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深幽暗的走廊中,玄烈直盯着前方阿盼的背影。
他走得如此焦急不安,垂着的脑袋不曾抬起过。
“阿盼。”玄烈叫了他一声。
阿盼顿时打了个激灵,没听见一样,立刻走得更快了,很快与后面的人拉开了距离,一边走还一边点下了耳边的通讯钮。
“喂,好,我现在就过去……”
一个岔路口,阿盼胖胖的身影一溜烟就消失了。
停在那扇矮窄的通道门边——沉默灰调的阶梯和荧绿色通道标识昭示那里已经没有人了——玄烈双眼出神地望着。
“走吧,”伏策拍了拍玄烈肩膀,“有什么话以后再说,该说清楚总会说清楚的。”
路上,伏策给玄烈讲了他们是怎么样被一道光蒙住了眼,又如何传送一般降临在了这里。
玄烈一边听着,心里一边五味杂陈想着别的事情,到最后就只听见伏策讲他们原本要反抗,却听见舜真说了一句。
“面对是实现击溃的钥匙,我们还不会输。”
此时他们正在前往舜氏顶层的办公室。舜希撬走舜真的位置和权力,但把办公室还是留给了她。
而她本人则远离了舜氏,将办公室设在市区黄金地段的中心大厦里。
遥遥虽不情愿,但还是与绯篱一同跟着舜希走了。
舜真一个人走在前面,玄烈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放空。
她的手就随意地搭在身旁,伴随着她走路微微摇摆,袖口扯动隐约露出她的手腕。
她的皮肤,好像有点古怪。
玄烈浅浅眯了眯眼睛,全神贯注将视线锁定在她的手腕上,但他没有声张,任凭伏策在他耳边说着他完全听不进去的话。
怎么会有人的皮肤是灰白色的呢。不是自然的灰白,而像是白皙的手腕表面结了一层薄薄的灰色的霜,霜下是毫无血色的皮肤。
无血色到几乎要透明了,有那么几秒玄烈像是看到了她皮肤下缓慢轻浅流动血液的血管,和血管周遭钉刻着的金属部件。
走廊如此深静,刺鼻的气味也被沉寂的厚墙隔绝在外,锃亮扎眼的冷白灯光从头顶洒落。
玄烈一眨眼,灯暗了半分,再一眨眼,世界又明亮了。
她的手腕恢复如常,没有霜,也不透明。
再后来,玄烈怎么看都没能再见这景象,搞得他自己也一时分不清自己是真看到了还是在臆想。
停在办公室门口,舜真一动不动任门上仪器扫描来者的虹膜与气味来检测身份,随即,门“咔哒”一声开了。
这个世界对于玄烈来说还是未知数,他尚不明白舜希和韶赋修究竟是对手还是合作伙伴,也不清楚舜真托骨环运送至此的“数码人”究竟埋在什么地方。
办公室内装潢依旧,舜真一走进去便恢复了活泼的样子,热情地像往常那样邀请他们喝藏在草方块里的冰镇可乐。
门关上了,但他们知道不会完全关上。因为这里可能每半步一个监听器,隔三米一个摄像头。
舜真破天荒撤去了她贴在窗上模拟雨林的软屏幕,将宽阔落地窗原本的模样展示出来。
“我不喜欢落地窗,很吓人,我每次站在窗边都害怕下一秒窗户破掉我整个人会跌下去。”
舜真端着冰镇可乐笑着说。
她是这么说,却还要往窗边站。这里风景不如从前那样开阔了,放眼望去全是高楼和污染精神的斑斓色块,还有那黑不拉几的丑陋的天。
舜真象征性朝外望了望,品了口可乐,又立马像是喝到古怪东西一般皱起脸盯着可乐看。
“我觉得可乐都有一股霉味。”她说。
半晌,玄烈手里可乐一口没动,舜真就咕咚咕咚把自己那罐喝净了。
她转回身来对着玄烈和伏策笑笑,表示自己先干为敬,后一把瘫坐在椅子上,眼神像是在逐客。
“从今天开始,我唯一能掌控的,大概就只有我这办公室一亩三分地了,她极大概率会对我实行软禁,你们再和我来往,恐怕没有好处。”
“那,就这样了吗?”伏策咬着一口气说。
“还能怎么办呢?”舜真咧嘴笑着,笑得意味深长,笑里写着对自己说的话的否定。
潜台词是,“怎么会呢?”
