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扶风地界走到了临岐,刚一进入临岐地界,便觉得天气冷了不少,临岐靠北,扶风偏南。
“过了这片林,就可以看到无殇了。”温归年偏过头来对余念七说。
余念七点点头,裹紧了身上的斗篷,温归年又说:“正好,再过三个月无殇招收新弟子,时候你可以和余落葵一起参加,然后你们就能光明正大的留在无殇了。”
“招收新弟子需要比武吗?落葵没有武功。”余念七问道。
“那肯定会有比武的,不过不用担心,无殇又不是只会打打杀杀!”温归年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我们无殇,是天下第一大门派!降妖除魔的主要是我们灵武门的弟子,余落葵可以去药医门,她不是从小学医的么!”
“也是,是我多虑了。我对无殇不太了解。”余念七自嘲地笑了笑。
“我也有很多搞不明白的。”温归年挠了挠头,“我才进无殇两年多,剑还耍不明白。”末了,他补充了一句,“你使剑比我强多了,难怪江师兄说你是好苗子。”
“说到江师兄,自从活尸那日便再也没见他了。”
“你还不知道。”温归年压低了声音,“江师兄的亲人都是被活尸咬死的。”温归年还想再说什么,前面苏禾闻声,回头瞥了他一眼,他便立马噤若寒蝉,畏畏缩缩低下了头不敢再多说一句。
余念七也没有再问什么,因为一座高大肃穆的界碑出现了众人眼前,上面的鎏金大字“无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苏禾,你先去安顿好余念七和余落葵,我找掌门商量些事。”静虚冲苏禾说道。
“是。”苏禾领命,翻身下马,径直走进了无殇,余落葵紧跟着苏禾,余念七也跟了过去,温归年也不随着众人回去,偏要过来,和余念七并肩而行,说着悄悄话。
只见佳木葱茏,奇花竞放,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蜿蜒而来,,倾泻与石缝之下,再行数步,平坦开阔,两边飞楼插空,阶下石子蜿蜒成路。亭台楼阁坐落,三两小舍星罗棋布,当真是美极。
余落葵哪里见过这种景色,一路上惊叹连连,而温归年自得地抱臂,向余念七解释道:“这里是无殇弟子休息的地方。”余念七颔首称是。
“只剩一间屋子了,”苏禾停住了脚步,“三月后招收新弟子,其他空余屋子还在修缮,还有柴房那边是空着的,你们俩,谁住这里?”
这回轮到温归年吃惊了,他小声说:“师姐,这次没回来的师兄弟——”
“那边全是男子。”苏禾冷道,似乎对温归年的这些话很不满,同门尸骨未凉,这种话他竟然问的出口?
温归年也意识到自己失言,暗自懊恼,低着头,一路无话。
余落葵看了看余念七,没有开口。
“落葵住吧,我住柴房那边就行。”余念七率先开口,余落葵这才全然没有心理负担地长舒了一口气。
“好。”苏禾道,“跟我来拿东西。”
三人随她去取了被褥什么的之后,苏禾再没说一句多余的话,她不理众人,径直离去。
余落葵独自回了空屋子那里,而余念七在温归年的陪同下,找到了去柴房的路,苏禾不在,温归年开始抱怨:“你也真是的,你是江师兄引荐的,师尊也看好你,你要是开口要那屋子,也没人会说什么!你怎么就偏偏要去住柴房,真是够蠢。”
“无妨,住哪里不一样?落葵年纪小,我让着她些也是应该的。”
“她可是骂你是灾星!”
“骂便骂吧。”余念七浅笑着,似乎真的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谈话间,一座低矮的院子映入眼帘,院子周边是许多堆着木柴的屋子。
“真真是简陋啊。”温归年皱着眉。
“行啦,有地方住我就知足了。”余念七说着,推开了院门。
一柄木剑直冲她的面门刺来,剑势很快,她躲闪不及,眼睁睁看着剑刺向她,没想到那剑在她面前一寸的地方堪堪停住,拿着剑的人面色不悦。他看向温归年,等他解释。
“谢辞兄,苏禾师姐安排余念七暂住这里,等三月后的弟子招募结束后,便会搬走。”温归年嬉皮笑脸地向面前的男子解释道。
“嗯。”谢辞收了木剑,仍在一旁,转身进了屋子。让他们自行安排。
温归年挑来挑去,在剩余的屋子里挑了一个阳光最好的,也是最宽敞的,张罗着帮余念七一起收拾打扫。
在门口,余念七看了一下院子里的陈设,陈旧但是干净,屋子里也很整洁,几乎不用他们怎么打扫。
“这个谢辞怎么住在这里?”余念七有些不解。
温归年压低了声音道:“他不是无殇的弟子,两年前错过了招收弟子的机会,没进得了无殇,连回去的盘缠都没有了,连带着自己的老母亲在山下的客栈里住着。他跟掌门求情,来这里劈柴洒扫干些粗活,赚点银子养自己的老母亲。”
“他母亲仍住在客栈里吗?”
“当然不是啊,他们在镇子边缘找到一处没人管的空草屋住下了。”温归年扇了扇眼前的灰尘,在地上洒了些水。
余念七铺好床铺,便坐在了床边。
温归年见没什么事了,便要告辞了——他还要回去练功。
余念七送他出门,二人又闲聊片刻,再回来时,就看见谢辞拿着斧头在院子里劈柴。
“需要我帮你吗?”余念七问。
谢辞没有理她,自顾自地干活,余念七见状,拿了个扫把,她把院子前的落叶扫到了一处,但还没来得及收走,就又被一阵风吹散了,无巧不成书,落叶全部吹进了院子里,谢辞本来就不愉快,这下看起来更是恼火了。
“你是帮忙还是添乱?”谢辞拧着眉,冷哼一声。
余念七面色一窘,手里的扫把拿也不是,放也不是,“抱歉,我会收拾好的。”
她匆匆跑进来打扫,谢辞放下了斧头,站在一边看她手忙脚乱地收拾。
她收拾了半个时辰才把院子里收拾的如同她刚来的一样整洁,脸上沾满了黑灰,狼狈的很,而谢辞就站在一旁看她的笑话,余念七自觉是自己添乱在先,也没有计较什么,打了盆水洗了脸,外面的风吹在脸上有些凉,她进了屋。
谢辞在晚饭的时候不见了人影,余念七坐在窗边发呆,待到戌时末,谢辞才拖着疲惫地身躯回来,他衣裳上多了些许污渍,他在院子里坐了片刻,便又拿起了那柄木剑,剑势凌厉,震的树上的花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剑柄一扫,把落下的花瓣凌空斩断,如白云出岫,天绅倒悬,只是杀意狠戾。
他挥着剑,出手越来越快,最后那木剑横空断成两截,谢辞停了下来,正对上了余念七的眼。
余念七坐在窗子里与他对视,那是一匹孤狼的眼睛。
谢辞随意地把木剑仍在一边,他直愣愣盯着余念七,二人隔着窗户对望,树欲静而风不止,落花仍纷纷扬扬地落了谢辞满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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