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波骚操作着实把一家子震得找不着北。
众人满腹牢骚,却发不出来。
忠勇侯夫妇憋得发慌,顾清玄直接让他们去找王皇后把婚事压下来。
两人哪有这个胆量,不仅会把自家儿得罪,还会得罪王皇后,一连得罪俩,以后还要不要立足了?
二人委实被气得够呛,忠勇侯甩袖而去。
盛氏也坐不住了,起身戳他的脑门,气恼道:“你这是要提前给老娘送终啊你!”
顾清玄:“……”
待夫妻离去后,屋里只剩下祖孙二人。
两人大眼瞪小眼。
顾老夫人抚了抚胸口道:“我得缓缓。”
顾清玄厚着脸皮坐到她身旁,顾老夫人挪动身子,“莫要来挨我。”
顾清玄咧嘴笑,挽住她的胳膊道:“祖母,你是最疼文嘉的了,想必心中也欢喜孙儿能觅得意中人长相厮守。”
顾老夫人被气着了,“谁说我欢喜了?”又道,“这般重要的事,竟然瞒着长辈连个商量都没有就把生米做成熟饭,你说你像话吗?”
顾清玄撇嘴,不答反问:“我若跟你们说要娶苏暮,你们准允吗?”
顾老夫人:“……”
顾清玄问:“祖母,你会允吗?”
顾老夫人别过脸。
顾清玄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胳膊,“祖母打小就心疼我,自然盼着孙儿婚姻家庭顺遂,跟长宁这桩亲事孙儿做不了主,但这一回孙儿想自己做主。
“我是真心实意喜欢苏暮,想与她结为夫妻相伴一生的,就像你跟祖父一样走到老,是较了真儿的,不是一时糊涂。”
顾老夫人盯着他,看了许久才道:“想清楚了?”
顾清玄点头,“想得很明白,这辈子非她不可。”
顾老夫人抽了抽嘴角,忍不住掐了他一把,“你什么眼光?”
顾清玄吃痛咧嘴,大言不惭道:“她跟祖母颇有几分相似,骨子里有一股韧劲儿,当时我寻到开州,费了不少口舌才把她给哄回来的,人还不乐意。
“祖母你说,我什么都不缺,就想要这个人,倘若不能如愿,此生定会留下遗憾,你愿意看到我后半生闷闷不乐吗?”
顾老夫人不痛快道:“这是两回事。”
顾清玄:“我知道你怨我先斩后奏,可是苏暮这道坎,我就是过不去。先前阿娘把她嫁出府,我以为自己能把她放下,哪曾想越想越不痛快,就只想要她这个人。
顾老夫人无法直视道:“合着你是铁了心要去挖周家墙脚的?
顾清玄没有吭声。
顾老夫人又恨恨地掐了他一把,他“哎哟一声,她气急道:“你这都是什么人呐你?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看她懊恼的模样,顾清玄忍不住笑。
顾老夫人被气狠了,想抡他一巴掌,哪晓得那孙子把脸凑了上去。
她愣了愣,没好气揪他的耳朵,“你二十多的人了还被揪耳朵羞不羞?
顾清玄理直气壮道:“被祖母揪耳朵不羞。
顾老夫人:“……
这龟孙儿。
生米煮成熟饭,纵使一家子再有言语也没得法了。
纸终究包不住火,入冬时这事不知怎么回事被寿王府那边晓得了。
寿王妃肺都气炸了,现在才悟明白顾清玄不愿意娶她家三娘,原是为了给那个通房腾位置。
她性子烈,憋着一股子怨气进宫找王皇后,觉得顾家委实欺人太甚!
当时王皇后正同几位妃嫔玩叶子牌,听到宫人通报说寿王妃来求见,她颇觉扫兴,又玩了两把才去正殿那边接见。
寿王妃跪在地上怎么都不愿意起来,王皇后没得法,只问道:“大嫂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瞧不明白呢?
寿王妃压制住内心的汹涌不平,恼恨道:“听说忠勇侯府的顾文嘉要求娶他的通房,不知娘娘可曾听闻?
王皇后愣了愣,说道:“这事我知道。
寿王妃气急,“娘娘是不是糊涂了!
王皇后皱了皱眉,后知后觉道:“顾家娶亲,你着什么急?
寿王妃激动道:“那小子欺人太甚,不愿意娶三娘,原是为着他的通房丫鬟做打算,这要是传了出去,我家三娘的脸要往哪里搁?
王皇后:“……
寿王妃继续道:“顾家着实过分!
她噼里啪啦说了许多怨言,王皇后没有吭声,只听她发泄一通不满,最后才发出灵魂拷问:“那顾文嘉可是你寿王府的儿?
