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话音落下，慕思锐（照妖版）和陆卓（沉眠版）的脑中出现新的画面。
干净整洁的房间中，两人对视，互相解开对方的扣子……
剑拔弩张的氛围瞬间消散，慕思锐和陆卓十分友好的握起手来。
慕思笑容和善：“我们只是朋友啊，朋友间不会发生这些事的！”
陆卓语气友好：“是的，我们纯洁的友谊不应该被这种事玷污。”
“朋友？对吧？”Memo挥了挥手，她很忙，还需要去处理练习生们的记忆，“我走了，好好培养你们的友谊。”
高跟鞋的声音逐渐远去，慕思锐和陆卓松了一口气。
通讯频道里，尚飞翔的声音猛不丁出现：“你们刚刚看到什么了？真在记忆中做……恨了？”
“……”
慕思锐和陆卓同时松开紧握的手，深色黑沉。
“别碰我。”
“恶心。”
两人都不想看到对方，背过身去，往不同方向走去，查看现场情况。
李旺的头依旧泡在水中，比刚出现时要更加肿胀，面部皮肤法律，舌头外翻，无数双鼓起来的眼睛死死盯着岸上的慕思锐。
“脖子断面凌乱，看起来不是被切的，是被硬生生掰下来的，颈动脉完全腐烂，神经也确认断裂，可是头颅仍然能动……”尚飞翔说，“照妖，你对准一颗头颅，我扫描看看。”
尚飞翔（投影者）的能力不仅仅只有将画面投影，还能利用被投影者的眼睛充当扫描仪。
慕思锐靠近，尚飞翔的投影中，头颅一点点构建出来，内部结构也逐渐清晰。
正常人的头颅由颅骨、脑结构、血管和神经组成，而李旺的头颅，头骨薄如纸片，神经、血管接被淹没，脑花满满当当填满整个头骨。
不，这些脑花正在肉眼可见的膨胀。
“不好！”尚飞翔大惊，慕思锐瞳孔骤然一缩，身形飞快向后跃，转身就跑。
河中，李旺的头颅迅速胀大，眼珠颤抖，眼瞳已经被挤得看不见颜色，只有眼白在剧烈颤抖着，一声剧烈的炸响之后，是密密麻麻的炸响，裹挟着扑鼻而来的恶臭，原本填满整条人工河的头颅瞬间炸裂，血液喷薄，脑浆飞溅，碎骨如同利剑四处射散。
慕思锐飞快躲向树后捂住口鼻：“还带爆/炸的？！这味道……太恶心了。”
“呵。”身旁传来一声轻哼，陆卓早就戴上防毒面具，身着雨衣，头颅爆炸现场一片狼藉，陆卓却丝毫不受影响，“做事要有前瞻性，如果连这点事都无法预见，建议你主动退出此次任务。”
慕思锐：“……”
陆卓要观察现场，走出树后。
脑浆挂满花园，血点四散，沾在树叶的血水混着脑浆，雨水般滴落。
慕思锐倚在树旁道：“李旺的头颅已经被感染，呈复制状态，这说明感染物具有增殖能力，周围探测不到感染源，没有血液痕迹，也没有一点关于李旺身体的线索，感染物对他的身体另有需求。”
慕思锐冷笑：“想要搞清真相，就要第一时间探测，像你一样磨磨唧唧，准备这准备那，现场早就被炸没了，还有什么能看？”
陆卓转过身：“所以呢？要想找到感染源，就要破解精神感染，你有办法？”
办法么……
精神感染主要是在清醒状态下会受到影响。
接收到信息，神经元的刺激会导致电位变化，复杂的、特定的思考神经元群在此刻被激活，形成一道完整的思考路径。
而当思考路径中的一小部分受影响，那么“思考”这一行为就会变得不完整。
精神感染就是在这一方面动手脚，在思考时堵住思考路径，无法就着“感染源”这件事产生思考行为，自然也无法进行观察和推测。
如果想要阻断这一影响……
慕思锐似笑非笑盯向陆卓：“你去睡。”
“睡着了，你变成恶魔，不就不会受到精神感染影响了？”
陆卓同样想到这一解法，但是：“你觉得我能在现在睡得着？”
慕思锐笑了，镜子碎片抛出，另一个慕思锐从碎片中跳出，肩扛火箭炮，对准陆卓：“生前不必久睡，死后必定长眠！”
“会很疼啊！”陆卓拒绝这种哄睡方式，躲开火箭炮的袭击，耳边又是“咔嚓”一声，下一发火箭炮即将发射，陆卓狠狠瞪向慕思锐，“你分明是在报私仇！”
“我是这种人么？”慕思锐笑得十分开心，“我当然是！”
第二枚火箭炮再次发射，白烟四溢，炮身携带着滚烫温度，将空气都灼烧到变形。
