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绍兴到河北保定,一千多公里。走陆路要五十多天,水路最少也要一个月。
一个月里能发生很多事情。
他们所在的大船共有三层,他们住在二层精致舱。但也不免人多眼杂。
黄药师冷厉的眼睛扫过看他们兄妹二人的人,为义妹披上披风,护着她进了舱内,叹息道:“这位莫员外绝非商人那么简单,兴云庄许非去处。”
低头看到为自己倒茶的女子,他自嘲:“小妹想必之前就有所察觉吧。”所以才说农夫与蛇,长蛇报恩以命相还。
李雾月宽慰道:“阿兄,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许是你的运道要来了。”
嘿嘿,她的惩恶积分。
惩恶积分顾名思义,只有打红点邪恶阵营的人才能拿到这个分。并且恶人武功越高罪恶越重,打败他所获的积分就越丰厚。
兴云庄本就有许多中小型boss,如今又有其他世界的武侠人物,大半被龙啸云聚集起来了。这都是积分啊,比钱还重要。
哈哈哈。
李雾月内心激动癫狂,无比期待地望向黄药师,握住他的手:“我相信阿兄一定能名扬天下。”
又想起他对自己的吹捧,商业往来道:“名扬天下,天下第一!”
手暖暖的,黄药师耳根微红,忙抽出手,急匆匆走了:“小妹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
黄少侠做饭,李雾月馋虫被勾起:“哥哥快去吧”。
谁让黄药师设定是全能人才,除了不会生孩子,其他什么都会,包括下厨。
她倚在榻上休憩。虽说是精致舱,但人多舱多,空间逼仄。也就堪堪两人坐卧。她睡着不踏实,但是晕船反应,令她不得不强制睡去,才好受些。
“咚咚”——
李雾月从睡梦中被惊醒,她干咳着嗓子,摸索着杯子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润了润喉咙,才厉声问道:“是谁?”
黄药师虽没有回来,但来的人不可能是他。他不会敲门,而是直接呼喊自已,以音识人。而且这两人腾挪之间的脚步声也不一样。
“姑娘在下奉莫管事命令,前来送珠。”
原来是糟老头子送东西来了。
不过这人真不像老人,身上没有老人味,有的是中年男子的……油腻味。
李雾月微微躬身,打开门。毕竟没人会和钱过不去。
门外站着一位俊秀文静的青年。他神态是如此的谦逊,眼里含着温和沉稳的光芒。令人想到文质儒生,谦谦君子。
让这样一个人去当跑腿小厮?
青年不疾不徐,从袖里掏出一件长方锦绣盒子。李雾月迈出一脚,发现周围只剩他们两人。头一次见这么清净的。
她没再瞥那赔罪礼物,反问:“敢问莫管事是派你来杀人的,还是道歉的?若是杀人现下就是最好的时机,若是道歉,这架势也未免太吓人!”
“姑娘误会了。不过是到饭点了,大家去吃饭而已。”他仍旧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这副模样,倒和另个人的影像重合了。
武侠世界有一种技术叫易容术。李雾月也不会认为自己是多想了。恰恰相反,在这个世界你觉得最不可思议,最荒谬的想法接近于真相。
他鲜红的小红点,很令她心动。这手段语气形象,一定是个大boss。还没触动boss仇恨,没法组团刷boss。
不过,还是要先查清他背景。
知己知彼,方能致胜。
“你们的手段比我想象的还多。”她继而叹息道,“像你这样的年轻人甘心给那样年迈的人当小厮?”
青年将盒子递过去,道:“多谢姑娘关心。”真是天真烂漫的愚蠢。
这世上只有老人,才不得不找年轻人接班。
李雾月没有拒绝,结果盒子,推开,里面是一串粉色欲滴的珍珠。看着很甜美,像清晨鲜艳的荔枝。她想起了自己已经被收走的小芭蕾裙。
她有点难过,说话自然也不好听了:“你觉得你很聪明?觉得可以以你年轻的头脑,年轻的身体,窃取别人的果实。”
“你别忘了,老年人也是人,会有妻子,会有儿子。”她瞎七八乱说,但是是人总会有点这种隐秘的欲望。所以她说对了吗?
