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五郎,你有没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呢?”
小娘子嗓音婉转娇媚,温热的脸颊紧紧贴着他,宛若真心期盼情郎给出回应。
她温柔乖巧又聪慧,当药人时极尽配合尽到本分,到了床榻上也十分令人满意,天生尤/物惹人怜惜。
这样一个姝丽美人,很难不动心。
须臾,身下起了燥意,卫栩反握住她的柔荑:“你说呢?”
被他一反问,徐妙宜意外有些不知所措,容色迷惘。
若他答喜欢,正好顺水推舟央求他抽空带自己回趟凉州,让她见一见家人报个平安,到那时可以骗他说自己是顾家的远方表小姐。
万一他坚持查出真相,她便大大方方承认,总归她身为徐家大姑娘的身份已经死了,现在的她,是顾窈。
而他当初为救她,在不知情下诛杀了英国公府的鹰犬,权衡利弊,定会选择将此事瞒下去。
这种方式回到顾家代价最小,毕竟她见识过陆慎之数次杀人,不想当真与他撕破脸,更怕招致他报复。
若他答不喜欢,她便装作是自作多情引诱,安抚他一番,让此事过去。
郎君却把问题抛回给她。
“我可不敢妄自揣度五郎的心意。”徐妙宜温柔笑了笑,装作催促道,“你快些沐浴,我在外头跑了半天,正累着呢,想早点儿歇息。”
卫栩嗅到她鬓发间那缕清新药香,“去了药铺?”
“是,买了些草药回来。这些天你不在府里,我闲来无事便练习针黹,缝了好些个香囊,到时你挑个最喜欢的,我给你做个安神香囊可好?”
徐妙宜说着,正要松开手直起身,却被他紧紧按住。
“五郎?”
郎君牵着她的手放至心口处,“你还没沐浴,怎么早点歇息?”
胸腔里那颗心脏砰砰有力跳跃,她读懂弦外之音,倏然脸颊泛红,如娇艳海棠,“可是……”
卫栩道:“不愿意?”
不愿意便不勉强,今夜他本就心绪极差,床笫之欢,无非是多个发泄渠道。
他松开了手,“你先出去。”
须臾,一条发带蒙住他的眼。
徐妙宜小声说道:“你不可以偷偷看我。”
几息过后,衣裳委地,浴桶中热汤水位骤然上涨。
同床共枕这么久,卫栩早就得心应手,渐渐安抚她的紧张不安,“方才,为什么要问那些话。”
徐妙宜没想到他居然又提起这茬,气息微/喘,抬起一双雾蒙蒙的眼眸,“我想家了,你能不能……抽空带我去趟凉州?”
闻言,卫栩冷冷回绝,“不能。”
早在万春谷时他就明确告知,绝无可能放她离开,为何还要拿这种话再来试探?
