情已将她吓坏了,他吃软,不吃硬。
果然,见她如此,萧灼神色和缓许多,指腹反复在她脸颊流连,“阿意当真悔过了?”
谢枝意咬着唇,唇色发白,泪眼婆娑,“当真。”
楚楚可怜,叫人又爱又怜,萧灼轻叹了声温柔吻着她,放慢放轻了动作,“早该如此哪会遭这么多的罪?阿意,钟情香是我制的,唯一能够解除的法子也在我身上,这辈子你都离不开我。”
她焉能不知?
在那夜寻到孤本时的欣喜,再到后来得知那页毁去时的绝望,萧灼分明早就知道这些,偏要看她大喜大悲,彻底陷入一回无望才能甘心。
“不会的……”她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不会再生出旁的心思,再来一回,她的腰都会断了。
颤抖着将手攀在他的肩上,有时候抗拒只会让他生怒,适时顺从才能叫自己好受些。
“夫人好乖……”他吻着她的额,眉眼温柔多情,浸染着她的倒影。
殿外风声婆娑,落叶随风起舞,不知不觉她又累到睡着,就连他抱着她去了耳房沐浴都万事不知。
再次醒来身上干干净净,身下的被褥和身上的衾衣都换成新的,肚子饿得直打鼓,她从床榻下来的时候双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
“慢些。”大掌及时扣住她的腰揽在怀里,萧灼关切问道,“要不要我抱你过去?”
谢枝意暗暗在心底骂道自己如今这样还不是因为他么!
可是到底,顾念着眼下的境地,她只能将怒火压在心底,“不必了,我慢点走就好。”
萧灼没有勉强她,大掌落在她腰间护着,沈姑姑让人将膳食统统摆上,等用过膳后,谢枝意累的不行,又回到榻上补眠。
这段时日日夜颠倒,就连夜里他都要闹上一整晚,虚弱的身体根本受不住,只能趁着这个时候多多休息。
也是这时,林昭来了,似乎是先前的事情有了一些结果。
“殿下,下毒之人已经查到了。”
林昭才刚开口,萧灼望了一眼寝殿内熟睡的发妻,让他声音小点,免得将谢枝意吵醒。
“是谁?”
此事调查多日,而今终于查出来,他也能从中揪出幕后之人。
踟蹰片刻,林昭这才说出一个人名:“是宋婕妤。”
宋婕妤?
萧禹的后宫有这样一个人么?
萧灼显然想不起来此人是谁,最后还是林昭解惑,“宋婕妤当年诞下二皇子,后来二皇子早夭,此后她就疯了,一直待在自己的寝宫里。这次之所以能够查出来,是因为她身边的婢女露了马脚,最后才能成功查到宋婕妤的身上。”
萧灼冷嗤,“她为何要对大皇子和四皇子动手?”
“她失去了唯一的儿子,也想让端妃和沐嫔尝一尝这滋味。至于三皇子,原本她也想要下手,可惜三皇子不在盛京,而东宫守卫森严,她才没能得逞。”
“就算她是装疯,也不会那么简单和杨雪芸联手,还能给萧然下毒。”听完林昭的禀告,萧灼理智分析着,“除了她,一定还有另一个人。”
林昭听后深以为然,“那……还要问宋婕妤?”
“她口中应该问不到什么,去问问父皇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交给他了。”
死的是萧禹的儿子,谋害之人是他的妃子,就算查出来结果,那也是交给他去处理。
林昭利落领命去了,不多时就得到萧禹的旨意。
赐了鸩酒,一命抵一命。
宋婕妤迎风落泪,将鸩酒一饮而尽,她在深宫中待了这么多年,唯有这一次才感觉最畅快。
毒药还未发作,锋利的匕首深深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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