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看啥片子了?”周瞳问。
“瞎看看,”应不尘舔了舔嘴角,“我学习能力还成,一般我想学的东西都会钻研一下子。”
“你这一天不睡觉啊?”周瞳问,“还要抽出时间来学这个?”
“那没法子啊。”应不尘躺在周瞳的肚子上,“我刚刚进来就看见你坐这,我一脑子就是,我瞳哥咋连生气都这么好看,看得我都想没事儿都惹你生气了。”
“有病是不?”周瞳问。
“生气就在乎呗。”应不尘说,“你不在乎的,你才不生气,你的气性小,从小到大就没几回。”
“那咋的,你多在外面作恶,我多生气,咱两就天天脑袋对脑袋的干仗,你就高兴了?”周瞳问。
“你生气跟别人不一样。”应不尘说,“你可不知道,第二回我跟你那个小旅馆,我看见你要去找小姐,我才生气呢,我想给你掐死,我学了那么久,那小姐都不一定比我强。”
“我去你吗的。”周瞳说,“我可没找,别诬赖我。而且你跟小姐你比啥啊?你现在比学习都不够你比了是吧?”
“我看完你我都想给你裤子扒了。”应不尘仰着头看周瞳,玩着他手指,“你太骚了。”
“我又哪儿骚了,我真是不明白,我天天整得跟个农民工似的,我骚啥呀?我露屁股还是露肚脐了。”周瞳问。
“不知道,”应不尘说,“你那副没骨头的样子往那儿一歪,我就觉得你棍子又打我脑袋了。”
“我去你妈的,”周瞳都被气笑了,说,“我特么咋不知道还有这一茬,别是你瞎胡诌。”
“我没胡诌呀,”应不尘说,“瞳哥,我跟你说个秘密呗。”
“啥秘密。”周瞳问,“还有办的歪事儿瞒着?”
“不是那个,那个算啥呀,你打一顿不就过了我改不就完了么,算的啥事儿。”应不尘说,“你过来点儿。”
应不尘贴着他耳边说,“瞳哥,我特喜欢看你那样子,你刚刚一按我脑袋,我就没了。”
“啥?”周瞳没明白,“你都癫成这样了?”
“谁癫了,”应不尘说,“说了你也不懂,你过过我日子你就知道了。我看你,真跟看星星一样,你懂啥呀。”
“我真不明白。”周瞳仰着头,说,“那会儿天天伺候我,啥活儿都抢着干,我不挣钱都对不起你。咱两没啥亏欠的,真的,你用不着这样。”
“我不,”应不尘说,“我有病,我就这样。”
“饿没饿?”周瞳说,“我弄点饭你吃呗。”
“我弄饭都新学了,你没吃出来?”应不尘说,“我搁旺旺家学的,口味不像吗?”
“你啥时候又去学菜了。”周瞳的皮带叫应不尘系上了,两人去厨房。
“我还学修车呢,”应不尘说,“在宜华过暑假,也没啥事儿干,就瞎学学,你出来了做饭给你吃。”
“你那炼丹的法术就算了吧,旺旺没你骂你啊?”周瞳开着冰箱,看啥菜能弄着吃。
“我还给那黑牙打了,”应不尘切着菜说,“可算报仇了,小时候给我弄牛栏去,叫你一顿好找,没地方洗澡,半夜你还擦那理发店的地板。”
“没被抓啊?”周瞳问,洗了个花菜,也不知道咋弄。
“抓了啊,当着警察面打的,警察叫他离我远点儿,他就跑了,没在那条街上了。”应不尘说。
“抓了?”周瞳转过来,“那你咋整啊?”
“没咋整啊,我就进去了呗,朗读那个行为准则嘛,他们有的不认识字,我教他们读。”应不尘说,“别激恼,我那事儿啥也不算,就是治安条例,你别挑我毛病,我都看好了去的。”
“你进去朗读行为准则干啥啊?”周瞳问。
“过年啊。”应不尘说,“跟你一起,过年。”
周瞳滞住了,本来寻摸着要送他出国,但是觉得这逼就算送出去了,谁能管的了他,天南海北的,这梗逼不得把自己逼死?
