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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棵

小说:

渐渐

作者:

有厌

分类:

现代言情

22

旦镇镇依山傍水,比不了大城市繁华,但可玩的地方不少,烟火气很足。

街上的门店换来换去,那家叫“上岸”的小酒馆倒是一直都开着。店面扩张到三个门头,打通后经营成了一家酒吧。

温迎在寄存处取走了三脚架,一抬眼,注意到吧台后面正在调酒的男生。

宽阔的肩撑起黑色卫衣的版型,整个人清爽又深沉,对方在光线昏暗的室内还扣着顶鸭舌帽,温迎真的要怀疑对方能不能看清楚手里的东西。

温迎却能看清楚他那双手尤其好看,皮肤白皙细腻,手指细长,骨节分明。

温迎原本计划着取了东西就走,这会儿鬼使神差地凑过去,跟老板娘开玩笑:“银铃姐,你这儿还是正规的生意吗?”

韩尹灵笑着骂了她一句“真有你的”,扭头冲“调酒师”问:“迎小妹现在路子这么野了吗?”

“调酒师”肩膀抖了下,应该是笑了笑,但头还是没抬。

温迎趴在吧台上,用手指划拉着酒水单纠结了半天才点了杯名字最好听的。

不多时,一杯柠檬水被推到了她面前。温迎抗议:“你们挂羊头卖狗肉啊,‘冬雪融融’怎么可能是柠檬水?”

“那你打消协电话举报去吧。”蔺樾终于舍得抬头,让人瞻仰一下他那张英俊的脸庞。

温迎瞥了他一眼,贯彻落实跟他避嫌一句话不说的态度,端起那杯柠檬水离开了吧台。

温迎家近期发生的事远比宋一川描述得要严重的多,温良谨要强了半辈子,身心接连遭受两次打击,一病不起。

他在家庭中多少有些大男子主义,不管温迎有多喜欢木雕,他都不准她学,觉得女孩子就该娇养,手被刻刀和破木头糟蹋的一手茧子像什么话。

他还不准大薛出去抛头露面的工作,觉得那样太辛苦操劳,两个人都去帮人家打工了,家哪里还有家的样子。

就因为这个,如今温良谨病倒,短时间内不能再做工,家里没有了生活来源。

大薛想着找点兼职赚点外快补贴家用,谁曾想,钱没赚到一份,反被网络诈骗骗走了两万块钱。她不敢让家里人知道,只能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地消化。

温迎无意中撞见大薛偷偷抹眼泪才了解情况,当即把这几年攒的奖学金和各种兼职的钱拿出来填上了这个窟窿,并且好说歹说安抚好大薛。

大薛表面上看着是恢复如常了,可心里那份焦虑仍在。

她家真的经不起一丝一毫的刺激了,所以才不敢见蔺樾。

蔺樾可能是无辜的,蔺叔叔也未必有错,可她家因为这几件事鸡飞狗跳的确是事实。

她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了啊。

她还能怎么办呢?

盯着吧台后面,蔺樾活动的身影,温迎心想,自己这壮士断腕般的魄力真的没有那么的坚定。

店里有民谣歌手抱着吉他唱歌,曲调慢慢悠悠。

温迎很爱听歌,但有些特定的歌,她不喜欢听。

大概怪她一旦遇到喜欢的歌便开始单曲循环,重复到连那个时段的经历都和这首歌紧密的联系在一起,而后的某一天,突然听到这首歌,那段经历便会随之从记忆深处涌现出来。

加之这个酒馆,是温迎第一次醉酒的地方,她难免想到那年的事情——

被春日绿意盎然的绿植和明媚阳光笼罩着的高二教学楼上,随处可见追逐打闹的身影,蓬勃张扬青春。

穿着统一白绿色校服的温迎脸色凝重,或闪避或拨开一个个途径的同学,拐进本班教室后,径自走到一个女生的课桌面前,夺过她正在收拾的书包,合住,啪一下拍在桌上。

“你竟然骗我!”温迎指责的声音细而尖,甚至因为过于愤怒而发着抖。

而那女生瘦削的身体缩在宽松的校服里,一贯怯懦弱小的模样。她可能说了什么,又或者没有说一个字,都不重要了。

因为那只会显得温迎愚蠢,她竟然从头至尾都相信了对方编造的谎言,陪她去派出所录口供,换着法子治愈她心理上的伤痛,甚至自大地扬言,就算法律的正义会迟到,但她一定会让大家都看清楚那位教育界败类的真面目的。

