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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春和她,胸有丘壑

小说:

从女匠到逆臣妻

作者:

滨水码头

分类:

古典言情

扶登秦脑海中不由得勾勒出一个眼神清亮、带着点不服输倔强的少女形象,与方才那个字字句句滴水不漏、将责任分摊得条理清晰的萧春和,判若两人。

“那时我便说过,”

公孙止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早已沉淀的感叹:

“此女心智之敏,思虑之深,若为男儿身,当有入阁拜相之能。”

“先生竟如此赞誉她?”扶登秦有些惊讶。

公孙止为人沉凝,眼光极高,极少如此直白地盛赞他人。

公孙止坦诚道:“是赞誉,亦是事实。”

“春和她胸有丘壑,不拘一格,那份洞察世情、权衡利弊的早慧,在同辈中,实属罕见。”

“书院清谈辩论,她总能抓住要害,言辞犀利却不失章法,常令对手折服。”

他顿了顿,那点微弱的暖意彻底敛去,语气变得沉缓:

“直到……她十四岁那年,太子殿下来书院听讲学,与她结识之后......”

扶登秦的心轻轻一沉。

太子二字,此刻听来带着冰冷的重量。

公孙止:“那时的太子,温文尔雅,礼贤下士,对书院理念颇多认同,尤其对萧春和那份与众不同的聪慧与见解,激赏不已。”

“两人年纪相仿,志趣……至少在彼时看来,相投。书信往来,谈古论今,日渐亲密。”

扶登秦追问:“后来呢?”

她隐隐感觉到,转折点就在此处。

公孙止的指尖在碗沿轻轻敲了一下:“后来?”

“后来,萧春和便向云山书院院长请辞了。说是家中产业需要人手,身为嫡长女,责无旁贷。那时,太子已在暗中经营势力,急需一个能掌控庞大财源、又能为他筹谋内外的得力臂助。萧氏皇商的身份,萧春和过人的才干,恰如天作之合。”

帐内一时寂静,只余药炉里炭火细微的噼啪声。

公孙止没有再说下去,但那未尽之意已然明了。

萧春和离开了可以让她思想自由翱翔的书院,投身于太子为她划定的、以“萧氏”和“太子妃”为名的华丽牢笼之中。

扶登秦沉默了。

她想起萧春和方才在众人面前的模样:言辞精准,逻辑缜密,将一场几乎要了人命的重大事故,轻描淡写地转化为一场“成本与性能”、“拨款与责任”的冰冷计算。

那份掌控全局的从容,那份将人情与伤痛都量化为筹码的冷酷,那份端方姿态下掩藏的强势……这确实是将经商之道与权术心机运用到了极致。

萧春和为太子经营着庞大的财源与人脉网络,手腕之老练,心思之深沉,恐怕朝中许多老臣都未必及得上。

扶登秦斟酌着词句,试图理解那巨大的转变:“所以,她如今这般……”

“是……得偿所愿,如鱼得水?”

公孙止缓缓摇头,那深潭般的眼眸里,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出名为“惋惜”的情绪,浓重得化不开。

“如鱼得水?”他重复了一遍,带着一丝冷峭的意味。

公孙止:“或许在旁人看来,她将萧家产业打理得蒸蒸日上,深得太子倚重,离那母仪天下的位置仅一步之遥,自然是风光无限,得偿所愿。”

可说完那番后,公孙止停顿片刻,目光落在扶登秦脸上,带着一种穿透表象的锐利:“但秦儿,你跳出与她针锋相对的立场,细看她今日言行举止,可曾觉得……像?”

扶登秦一怔,脑海中瞬间闪过萧春和的身影:

那身天水碧云锦长裙一丝不苟的剪裁,发髻上价值连城的羊脂白玉簪,耳畔恰到好处的珍珠坠子,连踩着昂贵毡毯下车的姿态都像是精心计算过角度,力求那份“白鹤涉水,不染纤尘”的完美仪态。

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像是照着“未来太子妃”、“贤内助”的模板,精准复刻出来的。

“像……”

扶登秦喃喃道,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带着同为女子的敏锐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哀。

扶登秦:“像一幅……画。一幅工笔细描、价值连城、却失了鲜活神韵的仕女图。她在模仿,模仿她认为‘应该’成为的样子——端庄、得体、明理、识大体、永远将‘大局’置于个人情感之上,甚至置于人命安危之上。”

她想起萧春和扫过自己与公孙止时那几不可察的蹙眉,那眼神并非厌恶,更像是在审视一处有碍观瞻、需要尽快清理的“不整洁”。

那份高高在上的疏离感,并非天生贵气,更像是后天精心打磨出的保护壳,或者说……伪装。

扶登秦:“先生当年赞誉她‘有入阁拜相之能’。”

“如今看来,这份‘能’,全数化作了替太子权衡利弊、掌控财源、甚至……粉饰太平的‘能’。”

“她将自己活成了太子手中最锋利也最称手的一把算盘,每一颗珠子拨动,都精准地落在‘利’字之上。”

“那份曾让先生也为之侧目的、属于萧春和本身的肆意锋芒与鲜活心智呢?是否早已在日复一日模仿‘贤良淑德’、计算得失盈亏中,被磨平了棱角,锁进了深闺?”

公孙止静静听着扶登秦的话,没有反驳。

他看着帐外阴沉的天色,仿佛看到了当年云山书院后山,那个因辩论获胜而笑得眉眼弯弯、不顾形象地坐在石阶上、衣袖沾了墨渍也浑不在意的少女。

那时的光芒,是发自内心的璀璨。

而今日工地上那个萧春和,周身笼罩的光华,却像她裙摆上的银线缠枝莲,是精心绣上去的,再耀眼,也失了那份源自灵魂的热度。

公孙止最终开口,声音低沉得如同叹息:

“模仿得久了,或许连她自己,也分不清那副完美的面具之下,是否还藏着当初那个萧春和了。所求为何?是那顶凤冠的重量,还是……早已在日复一日的‘应该如此’中,忘了自己本来的模样?”

他看向扶登秦:“秦儿,你要的那个‘解释’,或许连她自己,也给不出了。”

帐内再次陷入沉寂。

甜羹的热气早已散尽,只留下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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