周瞳真是完完全全见识过应不尘的牛劲儿的,那自己就一直就这么拖累他?自己走了,这小子又要疯,不走,又他妈的不是那回事儿。
周瞳看着应不尘的后脑勺,他切菜死笨,就会剁一块块的,应不尘忽然转过来,问,“瞳哥,你看啥呢?”
“咱俩就互相霍霍吧。”周瞳合上冰箱,闷闷地说。“最后谁也别好。”
“好不好的,我又不悔。”应不尘说,“我知道,你在心里合计,你合计我长大了就变了,合计我会读书以后有出息,你在我边上耽误我,我又不傻。你老惦记着想走,你真看我一眼,我都能看出来子丑寅卯。”
应不尘还在切菜,一个花菜切得稀烂,“我看见单子了,出国的报名单,你就拿了一张。”
应不尘的眼泪滴在菜板上,“我本来不乐意跟你说我都干啥了,但是你要是什么都不知道,对我不公平。”
“不公平。”应不尘说,“年纪对我不公平,你对我也不公平。”
应不尘转过头来,抱着周瞳的腰,脸都捂没了,“求你了。”
“那你倒是把菜刀放下啊。”周瞳摸着他脑袋说,“咋的,我说走现在给我一刀呗。”
“哐当”一声,菜刀掉下去,吓了周瞳一激灵,“干啥呀,不能好好放?”
“我叫我放的。”应不尘说。
“我让你把菜刀放下再抱。”周瞳说。
“我不松手。”应不尘又蹭,“一下也不行。”
“我咋有你这个牛皮糖。”周瞳说,“我头发都要愁掉了。”
“嘿嘿,”应不尘抬头笑,“你看我的样子,我就知道。”
“你又知道了,”周瞳摸着他的脑袋,两个人抱在一起晃,说,“你知道啥了。”
“你爱我。”应不尘说,“你特爱我,巴不得把心掏给我。”
“赶紧炼丹吧你。”周瞳说,“饿了。”
弄了半天,一碗剁得稀碎的花菜。
“出去吃吧。”周瞳这种毒傻了的都觉得不能吃了。
“去哪儿吃?”应不尘问。
“鸡杂呗。”周瞳说,“你不就乐意吃那个?”
“我要吃西餐厅。”应不尘说。
“你吃毛的西餐厅啊。”周瞳说,“别又癫。”
“你在那儿坐得腰杆子都直了,跟老师给你上课似的。”应不尘黏酸地说,“可像个正经人呢。”
“别找茬。”周瞳说,“你这死小孩记性咋这么好。”
“我就找,”应不尘说,“带人家吃西餐厅,带我吃面条子。”
“诶!”周瞳说,“我可是叫你吃西餐厅了啊,你自己不乐意去你怪谁?”
“我就不去。我就找茬。”应不尘说。
“那酸劲儿吧。”周瞳揽了他一把,两人出门了。
“出门别给我逼次两咧的,”周瞳锁门说,“回家再整那腻歪劲儿,听见没。”
“哦,”应不尘说,“你求我呗。”
周瞳眼睛都瞪大了,“你说啥?”
“你不是求我办事儿吗?”应不尘说,“这是你求人办事的态度吗?”
“我求你办事是吧,”周瞳牙都磨出来声音,“你信不信我给你腿打断了关家里。”
“还威胁起人来了。”应不尘吹着口哨往前走,“你要是给我腿打断了,我更爱死你了,像你这种怪会往肩上揽事儿的人,不得对我负责啊?”
应不尘转过头来,缓慢地眨了下眼睛,打了个挑衅人的响舌,“是不,瞳哥。”
“我是...”“你妈。”应不尘说,“知道了,然后呢?还不求我?我马上可就下楼梯了。”
“老子真的,”周瞳咬着牙一把捞过来应不尘的脑袋就往屋里推,另一只手已经扣上皮带扣了,“我真是打你没打饱。”
“嗯,扯皮带。”应不尘被他胳膊夹着脑袋往前走,“你那样子更骚,你打过我一次我就记得你扯皮带的样子了。一手按着人一手扯皮带,我还怕你那样打别人,给别人迷的不行。”
应不尘的眼神挑衅又欠揍,周瞳推进门,还不忘把汪奶的灵相转过去,“老子今天不给你整服了你跳我头上拉屎是不。”
“你能怎么着啊?”应不尘问,“真的,我发现你现在这气急败坏的样子太好看了。”
周瞳的手掐着他的腮帮子,说,“你这小孩儿咋这么招人恨,嗯?”