男人的脸色已经阴沉下去。显然这说到了他的痛处。
李雾月美美把玩珍珠,他不能杀她,他也不敢杀她。她从登船起就太过显眼,而且他总要顾及自己的“哥哥”。
真有意思,真是喜欢这种你想干我,又干不掉我的眼神。
但是这显然也不是个普通男人,可是个隐藏boss。他不怒反笑:“姑娘倒是和前日不一样。”
少女淡定:“人都是有多面性的。你见我那一面,怎知我只有那一面?”
这个他不否认,他见过太多人表面上温柔慈和正义,背地里干着男盗女娼的事。也有些表面上暴躁易怒,其实私下单纯善良。
他身边的人,孙剑是第二种。
他又想到了另一个复杂的人,孙玉伯,他是哪种人?表面上公正无私仁慈,背地里也做着也没有做伤天害理,男盗女娼的事。
如果孙玉伯真是大公无私的人,那他就是一座巍峨的山,自己能战胜山吗?
李雾月见他怔愣,一会儿喜,一会儿悲,就知这家伙绝非善类。搁那想吞人。而且自己瞎七八乱说的话,大半符合他的处境。
哪个武侠角色是这样的处境呢?而且是个阴暗的负面角色。
“姑娘,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男人拱手致谢。
李雾月不会了。兄弟,你爆点真的料吧,我好想知道你是谁。
“不过莫叔为人宽厚,待我不薄。他做什么决定我都会遵守,也不会有半分怨言。”他笑着说。
信你个鬼!李雾月忽绝眼前黑蒙蒙的,几欲晕倒。低血糖了,呜呜呜,结义大哥的饭太漫长了。
她实在撑不住了,倒在地上,感觉全身血液都在凝固,心脏擂鼓,每跳一下就好想要爆开了。
男人有些可惜地摇摇头,天生患有绝症?他弯下身子,淡淡道:“还好,没死透。”
等李雾月醒来时,外面天已经黑了,呼啸的江风吹得窗户嘎吱嘎吱响。她躺在一个陌生的宽敞的地方,有别与之前逼仄矮小。
上午送礼物的年轻人拂开珠帘,走了进来。他手里端着一碗汤药。
“是你救了我?”李雾月询问。
“谈不上救,姑娘身虚,又未食饭。我只是给你一张床供你休息,熬一碗粥供你饱腹罢了。”他坐在圆桌前,与床保持一射之地。倒很像一个君子,“姑娘醒了先喝它。”
李雾月接过碗,黄红色糖,有点像药,又有点像糖。她尝了一口,是甜滋滋的红糖水:“竟然不是药?”
“姑娘很想喝药?”男人认真说。
“我只是奇怪而已,不想喝药。”李雾月忙摇摇头。
男人一笑。
床上的女子慢慢喝光糖水。渐觉身体温暖,四肢有力。她抱着空碗,道:“不知公子姓什么,小女为先前的无礼向您道歉。”
男人悠悠一叹:“挂娘说得也是人之常情,可是不谁都这么好心,不会给姑娘一锤子。”
李雾月噗嗤一笑:“我欠打,我知道。你若不高兴打我出处气吧。”她笑得灿烂清新,像朵被淋湿的百合,仍然努力绽放。
“黄姑娘这样的人,就算说话不好听,也没有人会打你。”一个有心调侃。
“这是为何,我是比别人多了一只眼睛,令人害怕吗?”一个有心装傻。
“不,是舍不得。”男人走近。
一张秀气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李雾月低下头,狠狠地说:“你再看我,我叫哥哥把你眼睛挖下来。”
可是她垂下了美丽的头颅,耳根的红霞也暴露了她心思。
真是有意思。相比对他忽视,冷漠的孙小蝶,温暖鲜活多了。
他在这一刻稍稍改善了对她策略,可以更怀柔一点。
“那好,叫黄少侠把我的眼睛挖下来。只是我看不到这世间的好颜色,必定遗憾伤心,介时请姑娘杀了我。”
“你已经瞎了,干嘛还要我杀你。”
“我已经活不下去了,别人杀我,我会怨恨。但若是姑娘,我便没有遗恨了。”
李雾月面上害羞,心里已经确定这人就是莫管事假扮的,或者说这人假扮成莫管事。一模一样的说话方式。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自己。他就是他。
通过竖冰,破冰,两人关系在短短半天拉近了距离。
“我不姓黄,我姓李,哥哥是我表哥。”她玩着自己的头发。她和黄药师的关系不能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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