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九点,清苑二楼包间的应酬最先结束。
大老板六十多岁正是注重养生的年纪,小酌怡情不敢太放肆,到点就叫着助理离席。
临走之前,让赵岩注意点温亭深:“小温今天酒喝得有点多了,一会儿你叫个代驾给他安全送回家。”
“有我在,您就放心吧。”赵岩拍着胸脯打包票。
温亭深坐在位置上揉着酸胀的眉心。
“怎么样温医生,自己还能走吗?”赵岩抓起外套,“走吧,我送你回家。”
“没事,你先去送王医生吧。”男人拿起手边的眼镜,戴好,恢复斯文沉静的模样,“她一个女孩自己回去不安全,我休息会可以自己回去。”
赵岩为难地看了看醉在桌上的王医生,想了想:“那好吧,你回家给我们报个平安啊。”
温亭深点点头,在赵岩离开后十分钟,他才慢条斯理起身拿起西装外套,搭在小臂,打开包厢门。
底下的脱衣秀又换了一批表演者,热闹不减,他视线搜寻一圈未果便乘着电梯下楼。
清苑附近的绿化极好,到了夜晚,这座纸醉金迷的建筑会被很多绿植环绕掩映,相对应的,树下设有照明的路灯。
环境静谧清幽,侧面的长形花坛种植着颜色不一的大马士革玫瑰,风吹来时,是香甜的玫瑰味道。
温亭深酒意未散,走到花坛边,随意将西装外套搭在边缘,坐在阴影里,微垂眼眸。
他怕黑,在这种环境里会不自觉的心跳加快,呼吸加重。
但他偶尔会选择一个人呆在这里,从心理诊断的方面来讲,这种行为无异于自残。
只是没有身体见血那么直观,是一种……精神方面的自残。
是温亭深用来缓解某种焦躁情绪的渠道。
相似的场景,跟十二年前那天的夜晚很像。
幽静的环境,花坛,虫鸣,他独自一个人在黑暗里。
父母车祸离世后的一段时间,温亭深几乎丧失了右耳的听力,医生说是车祸导致的损伤,有治愈的可能,但不可能恢复到原来的状态。
他的左眼本来就视力不好,又有成为聋子的可能,感觉全世界都是恶意。
那晚,他坐在花坛边看着天空,其实没有星星,但他就是看了很久很久,完全不想回家。
家里太空荡,对门又太热闹。
十二岁的温亭深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像个卑劣的小丑,在觊觎与羡慕中,远远逃离那份不属于他的热烈。
他本来就是那个多余的,没道理去打扰别人。
那晚的云层很大很厚,遮住月光时,如吞噬的天狗,可以嗷呜一下叼住他的喉咙。
就在他已经自己即将要窒息而死时,云层怜惜散开,投来一道救赎的光线。
与此同时,李乐诗气喘吁吁找到了他,温亭深看见她那一刹,仍可见她发红的眼尾和未擦干的泪。
“温亭深!你要是再乱跑,我就永远都不理你了!”
与这句话一同出现的,是一个十岁女孩大力撞来的拥抱。
温亭深一个没留神,与她一起翻倒跌入花坛。带刺的灌木丛刺破了皮肤,很疼。
他躺在花坛里,怔怔地看着身上的小女孩。
温热的泪水吧嗒吧嗒往他脸上滴,像下小雨一样。
那天晚上,他还是幸运地看见了星星。
两颗,闪耀着烫人的温度。
夜风吹过,玫瑰的香气一点点拽回温亭深的思绪,看来他今晚真是醉了,竟然一个人坐在这里,等什么呢?
等那个和光一起出现的女孩吗?
他自嘲地笑了笑,起身,随手抓起西装外套——
“温亭深?”
熟悉的女音,让男人指尖一颤。
安静了一秒,他蓦然回首。
灯火葳蕤,女孩站在那里,眨着无辜的大眼睛:“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坐着?跟无家可归的可怜虫似的。”
是他的星星。
男人兴奋得微微亮起眸,压抑下狂跳的心脏,面不改色将外套搭在小臂,向她走来。
李乐诗嗅到好闻玫瑰味想过来看看,没想到就捡到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唉,可惜没能把某人的可怜样儿拍下来。
李乐诗看着他逐渐加快的步伐,故意揶揄:“你该不会喝醉了,没有人送你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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