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走就走,月侵衣才决定下要去京城,第二天就开始吩咐着收拾东西准备动身了。
等东西一收拾好就差装车走人了,结果月侵衣却忽然病了。
他夜里做了噩梦,被惊得踢了被子,因而着了凉。
那日他整个人都不太对劲,脑袋晕沉沉的,胃口也更坏了,本就吃不了多少饭,这下吃得更少,沈言卿劝他再用些,他也是只是推拒。
见月侵衣没听沈言卿的劝,一旁沈如卿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心中嘲弄沈言卿还真以为月侵衣会事事都顺着他。
沈如卿自己则是悄悄去给月侵衣买了糕点,结果月侵衣也没吃,倒有几分自取其辱的嫌疑在了,气得沈如卿真把剩下的点心拿去喂狗了,只是月府没有养狗,点心进的是他自己的肚子。
吃完还要骂这糕点味道差,实则是在嫌月侵衣。
不过真不是月侵衣作的这不吃那不吃,他是真的没什么食欲,吃得少倒也没成坏事,他当晚喝药的时候就吐了,肚子里空得很,也就什么也没吐出来。
府医来看也早已习以为常,哗哗地开了几张药方子叫人下去熬,说是至少得养个五六日。
期间饮食得清淡,不得吃与药性相克的膳食,还有就是要注意保暖,夜里不能受凉。
饮食之类的要求好办得很,只是这保暖一条颇有些难度,白日里月侵衣微微动两下,身上也热得起来,但夜里睡觉不怎么动,总是睡着睡着就发冷,没人比沈如卿更清楚这些了。
他院子里也没个暖床的,前几日新上任的沈如卿才用了没两日,就被严防死守的沈言卿给喝停在院外。
一听说还有这一项事要注意,才憋着气忍住没来瞧月侵衣的沈如卿巴巴地就来了,倒也不是他稀罕月侵衣,只是他几日都没睡过好觉了,心中这样说服了自己后,他就出现在了月侵衣的院子里。
推门进了屋子,一股子浓得有些熏人的药味就扑过来捂他的鼻子,但这药味里还夹杂着一点香味,所以沈如卿也只是皱了皱鼻子,没有抬手把药味扇开。
常年被病气缠身的人此时只是受了凉就神志不清地躺倒在床上。
一张透白的脸上颜色又下了几个度,墨色的长睫苦撑着终是压在雪被似的肌肤上,黑的、白的分明且不相融,此时倒真像一副墨色浅淡的水墨画了。
他垂着眼,不知道在看哪里,身上只穿着里衣靠在沈言卿身上,他如今病得脑袋发沉,也就由着他人摆布了。
沈言卿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捏着汤匙,被药苦得轻皱起眉毛的月侵衣被他圈在怀里,理由是这样不容易将药汁撒到床褥间,月侵衣爱干净,也就没说什么。
被吹得温热的药汁递到他唇边,他就含着汤匙吞咽,这药是他喝过最苦的,苦得他想将碗端起来一口闷了,但他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一勺一勺地受刑罚。
褐色的药汁沾在他任人调色的唇上,他连舔一下都不想,他不想可有人想,门口站着的沈如卿眼睛盯着那颜色发呆,想着那药是什么味道,好笑的是他不去想碗里的,偏去想人嘴上的,想的是药还是什么他自己一时也没弄清楚。
沈言卿专心给人喂药,没去管忽然不请自来的沈如卿,而月侵衣则是忙着专心忍着不去把嘴里的药都吐出来,根本没注意到门口来了人。
因着脑子里转着的那些怪念头,沈如卿没去计较他们的忽视,开口道:“我夜里可以来替养父暖身子。”
恍惚间听见似乎是在叫自己,月侵衣微微侧头看去。
正在喂药的沈言卿用手接着一滴从他唇角漏出的药汁,继续手上的动作,没有给门口站着的人一个眼神,专心喂着药。
一直注意着月侵衣动作的沈如卿一碰上那眼神,身上就发热,“你用不惯汤婆子,夜里又睡不暖,不如让我来替你暖着。”
月侵衣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迟迟没有收回,面上没什么表情,像是在考虑他的话,那两人也是这样想的,不过月侵衣其实只是在发呆,他连对方在说什么都没听清楚。
等了许久榻上的人也没给回应,直到沈如卿开口又唤了他一声,月侵衣才迟缓地应了一声,在二人眼中自然就算作同意了。
那边顺了意的沈如卿忙敛着唇角的笑转身走了,身后仍在一勺勺喂药的人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捏着青玉药匙的指间紧了紧,紧出一片白来。
下午是沈如卿来给月侵衣喂药。
月侵衣上午喝了药后就被药性作用得昏昏沉沉睡了好些时候,睡了这样久,他的意识反而更沉了,被唤起来喝药时,他险些连眼睛都睁不开。
沈如卿记着上午月侵衣是怎么靠在沈言卿怀里喝药的,他怀里也暖和,不会比那人差到哪里去的,他正想着将人也揽到怀里靠着,却见月侵衣已经撑着身子靠上了床头木架。
他就这么讨嫌?月侵衣连靠在他身上都不愿?
