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雾色润湿了林生栀的浓睫,视线被蒙蔽,只能在茫茫的深蓝雾墙中被人驱赶着走,牧人驱羊也是如此。
村子里的房子大同小异,直到进了漆黑一片的屋内,看简陋的陈设,才能区分开来。
林生栀坐在矮凳上,脊背贴着墙,斜着头微微地放松,从窗缝中进来的湿气扑在了她精致的面庞上,绒毛上都沾着细碎的水珠。
屋外传来轰隆声,她猛地睁开眼,可惜她正对着窗,不给她遐想的余地,便直接揭示了那不过是辆小摩托。
天已泛起鱼肚白,几乎是转瞬,纯净刺眼的光从她鼻梁上擦过,她半压着眼眸转头,留下发梢被染成金橙。
身上的血腥味也闻不到了,紧绷一夜,困倦疲惫不经意间便倾覆而来,好在手腕处的炙痛维持她不多的清醒。
时钟转到七点,宁父宁母站在她两旁,开始监督她打电话。
她不知道打给谁,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加班的人这个点起不来,不加班的人这个点也不会醒来。”
“那你什么意思?”即便难度系数很高,宁父仍旧怕她逃跑,也一夜没睡,逐渐烦躁起来。
“再等等。”
秦涧要是联系不上谢琅,估计很难知道她的位置。
又过了一个小时,林生栀拨打的两个电话依旧没有人接。
宁父宁母不想再等下去,又或是此路不通赶紧转道,叫她先把自己账户里的钱全部转给他们。
即便林生栀早就猜到他们的算盘,但她不确定自己轻而易举地给了,换来的会是什么。
他们不算聪明,但也不算太笨。
“你们要多少。”
宁父想了想,“一百万有吗?”
“把绳子解开。”林生栀道,“我这就转给你。”
“你说密码,我自己来。”宁父压根不相信她,见她果然有所迟疑,便翻脸踢了旁边的桶子,“果然是城里来的贱东西,说不说?不说我弄死你,你们这种人,就该死了干净。”
这与他几个小时前的模样已大相径庭。
林生栀耳边剧烈一震,桶子如子弹般朝门撞去,却急速弹了回来,又是哐当一声。
屋外猛地闯进来一个身影。
宁母赶紧跑到门口,却也不说话,只盯着摇摇晃晃的人看。
林生栀也顺着看去,是个彪壮高大的男人,她猜想或许是是宁续的亲哥哥,宁岸。
宁岸一进来,屋子里便变得拥挤,酒味肆意蔓延,更让林生栀感到局促。
眼看形势不对,趁门开的一瞬间,她赶紧夺门而出。
不料清新的空气还没吸入肺腑,头发便被人一把拎住,扯回屋内重重地扔在墙壁上。
“跑什么跑?”陌生的男声犹如魑魅般恐怖。
血迹从发缝中流淌下来,顺着眼廓流到唇角,是熟悉的咸味。
即便多年过去,肌肉记忆还在,几乎是收到胁迫后的第一反应,她就一脚遒劲地向后踢去,在对方未反应过来之际,直接用膝盖冲击他脆弱的胃部,一般人在遭不住这力度踉跄之时,就会被她一脚踹倒。
可她忘了身旁还有两人。
宁母护子心切,持着刀就扑了上来,这回林生栀虽有准备,却还是难以招架得住。
宁母眼中浓重的杀意,她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身前人像是失去了痛觉,无论她如何用腿反抗,始终都不放弃手上动作,要朝她腹部扎去。
林生栀紧紧抿着唇,但她已感受到唇面全是黏糊的血迹,好似不是她咬着唇,而是上下两唇已经接连无缝。
全凭一股意志在这死撑着。
周遭仿佛失声,她已经失去感知环境的能力。
忽然,“嘭——”地一声,身前的压力失去得很突然。
刀声与地面清脆地碰上,又在嘈杂的人声中戛然而止。
秦涧受到警察示意,赶忙飞奔过来时,大脑一片空白,他不知该做什么样的心理准备。
充斥眼帘的景象是,墙上斑驳的血迹呲啦地往下,林生栀上半身倚着墙,原本秀丽白皙的面庞上被一道刀疤般的血痕贯穿,眼睫轻颤,剧烈喘气而起伏的肩臂上,也布满了细碎的伤口。
薄汗致使衬衫黏贴在皮肤上,使得秦涧能看清她锁骨上干涸血迹下的伤痕,只差一点,就是致命的位置。
心理准备这东西,只是让内心的平静被瓦解得稍慢一点。
他神色一暗,不等分辨屋内的情况,就将人抱起朝救护车的方向去。
林生栀意识过来时,也不挣扎,而是调整了姿势,让秦涧的手臂对应的不是她硬挺的肩胛骨,而是相对平滑的后腰。
“别乱动。”秦涧紧了些力气。
“不是,怕你硌手。”她使不上力来,声音很轻。
在发觉自己的手揽过她整条细腰时,不知为何,耳后像是扑来了一阵热浪,烧得他呼吸沉重了不少。
这一路极其漫长。
他小心翼翼地挪开指尖,却又怕她跌下去,只好加快脚步,每一步,都像是在燎原上行走。
林生栀平稳地上了车,护士给她检查过后,暂时只发现了皮外伤,具体的还要去医院用设备筛查。
“现在就去。”秦涧道。
“你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就好。”她难得地产生了一丝愧疚之心,况且秦涧也没这个义务。
“我和导演请了假。”
护士也插话进来,“最好还是能有家属陪伴。”
她第一次见有人在面临差点出现生命危险的情况下,还能保持泰然自若的样子,给她处理伤口也不喊疼。
不过……这戴着帽子和口罩的人倒有几分眼熟,再仔细看,这位女士也有些眼熟。
但虑及职业素养,她还是收回了目光,不再多问。
林生栀实在太疲惫,又终于有了可以放松的时间,不觉就把眼睛阖上了。
秦涧就这么看着她,实在不敢回想她面上满是血泞的样子。
其实他本来没打算亲自来,可现在只有庆幸,他害怕自己晚来几秒,就抓不住怀里人的温度。
可他恍惚记得,在学生时代的某个雪夜里,林生栀也是如此一个人蜷缩在教室的角落里,如同悄悄在阴暗中陨落的残破蝴蝶。
当时的他见怪不怪,即便是瞥见了,也没有过多在意,而是转身离开。
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况且说句自作自受也不为过。
不过朦胧中有个印象,一次他忘拿东西打道回来时,只见教室门紧锁,唯独窗帘上倒映出两个身影,一房宽挺高大,包裹着另一房的瘦弱。
现在回想,脑内闪过一个人选。
他顿时感到血液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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