玄烈感受着指针所指的八档能量,到这里,就是旋钮档位的尽头了。
他想问。
就这样吗?
第一战备的力量,就这些吗?
他每次闭上眼,疲惫就像万米高的海浪重重拍打在他身上。这一切还没完,这些力量还远远不够。
所以既然舜真还有办法,那这个办法究竟是什么?
“没有明说就代表不是禁止,如果有需要,你还是可以找我们。”玄烈说。
他说这些话是带着点气的。他倒是不怕舜希因此而排斥他,无论哪个阵营,他都是炙手可热的得力助手。
得力助手也可以有点脾气对吧?
“咚咚咚——”
敲门声响及时地制止住舜真将要开口赶二人走的话。
“进来。”舜真说。
门刚开了个小缝,向繁森就迫不及待撞开门冲了进来,随之是杨宁,进来后还稳重地关上了门。
“什么情况,我就睡了个觉!天就塌了!”向繁森气得整个人快要红温了。
“别人在工作你在睡觉,你可真行。”杨宁忍住白向繁森一眼的冲动,“被带进颠转的黑寂军已经安置好了,就在……”
“你应该通知舜希,而不是我。”舜真说。
杨宁一时有些无措,后略带结巴地窘迫开口,“我报告过了,是她……让我告诉你的。”
“告诉我?告诉我有什么用?”舜真干脆双脚搭在了桌边,整个一副摆烂的样子,“她给你安排了什么职位?”
“安保部部长。”杨宁说。
“你呢?”舜真扬扬下巴问向繁森。
“安保部……副部长。”向繁森没底气地回答。
“挺好啊!”舜真突然喊了一声,眼角弯出了弧度,随即又更大声喊了一句:“我们都有美好的未来!”
向繁森懵了,他望着舜真,脸色难看嘴角微搐,脚下悄悄往玄烈那边凑,并偷偷问:“喝了二两吧?”
玄烈还没回答,杨宁双手插兜对向繁森哼了一声,“二两?你以为谁都跟你那小鸟酒量似的。”
说罢,杨宁推门便走,“我的话带到了啊,我那边有点忙,回头再来!”留下向繁森冲着他背影低声骂骂咧咧。
“这丫不对劲啊,我刚过来的时候他正跟那谁说话呢,悄悄眯眯的,很可疑。”
“‘那谁’,是谁?”玄烈问。
“新董事长,舜希呗!”向繁森始终不肯松懈他那眉间紧锁的忧愁,“哎,我刚才去打听了个遍,你想知道舜希为什么在这么?还有她为什么和韶……”
“等等等等,”玄烈制止住向繁森机关枪一样往出蹦跶的一大堆话,“就在这说吗?”
“说啊!为什么不说?”向繁森偷偷点了点他手腕新戴的高科技手表,“别忘了,我安保部的!”
只见他轻点表侧一颗墨蓝色小钮,一环拳头大的全息影屏便被呈现在他手腕上。
圆内浅绿色线条描绘的是整个舜氏大厦的精细图,他双指拨动放大,轻而易举锁定到了舜真的办公室。
和玄烈预想的没错,不大的空间内密密麻麻全是红色黄色的点,代表监听器和摄像头。
向繁森掌心一划,这些点就全部黯淡下去,变成深灰色的点。
“就这样?”玄烈问。
“就这样。”向繁森得意地说。
“舜希那里第一时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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