寿王妃怔住。
王皇后抱手看着她不疾不徐道:“他姓顾不姓李他娶谁关你寿王府何事?”
寿王妃急道:“他娶那通房这是要置寿王府于何地?”
王皇后静静地看着她愈发觉得这妇人蛮不讲理。
二人虽是妯娌但平素一个在宫里一个在外头相处的时间不多大家在面子上都是和颜悦色哪曾想这般蛮横。
“大嫂你说顾文嘉娶通房损了你家三娘的颜面那我且问你他娶谁才不损她的颜面?”
“他娶谁不好为何偏要娶那通房不是故意打寿王府的脸吗?”
王皇后默了默不答反问:“你家三娘哪来的脸面?”又道“她不过是亲王府里的一个嫡次女既没有郡主封号也没有丰功伟绩她哪来的什么脸面?”
这话把寿王妃震住了。
王皇后咄咄逼人道:“体面不是他人给的是自个儿去挣的。你说她去挣了什么体面?还没过门就插手管别家的后院这就是她挣来的体面?”
寿王妃:“……”
王皇后实在受不了她化身为王怼怼懊恼道:“她若安分守己长点脑子待到入了顾家的门以主母的身份把那通房打发了名正言顺谁敢说一个不字?
“现在顾家被惹恼了把这事儿记上心了不愿再受你们的窝囊气谁给你寿王府的脸面管束起他家娶谁了?
“我就问你
寿王妃被连番质问连忙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皇后抬了抬下巴“那大嫂气势汹汹来找我诉苦又是什么意思?”顿了顿“我还正奇怪呢那小子娶个媳妇儿还大费周折来求宫里做主原是早料到寿王府会找茬。”
寿王妃脸色铁青。
王皇后继续道:“他顾文嘉娶谁跟你寿王府没有任何干系哪怕他娶乞丐呢你总不能拦着让他终身不娶替你家长宁守节让顾家断子绝孙啊?”
寿王妃气恼道:“娶一个家生子奴婢这不成体统且长宁春日才去的……”
王皇后打断道:“你家长宁春日去的不假他求娶也是要明年春日待长宁周年祭后再议婚这有什么不妥吗?”
寿王妃沉默。
王皇后:“大嫂,做人得给自己留点退路,你总不能让他为长宁守节让顾家断子绝孙,他顾家好歹是个侯爵,不是市井小民,你这般闹腾,往后府里的那些姑娘们,谁还敢上门结亲?
寿王妃垂首不语,只恨得咬牙。
王皇后淡淡道:“顾家的这门亲,我做的媒,春日后就会下懿旨赐婚,你心中有什么不满的,尽管找我说理。
寿王妃咬牙道:“娶一个婢女为妻,岂不是让全京城的人笑话?
王皇后露出心累的表情,“顾家都没有跳脚,你跳什么?
寿王妃:“……
王皇后有心跟她抬杠,又说道:“你还有什么话尽管说,我都听着。
寿王妃不敢吭声,中宫亲自做的媒,她还能有什么话说?
但心里头到底不服气,思来想去,顾家讨了这么一桩亲,只怕盛氏跟她一样早就气炸了,好好的官家娘子不讨,偏要讨个家生子,脸往哪里搁?
寿王妃暂且把情绪压下,没再跟王皇后叫板。
把她打发走后,王皇后跟贴身嬷嬷发牢骚,“这简直蛮不讲理,仗势欺人到这般程度,着实让我开了眼。
程嬷嬷应道:“寿王妃气恼也在情理之中,自家三娘落了个善妒的名声砸在手里不说,那顾家还求娶了打发出去的通房,一个高门大户的贵女连个通房丫鬟都比不上,传出去到底让人看了笑话。
王皇后冷哼一声,“这孽是他们自个儿作出来的,又没人逼他们,行事的时候就没想过后果,现在来跳脚,哪能什么便宜都让寿王府占尽?