应不尘仰头亲了上去,说,“揍我啊,等啥呢。”
周瞳顺着他的下巴捏,扬起来看,眯着眼,“你这精神病,我今天看看能不能治。”
“我记得你那会儿头发长了,后面扎一搓小辫儿,”应不尘说,“那个头型我喜欢,给我留。”
“我给你留?”周瞳掐着他脖子,说,“应不尘,你还有啥要求,我都听听来。”
应不尘抬眉做了个口型,治疗精神病的过程有点儿不太常规,也不太正规。
应不尘喘着气,看着了周瞳胸口坠出来的链子,二十岁那年他送的,他喝多了就身上啥东西都往路上扔,应不尘就跟着捡,但是唯独这个他从来都没扔过。
应不尘叼住了它,闷声地哼,周瞳扯着他的头发一顿治疗,“我特么叫你犯病。”
“我就犯,”应不尘含含糊糊地说,“你弄死我。”
忍不了了。
“狗崽子。”周瞳的脖颈起了青筋,刚刚那把克制的,愧疚的,任由摆弄的,羞耻与妥协混在一起,就像压抑的闷在门板里的钉子,呼啸着就被拔了出来。
他紧紧闭上了眼睛,只看到了一片虚无的云彩,他感觉自己的软肋被舔舐,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掏空,他感觉久违的,羞耻的,蓬勃的,所有都交织在一起,终将回归男人最开始的本性。
周瞳放肆的,咬牙的,发泄的样子,应不尘缓缓闭上眼睛,任由他掐着自己的咽喉,任由他撕扯着他的头发,感觉他的虎口划过自己的喉结,皮带就在他的身边,像什么捆缚被挣脱开了,应不尘听见沙发发出咯吱的响,好像再摇下去,它就碎了。
碎了才好呢。应不尘贴着他还要再近一点儿,仰着脸去蹭他的鼻尖,嘴巴,下颌,他摸着周瞳的眉骨,看着他的眼睛,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却落下了粗重的呼吸,像一只公狼啃噬应不尘的骨头,贪婪地想要吃饱,他似乎在这一刻看清了清醒与堕落。
他觉得这些年终于有了一个时候,闷得发酸的占有欲有了一丝的闸口,那一股脑的拧巴劲儿全泄了出来。
爽了,应不尘觉得,被他掐死的感觉太爽了
周瞳叼着根烟提着没扣好的裤子踢了他一脚,地上的应不尘躺着抓住了周瞳的脚踝。
“你老问我你帅不帅,”应不尘闭上眼睛说,“就刚刚那场最帅。”
“滚蛋。”周瞳踢开了他的手。
“这句也帅。”应不尘爬了起来蹲在地上捡衣服,闻了闻味道,说,“瞳哥,我给你洗澡呀。”
“滚。”周瞳关上了门。
等周瞳洗完头出来的时候,应不尘已经把饭买回来了,坐在沙发面前看电视,“过来吃饭。”
周瞳坐在边上,累死了,门也没出累这样,小腿肚子都发酸,膝盖都磕红了。
周瞳歪在沙发上端着碗有一筷子没一筷子的吃,脸上没什么表情,盯着电视看,腿酸,腿就搁在应不尘的肩膀上。
应不尘的肩膀抖了一下,又侧过头看见周瞳脚上没擦干的水珠,吞了吞喉结。“瞳哥,”应不尘坐在沙发前面的小凳子上,“我大学学啥,你给定了呗。”
“到时候看呗,”周瞳若无其事地说,“我看新闻联播现在倒是学什么电脑,计算机啥的这些,这帮人以后都厉害。”
“我倒是想学医。”应不尘盯着电视,“奶那会儿生病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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