心中不快又添一重,他微不可见皱了皱眉。
徐妙宜垂眸,纤细十指抓着浴桶边沿,指节泛白,“可是……”
郎君吻上她的唇,舌尖灵巧地撬开牙关与她纠缠,逼迫她将剩下的话咽回腹中。
外头骤然下起暴雨,打得屋檐哗哗作响,盖住净室里的激烈水声。
她双目涣散,鬓发湿漉漉贴着脸颊。
卫栩按住那瘦削玉肩,将她拥在怀里,良久之后再度开口,“听话点。”
他今夜实在没什么心情哄人。
徐妙宜哑着声,“好。”
念及她娇弱温顺,卫栩吻了吻那弥散草药清香的长发,“将来我会给你名分,让你堂堂正正留在我身边做妾,到那时再去拜访你的家人。”
做妾?他想让自己留下来做妾?徐妙宜不敢置信睁大双眸,朱唇翕张。
转念又想到自己一旦留下,此生荣辱悲欢都系于这个男人,甚至于她连做妻的资格都没有,只是个仰仗主君怜爱的妾。
不,决不能重蹈阿娘当年覆辙!她呼吸凝滞,浑身一僵,指尖深入陷入男人坚实的手臂。
卫栩察觉异样,抬起她的脸,“怎么不说话了。”
徐妙宜闭上双眸,轻声道:“我……不要名分。”
“说什么胡话。”他嗤笑,语气陡然转冷,“放心,我不会让旁人欺负你。”
徐妙宜心里泛起酸楚,柔声劝说道:“我就这样跟着你好不好,等将来你厌弃了我,或者你要娶妻,就让我走。”
身后郎君抬手掩住她的唇,却越发激狂,“乖,别说话了。”
她明白,他心情极差,且不同意她的提议,眸中慢慢盈着泪。
既然没法让他主动放自己回去,那她只能另谋出路。
不知过去多久,终于得以解脱,钳制在腰间的大掌撤去,徐妙宜双臂软绵绵地搭在浴桶边沿,根本扶不住,身子一点点往水中滑坠。
卫栩及时将她捞了出来。
屋外骤然响起急促叩门声,“主上,斥候营有急报。”
旋即,卫栩松开她,琉璃瞳中唯一一丝温情消失殆尽。
徐妙宜忍着浑身酸楚起身,快速收拾好自己,又帮他换了身衣裳,将手杖递给他。
系上躞蹀带时,郎君抬手抚了抚她的发,放软语气,“今夜别等我,你先睡。”
徐妙宜低下头,敛去眸底的泪意,乖巧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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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甬道昏暗幽长,两壁照明的油灯倏地摇曳。
郭恒小心翼翼引着卫栩往深处行去,简要汇报了黎志的口供。
早在去年九月,随他们一行人回洛京时,黎志便被英国公拿捏软肋重金策反,避免过早暴露暗桩身份,两人之间秘密传信不多,安排他的任务主要是阻止镇北侯解毒。
地牢尽头是间刑室,摆了张太师椅。
郭恒扶他坐下,让兵士将黎志从刑架上解下,拖了过来。
黎志全身骨头被敲断,钩刀穿透琵琶骨,浑身上下无一块好肉,宛如一摊烂泥昏死过去。
卫栩眸光幽寂,似要将他剜透。最先背叛他的,竟是一直以来默默跟在他身边的军医。
兵士提了一桶水,将他浇醒来。
看见那双绣有沙棘花图纹的玄色长靴,黎志认出了他,虚弱开口:“侯爷,该说的我都招了,此事与万春谷无关,皆是我一人所为,还望侯爷勿要牵连师叔他们。”
卫栩用手杖挑起他的头颅,浮起一抹阴鸷狠厉的笑,“你应当,早就给卫翀透露了我去定州的消息吧?”
“没有。”黎志顿了顿,“我能有今日,全仰仗侯爷提携,如果不是他们用我娘的性命威胁,我绝不敢对侯爷您下手。”
卫栩笑得讥诮,“待在我身边这么久,难道就没学会做事要做绝?”
黎志道:“求侯爷……赐我一个痛快。”
“死?对你来说是解脱,放心,我会让你好好活着。”卫栩移开手杖,“在定州时,你曾对顾窈起过两次杀心,为何后来没继续下手?”
黎志沉默良久,直至手杖蓦地重重抵在肩胛骨处,他发出一丝痛苦呻/吟,空洞地注视着前方。
方才他所言不假,因深知镇北侯对万春谷和自己有恩,既不敢当真背叛,又担忧母亲性命,所能做的无非是延误隐月解毒时机,对他的药引下手。
第一次是在定州山崖遇刺,如果没有郭恒及时拦住,他直接就砍断马鞭让那小娘子掉下去摔死。
第二次,是镇北侯带那小娘子回来,他知晓她身受重伤受不得刺激,却暗中加大药量,也因此惹怒卫栩受了军棍责罚。
她被蒙在鼓里,还傻乎乎为他求情,真蠢啊。
这样一个蠢笨善良空有美貌的小娘子,实在好对付,可不知为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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