结果,所有人、包括温迎都被她骗了。

如果不是那位老师拿出明确的不在场证明,连派出所的民警都要被对方脆弱卑微的模样骗了。

谎言被拆穿后,她无地自容,飞快地转学,一走了之。

那个被造谣性/侵学生的德高望重的老师,因不堪留言困扰,悄无声息地离职了。

他离职那天,温迎被这位老师的课代表堵在女厕所门口,泼了一脸污水:“不是喜欢造谣吗?那你接下来也好好感受一下谣言的威力。”

温迎缩在角落里,打了上课铃也没有出去,是蔺樾出现,用自己的校服裹住浑身湿透的她,带她逃离了那里。

她却没办法逃离日渐疯长的谣言,说她考试作弊,说她私生活不检点,谣言的种类只有温迎想不到,没有别人编不出。

宋一川跟她不是同一个班,对很多事情后知后觉。蔺樾是当时班上唯一一个敢光明正大维护她的。

她无数次被班里人捉弄,都是蔺樾帮她解围。

以温迎的火爆脾气,她其实并非靠自己脱困,可她像是忏悔赎罪般,沉默地承受着一切一切的攻击。

对于蔺樾的偏爱,或许是沉浸在痛苦中来不及想,也可能是当局者迷,温迎隔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渐渐意识到。

那个暑假,她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做了一场和蔺樾接吻缠绵的梦,被吓醒后开始认真思考她和蔺樾的关系。

就在她难以置信自己得出的结论时,蔺樾又一次光明正大地替她出头。

那场发生在游泳馆里的较量,温迎没有在现场,却不难想象,蔺樾会是何等的势如破竹,偏执果决。

所以她心动了。

也主动了。

但仅此而已。

…………

酒吧里,民谣歌手还在继续唱。蔺樾还在给人调酒,动作真挺像那么回事的,也那几位客人是真满意他调的酒,还是冲别的什么。

银铃姐坐在她对面跟她聊天:“咱们小树去外地上学也这么受欢迎吗?”

温迎收回视线,吸溜了口柠檬水,正试图回忆,那个夏天,她为什么又退缩了呢?慢了半拍,温迎才回道:“似乎是,我跟他不是一个学院,不太了解。”

大学四年,温迎对他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

夜色渐浓,温迎喝完那杯柠檬水,又坐回吧台前,执意要喝“冬雪融融”。

蔺樾看一眼女孩儿趴着时眼底明亮的带着讨好意味的笑,没说什么,按比例开始调配。

冰块撞击着容器内壁,密集清脆的当啷响声像是撞进温迎心里,她盯着蔺樾,眼梢的笑意越来越浓。

直至蔺樾把一杯鸡尾酒推到温迎面前,温迎歪头盯着看了会儿,问旁边另一位调酒师:“他没糊弄我吧?”

有蔺樾这个头牌在,这位年轻调酒师很是清闲,从方才便一直盯着温迎和蔺樾打量,觉得着两人不仅样貌登对,而且身上眼底藏着的那股劲儿,更是如出一辙,虽然没什么有价值的交流,但不知比腻腻歪歪的情话暧昧多少倍。

这会儿被点名,他连忙回答:“没有没有,他调的很专业。”

温迎哦了声,低头喝酒,心想自己竟真渐渐地不了解他,连他什么时候会调酒的自己都不知道。

一杯酒喝完时,夜色已经深了。蔺樾摘掉调酒师的深棕色围裙,把吧台留给更专业的人。

他身影刚闪出酒吧,温迎立刻把空酒杯推开,抬步跟上。

蔺樾没走远,在不远处买冰糖葫芦,听见门口急促的脚步声,掀起眼皮扫了眼。

温迎佯装镇定,用手遮着额头看了看月亮,又挥着手赶了赶眼前并不存在的飞尘,最终才看向蔺樾,说:“你还没走呢。”

蔺樾没回答她,捏着糖葫芦的竹签走向远离酒吧的方向,身后女孩儿跟上来的脚步轻盈缓慢。

竟然还有心情蹦着走。

蔺樾盯着地面,很快看到了她的影子。温迎不喜欢别人踩她的影子,觉得不吉利,但这会儿,温迎确确实实容许他走在自己的影子之上。

温迎把挡着嘴的围巾往下扒拉了下,卡在下巴处,巴掌大的脸在月光下皮肤清透白皙,娴熟地没话找话:“你不是不爱吃糖葫芦吗?”

“喂狗的。”蔺樾斜她一眼。

温迎倏然咧嘴笑了下:“汪!”

“……”

蔺樾手抬高,把糖葫芦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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