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数日,南宫玥明显感觉与百里聿风碰面的次数锐减。
白日她要回南宫府处理族中琐事,晚上回到将军府,简单用过膳后便把自己关在丹房里潜心炼丹,是以他们两人即便住在同一片屋檐下,却各自忙碌得近乎疏离。
按理说,百里聿风不再盯着自己炼丹,她应该感到开心,可不知为何,她心里却莫名有些怅然,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仔细想来,似乎是那日在街上,百里聿风问起自己与阿栀他们之间的情谊,她下意识的回答让他不甚满意,可她说的毕竟是实话,他们之间本就是一纸婚书绑在一块的关系,且这段关系还不算太纯粹,双方各有各的打算,说起情谊,除去此前百里聿风日日恫吓她的那段时间,他们真正和平相处的日子也没几天,实在算不上有多深的情谊。
但因着遇刺那天的事,她对百里聿风已然没了一开始的抵触和害怕,因此,到底该主动去探探口风还是顺其自然,她纠结了好几日。
直至这日,南宫府出了一桩麻烦事,彻底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南宫府家主院内,一派肃静,南宫玥坐于堂上,仔细查阅着手里的御供册。
底下垂首站着一排弟子,虽寒冬腊月身着厚袄,此刻却急得额角渗汗。
他们每个月都要根据宫里贵人们的需求进献保健丹丸,且根据个人体质不同,在保证不影响丹药效果的情况下,精心调整药材配比,制好的丹丸经由朱漆封印的鎏金匣盛装,再交内务府的掌事公公亲自押送入宫。
因此,宫里每位主子皆有专属的御供册,南宫玥手里的便是当朝宠妃,司徒嫣的册子。
“家主明鉴,献给淑妃的养颜丹是根据上月钟粹宫给的脉书改的配方,且封匣之前,我们分明确认无误,不知为何会出这等差错啊?”
领头的弟子呈上了太医为淑妃诊脉的记录单,焦虑道,“家主请看。”
今早宫里派人来传话,说是淑妃娘娘服用了此月进献的养颜丹后,四肢乏力,头晕不已,疑是他们南宫府的丹药出了问题,要抓人问责。这可把他们吓惨了,以往贵人们即便是服用了丹药有些许不适,只会召他们进宫问些调理事项便罢了,这般大动干戈的极为少见。
南宫玥接过脉书,与手中册子内容做了对比,确认他说的是实话。
养颜丹没问题,若不是送进宫的这段途中出了纰漏,那便是淑妃那里有意寻衅。
佩兰急急前来传话,说是宫里的人在前院催得急,母亲那边已经挡不住了。
南宫玥把脉书和供御册收进袖中,起身道:“我进宫一趟,你们且做好自个手上的事务,不可慌乱。”
“是。”
……
御书房内,鎏金兽炉吐着龙涎香。皇帝萧绎手执黑子沉吟未落,灯影在眉宇间投下深浅沟壑。
百里聿风从容坐在对面,垂眸静观棋局。
“嗒”的一声黑子落下,萧绎开口道:“近日太子举荐你代领镇北军督军一职,此事你自己怎么看?”
白子紧随而落,百里聿风收回宽袖,自然垂放膝上,似笑非笑道:“臣管自己底下那帮人已是自顾不暇,何来心力再去管那镇北军?”
萧绎眸光轻扫他一眼,又下了一黑子,漫不经心道:“眼下周边各国势力还算安分,麒麟军又无甚要紧军务,你就当为朕分忧,好好练练镇北军那帮愣头青,如何?”
“朝中不缺将才,陛下可择人用之,然臣府中事务,却无人可代劳。”
百里聿风似无奈般轻叹,脸上露出了些许自嘲之意。
萧绎手中动作一顿,挑眉问道:“哦?这是为何?”
“陛下有所不知。”百里聿风指尖摩挲着白子,抬眼道,“自从臣妻掌了南宫氏家主之位,日日早出晚归,臣已经大半月没见着她人影了。”
说着,还露出带着疤痕的左手,悻悻道:“瞧,伤了这么些天,也没见人来关怀一二。”
萧绎定定看着他,似乎要透过眼睛看清他的真正想法,可那双漆眸却平静如常,叫人看不出一丝异常。
他转头看向百里聿风手上的伤,眼底的探究之色渐渐化为淡薄的笑意,道:“听你这意思,倒像是怪起朕来了?”
他指尖叩了叩棋盘,示意对方该下了。
百里聿风垂眸笑道:“臣不敢。”
他执起白子,略加思索后将其落在棋盘上,又道:“臣只是在想,内人身居要职又如此出色,臣若不稍稍花点心思,让她多瞧瞧臣,只怕将来一纸和离书又把臣打回光棍了。”
他顶着一副媲美谪仙的容貌,说着这般自艾自怨的言语,实在令人难以信服,偏生眉间又凝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像极了用情至深的痴郎模样。
萧绎试图分辨他所说是真是假,忽又想起前几日探子来报,百里聿风为了陪夫人一起逛街,竟拒了太子的邀约。
这么看来,他此番话倒像是真的。
萧绎忽然低笑出声,摇头道:“想不到我天岐国威风凛凛的定远大将军,竟会为了一个女子如此神伤,有意思,若是让那些战场上的敌人知道,该如何自处啊?”
百里聿风见皇帝也无心棋局,索性将指尖的棋子丢回玉篓里。他嘴角噙着温和的笑,眼神却落在棋盘上。
“陛下,其实女人和敌人一样,都有个相同特点。”
萧绎闻言,好奇道:“什么特点?”
“不容小觑。”
……
晨光下的钟粹宫,笼罩着一层霜雾。
伺候早膳的宫人们鱼贯而出。
南宫玥身穿雪青缎面斗篷,在红墙映衬下,更显得肌肤胜雪。
她静立片刻等里面宣召,才从宫门外入内拜见。
暖香扑面而来,只见鎏金雕凤的软榻上倚着一身形曼妙的美人,隔着重重纱帷,南宫玥还未看得仔细,便听见里头传来娇柔又不失气势的声音——
“南宫家主好大的架子,现在才来?”
南宫玥心头一惊,忙跪下行礼道:“参见淑妃娘娘,娘娘金安。”
纱帷里静了片刻。
南宫玥又道:“听闻娘娘服用了养颜丹后身子不适,不知现下是否好些了?”
一旁穿着打扮还算上等的宫女冷冷开口道:“娘娘昨夜服用了那养颜丹,头疼了一宿,今晨更是四肢乏力下不来榻,此事南宫家主可得给个说法。”
南宫玥问道:“娘娘可请了太医看过?”
“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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