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清玉在这一瞬间有些懵了。
她想过靳准应该是大厂高管、高级经理一类职位,但没料到他竟然就是京外控股的总经理。
联系起在单位听的那些传闻,再想到他常住的地方多特殊,似乎一切都有迹可循。
原来是这样。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一旦破碎,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陆清玉一边是对他骗自己的愤怒,另一边是幽怨。她看向男人兴致盎然的逗弄表情,忿忿挪开眼:“没有看。”
极其冷硬的几个字。
旁人看不出来,但车内两个男人是见惯了她把“我不高兴”写在脸上的样子。
靳准看着她圆弧的后脑勺,轻笑了声,喉间震动的颗粒声听上去格外愉悦。
这车里不是只有他们三个人。
后座的岑主管比她还震惊,小心翼翼地插了一句:“靳副您,您是认识我们的小陆实习生吗?”
没等靳准开口,前面的林奉及时解释道:“先生手里有这次随行工作人员的全部简历。”
他职务太高,暴露两人是熟识只会在公司造成不好影响。
岑主管这才把看到这位年轻领导正拿着那些员工的档案。第一张就是陆清玉的资料,左上角是女孩的一寸证件照。
看着就是个漂亮女学生样,高马尾,咧嘴露出整齐白皙的牙齿,也难怪会被人第一眼就注意到。
她当初从人事部接过陆清玉这个名额也是图她形象好,性格欢快,放在办公室外面跟盆让人心情舒畅的小盆栽似的。
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
这姑娘莽撞,有干劲,平时总是生机勃勃。
三小时以上的车程算长途,中途到了高速公路的服务区。林奉作为头车停下,群里发了休息10分钟的通知。
岑主管示意陆清玉和她一块去上厕所,眼神都快使抽筋了,奈何这倒霉孩子是一点也没看出来她的潜台词。
“主管,您望着我这么久是想问纸吗?”陆清玉不明所以地从包里拿出一小包纸巾,还带着香味。
“……”
岑主管“哈哈”两声,笑得牵强。拍了一下她的座椅背,接过纸巾往外走:“对,真有眼力见。”
她一走,林奉也跟着去了洗手间。
陆清玉抱紧腿上的包,这才怨气满满地往后扭头,如炬目光炯炯有神,企图将视线化为实体把男人盯穿。
靳准摘了鼻梁架上的眼镜,塞进胸前放着方巾的口袋里。捏着眉心,泰然自若地回视:“怎么了小陆?”
陆清玉无暇和他纠结称呼,气愤道:“你骗人!”
他偏头,坦坦荡荡:“我骗过你什么?”
“你!”
她语塞,直勾勾地瞪着他。
按时间线算,她入职比靳准早,在收到offer那一刻就给他发了信息。可是他回京州上班这么久,从来没和她说过一次工作上的事。
陆清玉想到上次还在他车里骂新来的京外总经理———
他是没对她撒谎,但他一声不吭。
她忍了半天,骂出一句:“你是故意的,阴险狡诈,诡计多端的资/本家。”
靳准眼睫半耷,颇有兴趣地转着手里那只钢笔,闲适地看她:“就算知道是我又能怎么样?”
他还挺想知道这小孩打算怎么行使“特权”。
陆清玉根本没往这么深的层面想,只是恼怒:“那我就不会这么紧张了啊,我周末在家的时候都在想这个项目的宣传方案!”
试想她本来在岗位上得过且过着,就想安安稳稳度过实习期。
谁知空降神秘boss,还带来了个大工程,要求她一个小喽啰跟着参与活动。
“提高你的抗压性,多大点事儿。”靳准完全不能共情她这种普通小职员的情绪,倒是不紧不慢地睨了她片刻,“你穿这制服,还挺新鲜。”
工作性质使然,陆清玉上班都是西服正装。稚嫩脸蛋在正儿八经的藏青色通勤装里,倒有种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即视感。
至少在靳准这位“长辈”的眼里看过去,是这感觉。
她私下爱穿得花枝招展,喜欢艳丽色彩,还是个小女孩不受拘束的自由自在心性。
他不是没感到奇怪过,她这性格为什么会进京住做个实习秘书。
陆清玉没听出他的揶揄,抠着外套上的金属扣:“哼,就算你这次夸我世界第一大美女,我也不会轻易原谅你的。”
“……”
“哦。”
靳准长指抵住忍着笑的下颔,齿间又轻过一遍这怪异的名词:“世界第一大美女。”
驾驶位那边的车门被拉开,打断车里忍俊不禁的气氛。
陆清玉抬起头,一视同仁地控诉:“还有你林助理,我们再也不是好朋友了!你居然也一句都没跟我说过!”
