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罗泽凯的车驶入泉源市区。
今天是周末，他照例回医院看望父母。
不过今天家里的餐桌上，多摆了一副碗筷。
因为他把吴小夏的父亲从精神病院接来了。
这一年多来，吴爸一直住在精神病院，病情时好时坏。
最近在医生的精心治疗下，总算稳定了不少。
医生建议可以尝试回家环境进行短期康复观察，罗泽凯便趁着周末，亲自开车去接他。
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微妙。
罗母特意做了几样清淡软糯的菜，不时给吴爸夹菜，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怜悯：“老吴，多吃点这个，医生说要补充营养。“
罗父则努力找些轻松的话题，试图活跃气氛：“今天天气不错，老吴，等会儿要不要去楼下走走？“
吴爸大部分时间很安静，只是低头默默吃饭，偶尔抬起头，眼神茫然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罗泽凯看着吴爸花白的头发和略显呆滞的神情，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想起了那个夜晚，吴小夏满脸绝望地找到他的样子。
“叔，多吃点这个。“罗泽凯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吴爸碗里，语气格外温和，“我和小夏准备要个孩子，您觉得怎么样？“
吴爸看了看碗里的肉，又抬头看看罗泽凯，嘴唇嚅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
最终却只是点了点头，默默地吃了起来。
罗母听到这话，脸上立刻露出欣喜的神色：“泽凯，你终于准备要孩子了啊！这可是大喜事！“
“嗯，是该安稳下来了。“罗泽凯轻声应道。
罗城关切地看着儿子：“既然想要孩子，还是先把婚结了吧？这样对孩子也好。“
“这个不急。“罗泽凯下意识避开了父亲的目光，端起碗给吴爸又夹了些菜，“叔，您尝尝这个青菜，我妈炒得挺嫩的。“
罗城看着儿子闪躲的样子，眉头微蹙。
但看到一旁沉默不语的吴爸，终究没再追问下去。
罗母赶紧打圆场：“对对，先吃饭，先吃饭。孩子的事啊，他们年轻人自己有打算。“
饭桌上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吴爸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了看罗泽凯，又看了看罗城。
他的嘴唇动了动，用极低的声音含糊地说了一句：“......小夏......高兴就行......“
说完，又低下头去。
这句话像一根细针，轻轻扎在罗泽凯心上。
他不是不想和吴小夏结婚，而是他还有夏湘灵。
这两个女人他都不想舍弃，也无法轻易做出抉择。
吴小夏是他的初恋，承载着他青春岁月里最美好的记忆；
夏湘灵是他的贵人，为他扫平了前进道路上的许多障碍。
就在他心乱如麻之际，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他悄悄掏出来看了一眼，是夏湘灵发来的信息：“你今天回泉源了吗？“
“回了。“他快速回复。
“那你晚上过来吗？“
“我过去，你等我，不会太晚。“
其实今天在回来的路上，他已经和夏湘灵通过电话。
但此刻看到她的信息，心里还是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放下手机，罗泽凯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疲惫。
一边是家庭的责任，一边是情感的牵绊，他仿佛被夹在中间，进退维谷。
这顿饭在一种微妙的沉默中结束了。
罗母收拾着碗筷，罗城陪着吴爸在客厅看电视。
新闻里正播报着苍岭市“引水上山“工程的进展。
罗泽凯走到吴爸身边坐下，轻声道：“叔，你看，这就是我们现在在抓的大工程，等水引上了山，好多地方的乡亲就不用再为干旱发愁了。“
吴爸浑浊的眼睛盯着电视屏幕，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
罗泽凯不知道他是否真的理解，但看到他有所反应，心里还是稍稍安慰了一些。
“爸，妈，叔这边就麻烦你们多照顾一下，我市里还有事，得先回去了。“罗泽凯起身说道。
“这么晚还回去？“罗母担忧地问，“不能明天再走吗？“
“嗯，有个紧急会议。“罗泽凯找了个借口。
他无法对父母言明是去另一个女人那里。
罗城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工作要紧，去吧，路上小心。你吴叔在这里你放心。“
罗泽凯点点头，又看了吴爸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驱车前往夏湘灵住处的路上，城市的霓虹透过车窗，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
家庭的温情与责任，权力的博弈与算计，还有这两个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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