想了半日的念想落空了,沈如卿沉着一张脸端过药来,小心地喂给月侵衣喝。
他的动作总归不如沈言卿细致,手脚上生了些忙乱,分明是沈如卿自己的问题,他却将这点不顺意归结于月侵衣事事都偏心沈言卿。
明明上午在沈言卿怀里喝药时分外乖觉,怎么一到他喂药就这样不配合……
他刚才应是没吃饱,所以才会在这拈着酸醋吃。
眸光里注意到有几滴药汁从月侵衣唇间滑落,他急着将药喂完了,趁着人不注意,偷将手心里那滴汁水卷送到嘴边。
苦的,沈如卿没想到这药会这么苦,也难怪他不想喝了。
这样想着,见榻上人神情恹恹,半垂着眸子,一副又要睡去的样子。
怕他睡出病来,沈如卿推了自己身上的事,想留在房里扯着月侵衣说会话。
原本坐在床边说就够了,但他偏疑心月侵衣身上冷,满脸都是不情愿地就要爬到床上去。
月侵衣不知他心中所想,见人这般勉强,拒绝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沈如卿就变了脸色,快着动作掀开被角钻了进来。
快到月侵衣都没来得及往床铺里挪。怕月侵衣再说出什么他不想听的话,沈如卿没给他拒绝的机会,他半边身子都在外头,另外半边则紧贴着月侵衣。
刚才还一脸不乐意的人如今带些可怜地与他挤在一床被褥里,二人间贴得紧,见身侧的人半边都没盖着被子,月侵衣慢慢往里头挪了挪。
床上只放着一只枕头,他便将半只枕头往外侧推了推,沈如卿却不要,在脑后垫了条胳膊就躺下了。
被褥宽大,只是里头的暖意少得可怜,可见月侵衣在这床上躺了一天了也没捂热。
他枕着的那条胳膊是靠近月侵衣的那条,也就方便着人往他身上靠,只是月侵衣的意识此时还未走丢,仍是不太好意思与他靠得太近,二人间也就还留着一隙距离。
少年人满身朝气,又是习武的,身上热度足得很,暖意不一会就散在被褥间,月侵衣被暖意卷着,睫毛敲在脸上的节奏也迟缓下来,又听不进旁边人的话了。
他那仍旧泛着凉意的脚忽的碰上了一处暖意,接着就听见枕边的人开口说了句什么,月侵衣没听清,他实在太困了。
正要睡去,和他隔着些距离的沈如卿忽的钻进了被褥里,怕才暖起来的被褥里进风,沈如卿在里头的动作十分收敛,只是空间实在窄小,触碰是不可避免的,有些自然可以避免,但他不想。
月侵衣脑子里的瞌睡被他的动作打断,腿边不时传来的触碰更是让他不由得往床内侧又挪了一些,他用着发轻的声音问:“怎么了?”
此时沈如卿正好从另一头钻出,伸手拦住了他的动作,把他的腿捞到了自己怀里,“你脚上太凉了,我给你捂捂。”
在他无所顾忌的动作下,月侵衣有些不知所措,感受到自己的双脚都被沈如卿抱在了怀里,他的腿都僵住了,劝道:“不用了,别把你也弄得着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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