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么说？亲爱的。”蓝谙借方巾擦嘴掩饰，视线不经意扫过莉莉娅。
“聘书和推荐信已经交给西蒙管家了。”
“好吧，”莉莉娅的脸好像一个洋娃娃，纯洁又天真，“诺丽昨天一整夜都陪着我，吉娅小姐为什么说夜半在二楼看到过她？”
“天色暗，兴许看错了呢？”蓝谙听到这里正视这个小女孩，对方心里可能已经怀疑她了，甚至保下哲恩也是故意为之，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不想直接挑明。
“别紧张。”莉莉娅身上同时存在不符合她这个年龄的天真和恶意。蓝谙眉心轻轻拧起，不确定对方要干什么。
“乳母，埃拉女士，”她拔高声音。
奶妈在楼梯上正往下走，听到自己的名字扭动肥胖的身体跑下楼。
“莉莉娅，怎么了？”
“我的红宝石项链丢了。”
“梳妆盒找过了吗？”奶妈第一反应是上楼寻找。
“乳母说那块宝石太华贵了，等我长大一些再佩戴，所以一直放在梳妆盒里。但是今天早上起来找不到了。”
奶妈表情严肃，“这是诺丽的失职。”
“不止如此，”莉莉娅停顿，视线紧紧环绕着蓝谙，“吉娅小姐说昨天晚上看见诺丽穿过二楼的长廊。”
奶妈当即点头，“我明白了。”示意几个男仆跟上去搜查诺丽的房间。
找到东西后没有给诺丽辩驳的机会，管家直接让人绑起来送到治安官面前。
蓝谙有一丝意外。
莉莉娅注意到蓝谙的早餐只吃了一点，视线略过蓝谙的皮肤，“吉娅小姐也想学那些贵妇人吗？”
她不太明白。
“经常不吃饭，把腰束成巴掌宽，皮肤长时间不见阳光变成枯白色。
“像吸血鬼，像女巫。”
蓝谙下意识看向奶妈的方向，看来没了埃拉的约束莉莉娅经常口无遮拦，“子爵小姐慎言。”
“你觉得吸血鬼和女巫有什么区别？”奶妈不知什么时候严肃地站在她们身后，餐盘挡在中间给两个人添菜，也阻隔了她们继续说话。
“根据礼仪，莉莉娅小姐不应该坐得离吉娅小姐这么近，您的座位在餐桌主位。”
“下次一定。”莉莉娅笑起来，露出下排的乳牙。
“您不应该这样笑。”
莉莉娅嘴角僵住，往旁边移动椅子，发出巨大的声音。
“您不应该……”
她直接起身撞开椅子，提着裙子往楼梯走，“都不许跟上来。”
沈青哲侍奉在身后，小姐起身时眼疾手快拉椅子，不防备撞到膝盖，只能后退到另一旁忍着。
“莉莉娅……”
“您别担心，”蓝谙起身，轻拍奶妈的手背，“我上去看看，正好和子爵小姐聊一下今天的课程。”
蓝谙今天已经换上仆人准备的灰白色粗布裙子，她一边上楼，一边思索莉莉娅方才的反应。
按照之前的猜测，已经基本确定莉莉娅是这个梦的主人。
这次和上回陆老爷子的梦境情况不一样。陆老爷子是刚得到法器就阴差阳错冲撞了脏东西。
而富商已经得到法器有一段时间，当他发愿后付出的代价已经无法满足恶鬼的需求时，恶鬼会反噬到富商身上。同时，如果“付出的代价”这部分存在被害的生灵，可能有仇人，可能有亲人，恶鬼会联合这部分对富商围剿。
这本就是一笔理不清的烂账，真正的有能力的恶鬼隐藏在两部分人身后，在梦境里迷惑了他们的双眼。
如果不制止，这种互相残害的循环会一直延续下去，恶鬼的力量会越来越大。
贾良接这个活是因为有人匿名联系他，钱直接打到他的账户里，然后就消失了，他们怎么查找信息源都没有任何线索。
贾良根据指示来到富商的豪宅。他果然已经出事了。
那么回到梦里，莉莉娅应该就是富商的女儿，常年在国外身体一直不好。现在的状况大概是她联合恶鬼向富商复仇，可是正常情况下她应该对恶鬼言听计从，然而莉莉娅发现了蓝谙和沈青哲的异常，却没有声张。
不知道只是觉得有趣，还是有别的目的。
蓝谙第二次来到莉莉娅的房间，刚抬起手，门从里面打开。
她默默跟上，看到屋中间的画板，“在画画吗？”
莉莉娅让她把门关上，画笔落在下方，在画一只蓝色的水晶鞋。
“你不喜欢新来的达格妮夫人？”
“当然。”
蓝谙在几步远的沙发上坐下，保持一个安全距离。
“那你是想用水晶鞋找到王子来拯救你，”
“还是想用鞋子杀了达格妮夫人？”
她的试探也变得更加直白。
莉莉娅的画笔顿住。眼珠转动，颜料开始机械地覆盖过鞋子，画面变得模糊，看不清楚原来的样子。
“我骗了埃拉。”
蓝谙以为对方是说诺丽的事情，不料莉莉娅张开嘴露出上下两排白牙，仿佛在笑，又透露出一点邪恶。“那只鞋子并不是我放在城堡里的，它自己会跑，我经常和它玩捉迷藏。”
“但是我自己找不到它，需要别人的帮忙。”
“找到后能干什么？”蓝谙顺着她的话说。
莉莉娅笑起来，“你和之前的外来者一样，城堡里的人听到我的话把我当成疯子，但是你们全都相信我。”
外来者？可能之前有其他师傅介入过富商的事。他们当然会听从莉莉娅的话，这个城堡明显存在异常的就是那只鞋子，很可能背后有鬼在操控。
他们要找的就是那只鬼。
“找到后就可以帮我完成心愿啊。”莉莉娅说。
蓝谙默默重复，尽力提取背后的隐藏信息。完成心愿，总不能没有代价，那找到鞋子的人，又或者说鞋子选中的人，就是相应的祭品。
“管家将假发和鞋子已经命人送上来了，您没看到？”
“也许吧。”
对方不甚在意，这是铁了心让他们参与进来，蓝谙微笑，“那个男仆已经找到了它，您不妨现在让他上楼问一下。”
“好呀。”莉莉娅说完就跑到床边摇铃铛。
“小姐有什么吩咐？”门外传来一个陌生女仆的声音。
“让哲恩上楼，我有话要问。”
不一会儿门外响起敲门声。
沈青哲根本不熟悉男仆的活计，在楼下被不同的人支使，碰倒了好多银器，听到有人喊飞速放下东西跑上来。推门进来，看着屋内的两个人，低头等待吩咐。
莫名感觉后颈的皮肤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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