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一灯如豆,昏沉沉烛光掩不住美人姝丽颜色,徐妙宜眉眼顾盼生辉,眸光温柔如一池春水。
哪怕她穿着最简陋的胡服,也足以摄人心魄,相较之下,她连仅剩的那么一点娇俏都不值一提。
陈茵秀美的脸蛋上浮现出不甘,“放心,我今天没带蛇,我来,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眼下落入她手中,徐妙宜想逃也逃不了,掐了下掌心迫使自己冷静应对,“陈姑娘想知道什么?”
“五哥什么时候把你带到身边的,他是不是很喜欢你,你们到哪一步了?”
原是女儿家的争风吃醋,徐妙宜默了片刻,陈茵却以为她是故意敷衍,腾起一股无名火,重重跺脚催促:“你快说啊,省得待会儿我一生气,就把毒蛛放出来了。”
她跺脚时震动案几,一只没放稳的净瓶应声而倒,“啪”地摔碎。
两人俱是吓了一跳,陈茵下意识将手搭在腰间荷包上,徐妙宜怕她真的放毒蛛出来咬自己,忙后退几步,“我说,我说。”
话音刚落,两道黑影冲入室内,郭恒和关九郎一左一右挟刀制住陈茵。
陈茵没想到会有暗卫,越发气恼,“你故意的!”
徐妙宜同样目瞪口呆,胡商居然还留了后手,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至少这一次护住了她不被刁蛮女郎捉弄。
陈茵气急,要打开荷包放毒蛛,关九郎眼疾手快,迅速翻转手腕将刀刃压向女郎脖颈。
“快住手!”徐妙宜急忙制止,“这位是陈姑娘,她易容了。”
郭恒认识陈茵身份,对关九郎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放下刀。
“陈姑娘,你若再敢对顾娘子不客气,五爷定不轻饶。”郭恒沉声道。
陈茵这女郎刁蛮任性,擅长使毒,若真的伤着徐娘子,解毒之日恐怕又要往后延缓了。
“好啊,五哥躲起来不见我,你们也各个都护着这小娘子,她不过是生得美了点……”
陈茵话还未说完,被孙大夫打断,“茵儿,不可胡言。”
见孙大夫赶到救场,陈茵霎时红了眼圈,“叔父你来的正好,我不过是跟顾娘子开个玩笑,他们各个都欺负我。”
孙大夫知道自家侄女从小娇宠任性,说道:“谁欺负你了,分明是你故意恐吓顾娘子,别以为叔父不知道。再说了,等年后白家就要来万春谷迎亲,你这模样,如何嫁人呢。”
同样都是女儿,他的宝珠乖巧懂事,偏偏陈茵是个混世魔王。
陈茵自知理亏,见素来疼爱自己的叔父也不拉偏架,高声驳斥:“谁要嫁给白家,我偏不嫁!顾娘子,你且等着瞧!”
小女郎撂下这句狠话便跑了,众人面面相觑。
孙大夫叹气,向徐妙宜解释道:“顾娘子别见怪,我家侄女从小就这幅性子,她对主上是有几分好感,且这段时日我师兄总提起与故交婚事,惹她心中不快……不过顾娘子请放心,您来到谷中第二日,主上便命阿珩和九郎暗中护卫,茵儿今后不敢再来了。”
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也禁不住三番两次被女郎惊吓,徐妙宜有些心力交瘁,轻声道:“今夜之事,麻烦孙叔和各位了,大家请回吧。”
孙大夫领着郭恒和关九郎出去。
行至院墙外,郭恒一阵头疼:“孙叔,主上何时才能回来?”
陈茵隔三差五来闹,其实就是想见镇北侯。
暂且不说他身边有个姝丽秾艳的徐娘子,单论性子,镇北侯就不可能瞧得上这种刁蛮任性女郎。
孙大夫道:“到明日,应该差不多能回来了。”
郭恒估算了下时间,“明日,岂不是又要发作?”
孙大夫摇头,“放心,师兄已经通过药浴为主上调理了一段时日,这次只要无外物刺激,发作得不会很厉害。”
再过三四日,徐娘子试的第一服药也能取血了,若幸运能一次成功,那么今后镇北侯都不用再经历隐月发作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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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卫栩从后山出关,听闻这场闹剧。
解毒非一日之功,药引炼成前,还有很多准备工作。陈谷主让他在后山一处温暖山洞闭关调养,用药浴浸润身骨经脉,并施以金针辅之,如此才能让灵蛊入体后尽快拔除毒素。
但陈谷主也说了,他中毒时间太长,未必一次就能成功。
他十二岁这年被驱逐出英国公府,为斩草除根,嫡母方氏在饭菜中动手脚,给他下了无色无味的南疆剧毒隐月。
可惜他没死在隐月毒发时,也没死在英国公府派来的杀手刀下,拼着一条命活了下来。
如今他期待了多年的解毒药引,接连被陈茵恐吓威胁,若非徐妙宜性子坚韧,懂得进退,早让陈茵给吓出病来。
郭恒禀报完事情原委,见卫栩神色不虞,又劝道,“陈姑娘屡屡针对徐娘子,险些伤人性命,着实恼怒。但还请主上顾念在陈谷主和孙叔的面子上,先不要与她计较,以免误了大事。”
卫栩蹙眉,他心中早有决断,只要陈茵别主动惹到他面前来,他可以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徐妙宜,他派了郭恒和关九郎暗中戍守,到底没教她伤着哪里。
暮色将至,山谷中淅淅沥沥下起雨来,两人各自撑伞一前一后往卫珩的住处行去,然而到了屋内,却不见小郎君身影。
负责看守的护卫告诉他,卫珩带着元宝去藏书阁了。
藏书阁中储存天下医书,卫珩虽识字,但对医术草药从无兴趣,怎会突然去哪里?卫栩眸光一凛。
不待他开口,护卫道:“回主上,属下前几日都有陪小公子去过,阁楼顶上有很多座木雕摆件,小公子似乎对木雕很感兴趣,而且阁楼上还有个小娘子擅长雕刻,陪小公子一起玩。”
“午后小公子又要去藏书阁雕刻,属下们原本是要护送的,但小公子不让,只牵了元宝走。”
郭恒怒斥:“糊涂!怎么能让小公子一个人离开!”
那几个护卫倏地跪下请罪,卫栩冷声下令:“各自领军棍二十!”
他甚至连伞也来不及撑,大步流星冲入雨中,往藏书阁的方向去了。
郭恒拔腿奔跑,才勉强追上他,压低声音道:“主上切莫着急,谷中除了孙大夫和陈谷主,无人知晓您的真实身份,这里都是前来求学的郎中,小公子定不会有危险。”
大雨如瓢泼,等赶到藏书阁时,两人衣裳俱湿,衣摆下洇开大片水渍。
元宝正守在门口,低吼一声,亲昵地凑过来蹭卫栩手背。
郭恒牵住元宝,推门而入,“小公子,您在里头吗?”
须臾,书阁三楼探出个小脑袋,卫珩望着他和元宝,点了点头。
郭恒道:“小公子,天黑了,外头又在下雨,快下来吧,我送您回去。”
卫珩面露迟疑,身子缩回去,过了会儿,木楼梯响起脚步声,小郎君疾步跑下来了。
他献宝似的把两个木雕拿给卫栩看,然他初学木,只能依稀认出囫囵形状,一个雕的是元宝,另一个雕的是兄长。
“很好看。”卫栩接过放入怀中,轻拍他的肩,“你先回去。”
小郎君却摇头,犹豫地望向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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