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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登徒子碰巧还人情

小说:

黏人病秧子总想贴贴

作者:

束双

分类:

古典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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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这是这个月的月钱,太太可没有随便克扣,你可要看好了!”王婆是聂鹤筠母亲明太太身边的丫鬟,今日不等聂鹤筠来催就主动发她月钱,着实奇怪。

聂鹤筠向来视财如命,从小就偷偷地在书院里通常张罗小生意,无论是替人打探消息还是搜寻各种玩意来卖,只要有钱她就能给你办事。

因为她总能搞到平常家里不让买的稀罕物,遂在书院混得风生水起,没一个人不认识她,可以说是书院消息最灵通的交际花。

她家里其实也不缺钱,父亲做官早早退休,经营一家笔墨纸砚店,生活过得甚是滋润,可聂鹤筠作为家中最小的女儿,偏偏最爱财。

她笑嘻嘻地接过王婆给的月钱,转身正要走时忽然想起什么,低声问道:“娘今天没生气吧?平日都是晚上发,今天怎么回事?”

王婆笑道:“这是太太的吩咐,二小姐若是有疑问,太太就在前厅。”

聂鹤筠撇撇嘴,一溜烟地从后门跑出去了。

她今日要去找书院同窗何林柯,也就是她收集八卦情报的好搭档,一起去城中最大的酒楼蓝小楼那踩点。

他们接了一个同学的委托,要去逮老爹幽会情人的证据。

虽然不知道今日为什么要早点发月钱,但摸着鼓鼓囊囊的钱袋,聂鹤筠开心得直翘嘴,她边甩着腰间的玉佩边往蓝小楼那走。

还没走几步就远远看见一顶轿子朝聂家走来,后边佣人抬着几台大箱子,上边绑着大红花,看样子是来求亲的。

她八卦的心立刻燃起来,放慢脚步,混在旁边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之中。

轿子越往巷子里走,聂鹤筠越觉得不对劲,那不是她家吗!

聂鹤筠心中警铃大作,想起姐姐前几日还闹着说不想这么早嫁人,要好好经营她的绣坊,怎么今天爹娘就找人来提亲?

怪不得要这么早发月钱把聂鹤筠打发走,她立刻拔脚往自家后门跑去。

从后门穿过琉璃廊到前院,聂鹤筠一个人也没碰见,心里越来越紧张。

她猫着腰悄悄进了大厅旁边的一间无人客房,趴在门缝偷听外面的人讲话。

聂鹤筠听出来是逢家的人来提亲,逢家……难道说是城东逢家?等等!——是找她提亲,不是找姐姐!

这是什么情况?

逢家只有独子逢惊越,与聂鹤筠同在书院上学,但他为人孤僻、独来独往,跟聂鹤筠没什么交集。

她想半天才想起来两个人唯一一次说话是什么时候。

那天聂鹤筠中午没回家吃饭,在教室门口和朋友商量着怎么躲过先生的法眼,去把上午几个人玩沙包捅破的窗户洞给补上。

聂鹤筠刚吩咐好大家分头去买窗户纸和糊纸的浆糊,就听见教室后面传来一阵咳嗽声。

她一回头就看见一个羸弱书生正趴在书桌上咳个不停,声音极弱,但很急促。

聂鹤筠十分惊讶地跑到他身边,以为他犯了什么急症,刚想喊小伙伴们回来送他去医馆。

却见桌洞里伸出一只苍白瘦弱的手猛地抓住聂鹤筠,并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喊人。

聂鹤筠认出他是隔壁班那个总是一脸生人勿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病秧子逢惊越。

看他一脸虚汗,脸色惨白如水,聂鹤筠是个热心肠,急忙小声问他:“你既然不去医馆,那你带药了吗?”

逢惊越无力地摇摇头,声若悬丝:“帮我倒杯热水。”

聂鹤筠猜想他不信任她,体内的毒舌属性爆发:“你不让我喊人,也没带药,还让我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先生房里给你找热水?欠我一个人情。”

说完却拿起桌边的水杯跑到先生房里给他倒水。

回来之后她边说着幸好先生今天不在书院吃饭,边把水递给他。

逢惊越两口热水下肚,脸色好了许多,向她解释道:“我身子一直都这样,稍微受点风寒就会咳个不停,喝点热水就好了。要不是你们刚才堵在门口,我也不必如此。不过还是多谢你了。”

聂鹤筠见他双眼冷漠,又把这事怪到她们头上,遂白了他一眼,转身边走边说:“这份人情我记下了。”

之后聂鹤筠忙来忙去的却忘记了他这个人的存在。

她刚回过神来,就听见前厅的人说什么“协议”,又听见父亲心虚的声音说着逢惊越明年就要考春闱,怕小女会耽误他考试。

对方巧舌如簧,语气亲切,说出来的字却冰冷无情:“您这大可不必担心,犬子的水平我心中有数,他也同意这门婚事。有鹤筠这样优秀的姑娘做贤内助,怕是拿下状元也不在话下。聘礼齐备,亲家公您收下,改日我们商量良辰吉日,即刻完婚。”

最后那句“即刻完婚”像魔咒似的吓得聂鹤筠一激灵,她原以为父母会拒绝,谁知竟再也没听见父母反对的声音。

她心沉到谷底,又想起逢惊越往日在书院孤僻漠然的行径,还有她忘记讨回的人情,心生一计。

外面的人都在送客,她趁机又从后院溜了出去,还顺手从房间里拿走一顶白色帷帽戴在头上以免被人认出来。

聂家居城西,她绕开大路疾步往城东逢家走去,行至城西怀岚苑时,她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怀岚苑。

怀岚苑是当地有名的私人花苑,主人北怀隐居于此,以养花为乐。

她灵光一现,不顾形象地跑起来,紧跟着他进了怀岚苑。

那人正是逢惊越。

他最喜兰花,在家中养了一片建兰,又与这怀岚苑的主人北怀交好,遂时常来此赏花打发时间。

逢惊越是熟客,一进门便走进茶室,并未注意到身后跟进来的人。

茶室中有一杏面桃腮、珠圆玉润的女子手持琵琶拨弄琴弦,见逢惊越进来,起身施施行礼,坐下为他倒茶。

逢惊越坐在女子斜对面,照例询问北怀的情况,恰好挡住聂鹤筠在窗户边偷看的视角中女子的身影。

女子谈起她新准备的琵琶曲,随意弹奏起来给逢惊越试听,曲调悠远绵长,逢惊越似乎听得入迷了。

聂鹤筠看不见女子的脸,不知她是什么神态,只听那女子吴侬软语般的声音又响起,问他曲子如何。

逢惊越很认真地点评起来,并非奉承,听起来十分真诚。

聂鹤筠见他二人相谈甚欢,又想起刚才他父亲说的逢惊越已经同意婚事的话,怒从中来。

她一把跳起,一个箭步冲进逢惊越面前,气冲冲地质问他道:“逢公子好雅兴,父亲大摇大摆地去别人家求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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