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的日子紧锣密鼓的来了。
周瞳这个懒骨头每次起床都要哄一遍两遍三遍,嗯嗯啊啊的闭着眼睛还要赖,应不尘早上英语单词都背两页了,早点儿都吃完了,周瞳还在床上做梦呢,等应不尘真的要走了,哪怕关门的声音就一点点,他就像还魂一样弹射起床,趿拉着拖鞋撂了一件夹克追出来。
“你困就在家睡觉。”应不尘说,“困得像个兔子似的,不用非要送我。”
“那个什么破网吧,大半夜叫我去修东西,”周瞳迷瞪着眼睛,“没事儿我送你过去再回去睡,睡醒了来接你。”
“现在家用电器多了,其他的修家电的都坑,我没那么坑。”周瞳喝了一口豆浆,“生意还成,能供你读书。”
“你挣了钱,你怎么不买东西了呀。”应不尘说,“买一堆破烂回来呗。”
“埋汰我呢是不是,”周瞳穿了个黑色的夹克,单手搓着方向盘,头发又长了点儿,拢过背头去的时候刘海碎得能遮住额头,“我以前老买破烂吗?”
“咋不买,”应不尘说,“那鞋子,我都不知道你长了几只脚要那么多,你那个什么项链,拿回家就带一次,黑了都不带了,什么刮胡刀,去一个地方买一个,我也不知道你咋就不能好好撰着一个用呢。”
“我在那个半地下室收拾的时候,那墨镜,那耳坠子,还有什么指甲刀,叫什么两个人那个牌子,你就这个指甲,咋要这么多把剪刀,现在咋不买了?”应不尘吞下了最后一口鸡蛋。
“你啥意思啊应不尘,”周瞳说,“我没给你买呗。”
“买了,内裤,买小了,勒得我疼。”应不尘说。
“啊?我不知道呢。”周瞳衣服恍然大悟的样子,咂摸着说,“难怪。”
“难怪啥?”应不尘从课本里抬头问。
“是被我勒坏了啊,难怪没长呢,就跟从前那差不多。”周瞳说。
应不尘的脸歘一下涨红了,周瞳拍拍他肩膀,说,“害,都怪我。”
“你,你。”应不尘也会有结巴的时候。
“哎,没事儿。”周瞳说,“赶紧上课去吧,人家又不知道。”
应不尘整个早自习连带着一早上都脸红。
“你发烧了?”同桌问。
“没。”应不尘低着头做作业。
“早上送你来的是谁呀?”同桌问,“那帮女生都在说好帅,是你哥吗?”
“我男朋友。”应不尘叼着笔帽。
“就那个你去宜华等的那个?”同桌问。
“嗯。”应不尘说。
“看着年纪比你大好多,你俩真谈恋爱呢?”同桌知道些应不尘的事情,从前老有人给应不尘送情书,他也跟着吃了不少零食。但是后来应不尘拒绝了,说是自己有男朋友,当时同桌还以为他是在拒绝女生,后来应不尘每周六都缺考,给他拿试卷的时候又问过一嘴。
“反正我跟他过。”应不尘说,“我们看起来年纪差得很多吗?我感觉他跟从前长得一样。”
“当然差多了,站在你边上像个痞子似的,你就是乖乖的好学生。”同桌说。
应不尘皱眉问,“他哪里像痞子了?”
同桌说,“说不上来,你进来的时候我看着,他靠在那个车上点烟,就像个混混,不靠谱,看着像女朋友很多的那种。”
“他没女朋友,就我一个。”应不尘说。
“那你别被骗了,”同桌小声说,“你追他的呀?”
应不尘本没有那么多话,但是突然能跟人分享自己的恋爱又不免得话多了起来,他憋在心里太久了,这段感情在周瞳看来可能是污糟的,不能说的,藏在垃圾桶都要被人踢翻的,但是在应不尘的心里,是骄傲的,得意的,十八岁青春里面最轰烈的烟花。
“嗯。”应不尘说,“追了好几年,追上了。”
“看不出来,”同桌说,“我还以为你是闷葫芦呢。”
“我像闷葫芦吗?”应不尘摸摸头说,“他老叫我碎嘴子。”
“你是碎嘴子?”同桌噗嗤一下就笑了。
“好笑吗?”应不尘说,“他说我话太多了。”
“要保密吗?”同桌问。
应不尘犹豫了一下周瞳的犹豫,说,“不用。我挺希望大家都知道的。”
同桌拿笔戳他,“你啥时候发现你同性恋的?”