程嬷嬷没有答话。
王皇后自言自语道:“真是好笑,我做桩媒,还得看他寿王府的脸色不成?又道,“他家既然这般闹腾,我便给他们做桩大的,待到顾家亲迎那天,我这个媒人亲自去观热闹,把三郎也拉去,看他们还敢跟我叫板。
程嬷嬷失笑,看来是真被气狠了。
这不,那寿王妃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在宫里头碰了钉子后,觉得这桩亲事只怕顾家更没有脸面,便借着英国公府的一场宴请厚着脸皮寻盛氏私下唠了几句。
两家虽然闹得不大愉快,但表面上的和睦目前还是维持了的,见着面总要喊声亲
家。
盛氏行事没她那么激烈,也不想在明面上得罪寿王府,小憩的时候同她在厢房里唠了阵家常。
寿王妃拐弯抹角套她的话,隐晦地提起王皇后做的媒。
盛氏心里头本就憋着一股子气,被她戳出来,脸色有些绷不住。
寿王妃察言观色,暗搓搓道:“不是我在这儿嚼舌根,实在是中宫娘娘行事糊涂,指婚指谁不好,偏生指了一个家生子奴婢,这要传了出去,只怕全京城都得笑话顾家。
盛氏抽了抽嘴角,心中本就懊恼自家崽,被她暗搓搓挑拨,更是气恼不已。
寿王妃见她不痛快,火上浇油道:“亲家着实太纵着文嘉了,感情用事到这般,就算他不娶三娘,也不该赌气娶一个家生子,至少也得是家世清白的官家娘子才像话。
盛氏沉默了许久才道:“这是王皇后做的媒,我还能怎地?
寿王妃叹了口气,“所以才说娘娘糊涂,赐了这么一桩婚,置顾家的脸面于何地?
这话把盛氏刺到了,憋了许久都没有答话。
见她脸色铁青,寿王妃浑身都舒坦了,想必跳脚的不止她一个。
盛氏是个直性子,脸上藏不住心事,整场筵席都板着棺材脸不痛快。
待宴饮散去后,她再也坐不住了,把忠勇侯拽走。
回去的路上她同忠勇侯说起这茬,语气极不痛快,忠勇侯无奈道:“那寿王府与我们本就有隔阂,瑶娘何必往心里去?
盛氏不高兴道:“你没瞧见她那模样,暗搓搓的,鸡贼得很。
忠勇侯:“她不就是不高兴文嘉没娶三娘吗,这才来挑拨离间,使你与文嘉闹腾,闹得越生伤越好。
盛氏愣了愣。
忠勇侯继续道:“现在生米已成熟饭,你跟她一样跳脚做什么?又道,“丢脸的难道不应该是他们家的三娘吗,文嘉宁愿娶一个家生子奴婢,都不愿意娶李三娘,咱们两家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
这话倒是让盛氏豁然开朗,拍大腿道:“对啊,我丢什么脸?他们家悉心教导的贵女还比不过一个家生子,传出去了不更应该笑话寿王府吗?
忠勇侯:“就是这个理,所以你也别往心里头去,她就是故意让你不痛快,莫要上了她的当。
盛氏这才后知后觉回味过来,啐道:“卑鄙小人!又道,“文嘉连个像样的成婚礼都没有就变成了鳏夫,这回王皇后指婚,我必得给他大操大办,风风光光的,气死他寿王府!
忠勇侯:“……
盛氏越想越觉得方才被寿王妃戏弄得没颜面,发狠道:“文嘉的成婚礼,我非得把棺材本拿出来大办一场,让全京城的人看看,到底是他们家李三娘丢脸,还是我们顾家丢脸!
忠勇侯:“……
这婆娘怕是被气疯了。
隆冬过后,开春迎来勃勃生机。
待到长宁的周年祭后,王皇后亲自下懿旨赐婚,苏顾两家正式进入娶亲流程。
婚姻讲究三媒六聘,宫中派下来的官媒娘子先登苏家的门,询问女方的意愿。
官媒得到应允议亲后,正式纳采。
男方家送来大雁、绸缎、美酒和合欢铃、鸳鸯玉梳栉等物。
苏家这边接了纳采,官媒接着上前来问名,求女方的生庚八字,以便男方问卜。
苏暮一个现代人,算是长了见识,成个亲这么多名堂。
郑氏笑着跟她说道:“问名待男方家占卜后,就该到下聘书纳吉了,三书六礼,方才是正式娶进门的正妻,马虎不得。
苏暮:“那大雁是必备之物?
郑氏:“大雁一生忠贞,意喻一夫一妻忠贞不渝,纳吉时也少不了它的。
顾家送来的聘书还是顾清玄亲自写的,除了聘书和大雁外,还有他的私物,玉佩、长命锁等。
女方也需回礼,皆是私物,苏暮回的是一支绒花发簪,玉梳栉和其他小物什。
双方交换后算是订了婚。
走完这些流程后已经是夏日了。
顾家备彩礼时,顾清玄暗搓搓掏顾老夫人的家底儿。
顾老夫人又气又笑,数落道:“你这孙子算是白养了,人家还没进门就胳膊往外拐,我这不是养了个白眼狼吗?
顾清玄厚颜道:“祖母此话差矣,我这是娶进门来的,你未来的孙媳妇,以后就是自己的人了,哪能说胳膊往外拐呢?
顾老夫人打了他一下。
她到底心疼自家孙儿,且又是手把手教养长大的,好不容易成婚了,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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