“……”
刚上车的林奉坐下来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收获单方面的友谊决裂。他唇动了动,想说本来就不是朋友。
他实在好奇陆清玉脑子里整天都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
为了表示自己的成熟和怒气,之后在车上一路,陆清玉就板着脸没再和他们说半句话。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被岑主管发现不寻常。
车在一个小时后,直接开到红城县的市政大楼门口。今天是多方会谈,京外控股和当地旅游部门代表中立方。
京住集团是施工方,要和当地的建筑院接洽度假区的修建要求,还有一些当地知名企业家也参与了投资。
他们这辆车才刚停下,就有秘书自发过来拉车门。
陆清玉被岑主管领着下车时,往后一看那辆中巴上的同事上司都陆续跟了过来。
那批来接待的人中,为首的是当地县长,穿着一身黑色中山装,礼貌地上前握手:“靳先生您好,里面请。”
一群人簇拥往前,但走得并不快。
不相干的人被挤到最后。
普通部门的员工被带往本地迎宾酒店,高层几位主任和文秘部的接待人员都留了下来。
陆清玉小步跟着人群,从间隙里看到那道众星捧月的挺拔身影。靳准实在太高,简直鹤立鸡群。
他很适合穿商务西装,宽肩长腿,单手抄进西裤口袋里,身型线条疏落清晰。因为不是多循规蹈矩的人,领结一丝不苟时,反倒有几分斯文败类的气质。
她这才发现平时总忽视他身材,原来是因为脸太抢眼。
有人给他领路,旁边人递上一瓶水。
靳准接过来时没看到对方拘谨谄笑的神情,只拧开瓶盖。脖颈微仰起灌了两口,又往旁边随手放下。
丢开的水瓶很快被后者接住,整个流程下来,他眼皮都没抬。
以前陆清玉只觉得靳准是有些傲慢在身上的。他长得这么好,学历高,家境应该也不错,这种人有几分傲气也理所当然。
但现在看来,他那些习以为常被好生对待和被敬仰的时刻,只怕是上位者多年的从容和养尊处优。
不是一朝一夕慢慢养成,而是与生俱来。
一行人进入大厅后,到接待室先休息落座。陆清玉作为秘书得立刻去负责接洽当地职工,安排接下来的会议。
岑主管出来后,把她拉到一边交代:“等会儿你就在外面候着,把晚点要在媒体上更新的公关通知拟好。”
本来陆清玉还需要旁听记录会议纪要,但她人微言轻。里面还有前辈和总经办的助理,根本轮不到留给她一席位置。
她点头:“知道了。”
会议室安排好后,大家一同移步,落座后都将手机调至静音模式。
陆清玉把暖气温度调整好正要离开。
长桌末尾那有个中年男人喊住她,大概是把她当成了这边端茶倒水的小助理:“这茶味太浓了,喝了晚上睡不着,帮我兑点白开水。”
这人是建筑院的建筑设计师之一。
陆清玉记住他的位置后,端过茶杯:“好的,您稍等。”
她怕他们会议开始了,端水的动作很快。轻轻推开后面那扇玻璃门,小心翼翼地放过去:“您的茶水。”
“这怎么还给我放凉白开了。”那中年人侧过头来,“小秘书,第一天做事啊?会议时间都很长,换杯烫的来。”
“你,出去。”
一道冷淡的嗓音从会议室投影墙前传过来。
窸窸窣窣的会议室顿时安静,有片刻死寂。
陆清玉光是站着都能感受到不怒自威的陌生气场,下意识屏住呼吸。抬头看过去,才发现靳准正望着她身前的这位建筑师。
长桌前有个男人打着圆场:“靳副您别介意,老孟他不……”
话没说完,靳准瞥过来一眼,解着袖口纽扣往上挽到小臂,扯唇打断:“你跟他一起。”
能坐在这里商议项目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会儿都左右瞧瞧。扭头幅度不大,却没人再敢出声劝阻。
陆清玉就看着那两位脸色阴沉地捡起会议桌上的笔记本,前后脚从她身边这道门出去。
她大气不敢喘,随着他们身后一块离开。
关上门时,听见靳准平静出声——
“会议开始,希望这张桌上不要再有浪费大家时间的人。”
……
陆清玉有点怕被那两位赶出会议室的男人牵连怒火,一头扎进茶水间没再出去过。
但果然各地茶水间都是八卦宝地。
她才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听见几道年轻的女声在讨论靳准。
“那位新贵长得可真是好,听说还不到30岁?”
“好帅啊,我们这小地方都见不着这样的,难怪是从京州下来的。”
“我多看他几眼都有点控制不住,冷脸好禁欲,想……以下犯上哈哈哈哈!”
……那你也太敢了。
陆清玉躲在门口皱了皱鼻子,她今天接收的信息量太大,得缓缓。
**
或许因为第一天气氛太严肃,当晚回酒店后,大家才敢谈笑。
陆清玉一个下午都在整理崇岭百亿级文旅产业的资料,和同事们一块去吃过晚饭,那根紧绷的弦才放松下来。
这次随行人员的女性很少,陆清玉和岑主管分到同一间双人床房。她觉得睡前还要和上司面面相觑太尴尬了,索性洗过澡就找了个借口出门逛。
出差很多时候意味着特种兵式的短暂旅游,这是她第一次来到这座城市,她在标书上已经看过红城县当前想要发展的先导项目。
红城县因为紧邻京州市,并不穷。但他们在靠近崇岭高山,公路难免崎岖蜿蜒,温度也低,当地都没多少高大建筑。
这次除了改造扩建崇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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