“咋发现的?”同桌追着问。
“你咋知道他也是同性恋的?”同桌紧着问。
“他不是同性恋,被我逼的。”应不尘说,“你不是说他看起来女朋友很多的样子。”
“但是真帅啊。”同桌说,“个子也高,单眼皮也这么好看呢,穿衣服也有品味。”
“他随便拿了一件,”应不尘心里有小小的得意,“他以前打扮更好看,这几年不怎么打扮了。”
“我发现你一说他就是话多,”同桌说,“他干啥的?”
“修家电的,”应不尘说,“他喜欢捣鼓那个。”
“修家电?”同桌说,“那不是师傅了么,不像啊,我看他那样子感觉应该家里挺有钱的呢,别人都来接都是摩托车跟自行车,他开小车。”
“他很早就开小车了,”应不尘说,“这个车不好,以前给他开他都不要。”
“那你俩以后结婚不?”同桌问。
“俩男的不好结婚。”应不尘说,“反正我跟他过就行了。”
“可是家长会我爸妈都回来跟我说,叫我跟你搞好关系,你的成绩可能都要保送的,那你以后就带着他呀?”同桌问,“那你以后大学读完了毕业了呢?”
“跟他一起。”应不尘说,“我读书都是给他读的,我自己早就不想读了。”
“你咋被迷成这样。”同桌说,“他要是跟你分手,你不得伤心死。”
“嗯。”应不尘低头把卷子做完,又问,“为啥你就看他一眼就觉得他不靠谱呀?”
“靠谱的都是那种老实的,你觉得他看起来老实啊?”同桌问。
应不尘说,“不老实,就是不老实。”
长得花枝招展的,一把年纪还是那个劲儿,应不尘恨恨地想,要是周瞳长得丑点儿胖点儿个子矮一点就好了,偏偏长成啥样,想到就生气,从前周瞳出去卡拉OK,他还跳舞呢,朝着人家吹口哨,还朝着人家抛媚眼,闭着眼睛在那扭,人家朝他身上喷酒他还乐呢,扭完就笑嘻嘻湿哒哒地歪在沙发上,连胸前面的红豆都让人看光了,随便谁都他都能贴着,又要喝酒,喝完酒就话多,哄着人家叫姐姐,手就搭在那些女老板的肩膀上,真想给他手砍了。
“诶,”同桌戳了应不尘一下,“你想啥呢,怎么看着还生气了?”同桌指着他的试卷,“你试卷得罪你了啊。”
“你觉得我长得好看吗?跟他配的话?”应不尘问。
“啊?”同桌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说,“说实话,我看你像他弟弟,不像他对象。”
应不尘出学校的时候,周瞳正在给一个女老师修自行车,车链子掉下来了。
周瞳没地方擦手,一手的机油,女老师在包里翻了翻,说,“太麻烦你了,擦擦。”就拿出一块手帕。
应不尘站着看,满脸的不乐意。
“啊,你是应同学的...”
“他哥。”周瞳想去揽应不尘,被他躲开了,周瞳继续说,“多亏老师在学校多照顾了,让我们这些家长的也省了太多心。”
周瞳转过来看见应不尘了,说,“咋一脸的苦瓜样,干啥了?”
应不尘把书包往车上一扔,说,“没咋。”
“也不跟老师说句话,干啥呢你,出来别耍脸子,瞧着没家教。”周瞳踩了油门。
小车往前开,应不尘说,“我就没家教,我爸妈早死了,没家,咋了。”
“你吃炮仗了啊?”周瞳一脚刹车,“我是不是给你惯得?”
“我咋了,我乐意说话就说话,我不乐意我就不说,”应不尘说,“别拿你那一套绑架我。”
车停在路边,周瞳沉了口气,解开他的安全带,说,“你先跟我说,你在学校咋了,然后咱再说这个问题,跟同学吵架了?”
“没有。”应不尘别过脑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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