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芙蹲在泛着紫光的稻田里,指尖捻碎一颗畸形稻粒。本该莹白的米浆渗出黑血般的汁液,将她的指甲染成不祥的墨色。卡列宁娜用脚尖踢开腐烂的稻杆,露出下方密密麻麻的虫卵:"那场大火烧过的土地,果然被瘴气污染了。"
自半月前扑灭稻香镇大火,被焚毁的三十七号至五十二号地始终笼罩在毒雾中。镇长虽允诺郁芙继续留在镇子,却将这片"瘴土"划作她的新耕地。此刻晨雾未散,远处传来镇民刻意压低的议论:
"看那妖女又在侍弄毒草......"
"听说她袖口的彼岸花会吸人魂魄......"
郁芙恍若未闻,将三枚青铜铃铛系在田埂木桩上。这是她从怪物塔十八层得来的驱虫法器,铃舌上刻着"五谷丰登"的古篆。当第一缕阳光刺破毒雾时,铃铛突然齐齐炸裂,惊得阿喷喷出漫天水花。
"地下有东西!"卡列宁娜的裙摆无风自动,影子如利刃插入泥土。腐土翻涌间,一具缠满稻根的森森白骨被拽出地面,空洞的眼眶里塞着干瘪的麦穗。
梵音的黑靴踏过田垄,镰刀挑开白骨胸腔——心脏位置赫然埋着一枚血色稻种。"是殉农者的怨种。"他灰褐色的竖瞳缩成细线,"瘴土之下,埋着百年来所有横死的农人。"
当夜,郁芙在千音的木屋里擦拭铜铃碎片。窗棂上贴满黄符,却挡不住瘴土飘来的腐臭。"二十年前也有过瘴气。"千音将捣碎的艾草敷在她被灼伤的手背,"那时师父还在世,他带着十八位高僧布下往生阵......"
"然后呢?"郁芙疼得缩了缩手指。
千音沉默地解开僧袍,露出后背狰狞的伤疤——那分明是稻穗形状的烙痕。"往生阵需要活人作阵眼。"他声音轻得像叹息,"师父把我绑在祭坛时,梵音第一次现身。"
门外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卡列宁娜拎着个浑身污泥的男孩闯进来,扔在地上的蓑衣里滚出七八个沾血的布袋。"这小子在瘴土偷埋尸骨。"她踹开布袋,腐肉间赫然是未成熟的彼岸花种。
男孩突然癫狂大笑,瞳孔泛起和镇长袖口相同的猩红:"你们根本不懂......彼岸花开时,往生者就能从黄泉归来!"他的皮肤迅速干枯,发间钻出妖异的红蕊,"就像这样——"
"闪开!"梵音的镰刀擦着郁芙耳际飞过。刀刃贯穿男孩胸膛的瞬间,无数彼岸花根须从伤□□出,在屋内疯狂蔓延。千音腕间佛珠尽碎,梵音的黑甲被根须刺穿,渗出带着檀香味的血。
"是往生阵的反噬。"卡列宁娜斩断缠住郁芙脚踝的根须,"有人用瘴土当祭坛,把这些孩子炼成活阵眼!"
五更天,郁芙举着火把闯入镇长宅邸。厅堂中央的青铜鼎冒着青烟,鼎身铭文与她从怪物塔得来的铜铃如出一辙。镇长正在给鼎中添入黑米,袖口的彼岸花浸在血水里。
"用童男童女养阵,不怕遭天谴么?"郁芙将染血的布袋摔在案上。
镇长不慌不忙地撒完最后一把米:"姑娘可知,稻香镇为何百年无饥馑?"他掀开鼎盖,鼎内密密麻麻的全是血色稻种,"每颗往生种,都是拿横死者的魂魄浇灌的。"
卡列宁娜的影子突然暴起,却在触及镇长的瞬间溃散。"没用的。"镇长抚摸着鼎身,"往生阵已成,今夜子时......"他忽然噤声,惊恐地看向郁芙身后。
月光穿透窗纸,在地面投出两个纠缠的人影。梵音单手扼住千音的咽喉,黑甲缝隙涌出的根须正刺入他颈侧血管。"找到......阵眼了......"梵音的声音夹杂着千音的闷哼,灰瞳完全变成血红色。
郁芙突然冲向铜鼎,将整壶灯油泼向鼎中。"你干什么!"镇长目眦欲裂。
"救人的法子。"她擦燃火折子,"《齐民要术》写过,往生阵最忌污秽之物——"
火焰腾起的刹那,整座宅院地动山摇。鼎中爆出的血雾凝成巨大稻穗,穗粒间浮现出无数痛苦人脸。梵音突然松开千音,镰刀劈向郁芙面门:"休想坏我大计!"
镰刃在距郁芙眉心三寸处骤停。千音徒手抓住刀刃,掌心深可见骨:"梵音,你看清楚!"鲜血顺着镰刀纹路流淌,唤醒黑甲深处一缕金光。
梵音浑身剧震,稻穗虚影中突然传出孩童啼哭。郁芙趁机将燃烧的铜鼎推向血雾,火舌舔舐穗粒的瞬间,所有人耳边响起凄厉的哀嚎:
"娘亲,我疼......"
"救救我,稻根在吃我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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