陆卓快速躲开，第三枚火箭炮正要发射，慕思锐和陆卓的动作骤然一顿。
土地，被火箭炮砸中的地面上忽然开始冒血。
浓烈的血腥味溢了出来，涓涓血液如同喷泉般涌出，迅速浸湿了一整片泥土。
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沙沙”，似是叶片碰撞的声音。
种在后院中心的那棵树似乎动了。
慕思锐和陆卓同时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抬头一看。
树上长满了眼睛，每一片树叶都带着眼睛，树枝垂落，那些眼睛便也跟着垂落下来，眼珠接眼珠，眼瞳叠眼瞳，构成昆虫触须那样形状，最末端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慕思锐和陆卓。
紧接着，整棵树抖了抖，树皮纹路不见了，逐渐变得光滑、白皙，慕思锐和陆卓双目一点点瞪圆，眼前的景象令他们头皮发麻。
——树，一整棵树，都是由李旺的身体构成的，除了最底下的那具躯干穿着节目组统一的训练服装，其他的躯体都是衤果着的，躯干连接躯干，手心握着手臂，眼珠构成树叶，就这样形成一棵完整的树。
尚飞翔：“握草？！”
慕思锐震惊：“这是……精神攻击？”
“不对。”陆卓觉得脚感不对劲，哪怕泥土被浸湿了，也不应该是这种柔软的触感，他们踩着的地面，似乎过于软了？
陆卓低头一看——
不，不仅是树，他们踩的整片地面都是由李旺的躯体构成！
而这些躯体……
“快跑！！”尚飞翔的声音几乎要从通讯器中冲出来。
树开始发动袭击，由手臂构成的树枝拎着眼睛长鞭般甩来，地面如同波浪般上下剧烈晃动。
慕思锐躲避攻击：“如果你没有躲，早就睡着了，哪有这些事？”
陆卓冷哼：“还不是因为你的火箭炮！”
刚才的火箭炮整个打中地面，估计是过于疼痛，感染物才会暴露。
“要没有我，你能发现这树？！”扛着火箭炮的慕思锐调转方向，将准心对准那棵树，镜面展开，光线通过镜面不断反射，更多的慕思锐从镜面中出来，手中扛着各式各样的热武器，齐齐对准树和地面。
浓烟升腾，爆破声接连不断，可……
一切攻击都没有起作用，地面依旧掀起波澜般摇晃，树，树更是没有收到伤害，只是晃了晃，头，无数颗头掉了下来。
那些没有眼睛的头颅朝慕思锐和陆卓弹射而去。
慕思锐：“……”
慕思锐：“我靠，我从来没有打过这么恶心的感染物。”
陆卓轻揉眉心：“我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我的眼睛。”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镜面和蝙蝠在对抗攻击，头颅钢炮一样弹射，在触碰到障碍物后瞬间炸开，满地都是脑浆和血液，由眼睛构成的长鞭总会踩中时机出现在慕思锐和陆卓背后，这使得他们不得不互相合作，各自面对身前突如其来的攻击。
可那棵由躯体构成的树是怎么攻也没有，炸也炸不开，砍也砍不断，慕思锐和陆卓只能试图攻击地面，那由躯体构成的地面喷溅血液，一开始是普通血液，渐渐的，竟是变成具有溶解能力的血液，溶解了地面的躯体，躯体感受到疼痛，又喷溅出更多血液，血和肉块夹杂，如同大片大片粘稠的呕吐物，酸味弥漫。
慕思锐实在忍不住了，头皮发麻：“太恶心了……”
陆卓也停留在某处空地，不断调整呼吸：“感染源到底是什么？”
刚刚的战斗已经全部通过投影能力共享给尚飞翔，尚飞翔正在建模分析树和地面的成分。
树的模型在显示屏中被来回翻转。
这棵树……
尚飞翔眼睛有一瞬间变得空白：“你不觉得这棵树很美吗？”
慕思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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