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羽没有理会她的话,朝前走了几步:“清儿来这做什么?”
“我方才见一黑影朝这边过来,担心会对父亲不利,这才赶过来。”白榆晚脸色有些白,身子忍不住打颤,似是强忍着恐慌,“结果不知怎么的,便没了意识……”
穆羽双眸微眯,似在断定她这话的真假。
“老爷,那边有脚印。”一侍卫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额间微微渗出薄汗。
方才还审视她的那双眼睛堪堪放过了她,穆羽循着侍卫的视线看过去。地上原本落上了些雪,现下上边有几个明显的脚印,一直到墙边才消失。
侍卫站在原地低着头,等待着穆羽发话。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追啊!”穆羽感觉自己两眼发昏,不知怎么会让这些个木头当侍卫。
白榆晚此时正站在一旁,努力压低自身的存在,避免穆羽将话题再扯到她头上。
目光瞥过去,正好撞上了一道视线。
平静中又带着些许好奇。
白榆晚不知自己怎么能从这眼神中读出两种情绪,但此时她也不甘示弱的盯着谢邵。
“你不是应同你娘在一处?”穆羽吩咐完一旁的侍卫,转头看向她。
被点到的白榆晚收回视线,踉跄着扶着旁边的柱子:“女儿喝茶时茶盏倒了,娘担心我受寒,才让我回去换身衣裳。”
许是她神色自若,眼眸中尽是真诚,穆羽也没有再为难,只是挥挥手。
“以后别乱跑,府中偶尔也会有刺客。”
“是,女儿知道了。”白榆晚低垂着眸子,一脸乖顺,“父亲,夫君,我先回院子换身衣裳。”
穆羽摆摆手,有些不耐烦。
东西丢了他本就心烦,派了这么多的侍卫都没有能阻止一个刺客。
白榆晚回到卧房,这才将衣袖中几乎被揉皱的纸拿了出来。
纸条上的内容虽浅显易懂,但没有具体的日子,她暂时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怕是只有穆羽才能答出这个问题了。
经那事一闹,待她换好衣裳后,天色也渐渐暗下,出门时才发现兰时正候在门口。
还未等她开口,兰时已然听到了她开门的声音:“姑娘,该去前厅用膳了,是夫人让我来接您的。”
她点点头,紧了紧身上的大氅,细碎的雪飘落在她发髻。
好久没看见这么美的雪景了,洛州地处江南,即便是落雪时节,也不一定能等到飘雪。
今年算是她来这么久见到的第一场大雪了,纤细的手指不自觉伸出了几分,感受雪落在上面,微微发凉。
“怎么停了?”白榆晚嘟囔,抬头时才发现一道修长的身影站在她身边。
谢邵手执一把伞,将她整个人遮住,没让雪沾染她分毫。
她瞬间收起了面上的表情,伸手打算接过谢邵手中的伞:“你怎么来了?”
“岳父让我过来,说天气冷,去晚了菜该凉了。”
清清冷冷的声音,像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但手中的伞却稳稳的在她上方。
白榆晚心中却没有什么波澜,两人自成婚以来也就见了两次面。今日若不是归宁,她怕也见不上。
不光是见不上,她能感觉到,这男人对她也是防的很。
在兰时羡慕的眼神下,白榆晚加快了些脚步。她不习惯与人这般亲近,况且她如今只是假扮穆婉清。
“清儿,听你爹说方才遭了刺客,有没有事?”穆夫人远远便瞧见了她的身影,快步朝她走来。
白榆晚摇了摇头,心中也替穆婉清感到难过。偌大的穆府中,怕是只有这穆夫人与兰时待她是真心的。
几人终是落了座。
白榆晚才刚端起碗,便听到了穆羽的询问:“清儿,你可有看见那刺客的面容?”
“未曾看清,只记得那身影个子有些高挑,身上有一股海棠花的香味。”她装模作样的胡诌。
这高挑的身影自然是她编的,不过海棠花的香味是真的,那张画有海棠花的纸张上便有这香味,所以方才她一直都离穆羽有段距离。
通过她的这番话,穆羽更确定了有这个人。那张纸上的香味他也是知晓的,若是碰了那纸,手指定会有残留。
白榆晚本以为自己说了这些后,就可以让穆羽认定凶手,怎料他突然朝她招手:“清儿,过来敬为父一杯。”
她端起酒杯,站起身隔空敬了一杯酒,可穆羽自然是不满足于此的,他的目的就是想要看看她的指尖有没有这海棠花的香味。
“你这是有了夫君就忘了父亲啊。”穆羽眸中闪过寒光,对她的行为不满。
白榆晚无奈,只能起身,站在穆羽的身边朝他敬了一杯酒。
见穆羽打消了眼中的疑惑,才回了自己的位置。
好在她早有防备,回院子换了衣裳,又用那桂花油在发间抹了抹,身上尽是桂花的香气。
-
宴席散去,正当她准备与谢邵一同回穆府时,再次被穆夫人叫住。
“清儿,今日便留在府中吧。”穆夫人的眼里满是不舍,手中的帕子也攥紧了几分。
白榆晚抬眸看向身边的谢邵:“夫君先回吧。”
送走谢邵后,她跟随着穆夫人一同回了房。
“清儿,喝些茶暖暖身子……”
不知为何,白榆晚总感觉穆夫人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且那双手微微颤抖。
她循着穆夫人的目光看去,是桌案上的茶水。
“娘亲也喝。”说罢,她倒了一杯递了过去。
以为是穆夫人出现这样的症状是最近精神不大好,也没太在意。
一丝寒风从窗户的缝隙中吹进来,白榆晚不由得颤抖了身子,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娘,您怎么不喝?”
她看着穆夫人的手颤抖,茶盏中的茶水被洒的所剩无几。担心是病情严重了,将手指伸向穆夫人的脉搏处。
“你!你走开!”穆夫人双手在身前挥舞,手中的茶水砸向她,将她的手打落。
滚烫的茶水瞬间让她的手烫的通红,还未看明白眼前的形式,门外便出来几个侍卫将她围住,两把刀同时架在了她的背后。
门口缓缓走进一个身影。
是穆羽。
“父亲,你这是作甚?”白榆晚此时也顾不得学穆婉清的性子,同她眼前的这位“父亲”说话。
只想弄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作甚?这话不应该由我来问你吗?”穆羽盯着她的脸,像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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