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仅有陆守仁的声音,还有江流昌的声音。
温霁云松开了江枕月,静静地听着隔壁的声音,起初是两人交谈的声音,并听不见有女子的声音。陆守仁来这里,是为了等到那花魁娘子,可是那花魁娘子今日的演出还没开始,这先前的等待,自然就要说起别的事情。
他们之间,能说起的,只有江枕月。
江枕月是许姨娘和江流昌两人推出去的牺牲品,这时候江流昌还问陆守仁,对江枕月是不是满意。
陆守仁说:“你这个女儿,是很貌美,只是有一点,性子太倔强了些,也很绝情。”
“绝情?”江流昌不明白,“可是我那女儿做错了什么事情?”
“她不愿意成为我的夫人,到现在都没有与我圆房。我就劝她说,来日我与你,都是要结交的,可是她却说江家的事情,和她无关。流昌啊,你看看你养出来的女儿,怎么会这样不以江家为重。”
“我看你啊,趁着还年轻,赶紧再生几个儿子吧。”
陆守仁的告状,字字句句都在锥江枕月的心,外人如此说倒是情有可原,但是江枕月没想到江流昌会直接在陆守仁面前破口大骂。
“这个死妮子,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就是我太惯着她了,从前也舍不得打一下。她那个娘也是个能发疯的,竟然搬去佛堂住着了。我家中只有个妾室,尚且能用,可也是老了。陆大人,您别操心这些,我女儿不中用,这里的花魁娘子也和我女儿差不多年纪,陆大人的眼光好,您这样的身份地位,她不敢不从的。”
江流昌骂江枕月没关系,江枕月并没有生气,但是江流昌连带着她的母亲一起骂了,这让江枕月气愤。她若不是想着还有事情要做,就要冲过去和江流昌理论了。这些话实在难听,江枕月不忍心听下去,也不想要让温霁云听到这些话,听到她的难堪。
她握紧了拳头,浑身都僵硬着不能动弹,气血上涌,若是有谁要和她搭话,她必然会凶狠地争吵起来。
但江枕月的身边,有温霁云。
察觉到不对的温霁云,知道这些话扎进了江枕月的心,但也让他明白了当初江枕月为何要嫁入陆府。温霁云从前以为江枕月听命于江流昌,是江流昌和陆守仁之间的内应,或是为了荣华富贵。温霁云从前也逼问过江枕月,也试探过江枕月,到那时如今江家的背叛就在耳边,这才让温霁云明白过去的江枕月,过得有多艰难。
温霁云不想要让江枕月难过,不想要让江枕月为不值得的人生气,他用了力气,把江枕月握紧的手张开,他紧紧地扣着江枕月的手,一把把人带到了怀中。他和江枕月四目相对,他以为江枕月会哭,但是江枕月没有。
江枕月眼里荒凉,没有悲喜,这比哭还让人可怕。
温霁云说:“难受,可以说出来。”
“我不想难受了,温霁云,”那是她的父亲,可是在陆守仁面前,却不留情面地骂她,江枕月摇头,“我早就说过,我入陆府,便和江家再无关系。我父亲与我之间,并不和睦,我认了,只是温霁云,我没想到他会在陆守仁面前,这样说我。”
江枕月的心死了,曾经她付出的一切情感只会背叛她,让她反复知道自己不值得。江枕月也是懦弱的人,既然曾经付出的一切都得不到回报,那么她并不应该爱。
她应该恨,应该爱自己,应该不相信任何人。
但她被温霁云捏住了下巴,她和温霁云对视,她从温霁云的眼中,看到了一点温柔。
她听见温霁云说:“那是他们不好,和你没关系的,你不应该用他们的不好,来惩罚自己。”
温霁云的意思是,江枕月也可以爱人,也可以被爱。
但江枕月真的可以吗?
还未来得及继续说话,外头忽然有了掌声,热闹得很。江枕月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温霁云说:“是花魁娘子,要出来弹曲了。”
包厢的好处是不用出门,开窗便可从极佳的角度里,看到花魁娘子的演奏。说好听了是静心品茗赏曲,说难听了点就是方便有钱人包藏自己的龌龊之心。
江枕月和温霁云来到窗边,只是远远看去,就看到一个半掩面的女子,容貌宛若琼瑶仙女,弹奏的曲子也动听,犹如昆山玉碎。江枕月从来没见过还能有这样一般的女子,并不勾人,但是每当她看过来的目光中,都带着楚楚可怜,像是随时都能碎掉一样。
在这里,主动的女子并不稀奇,也不珍贵,反而是这样子如同高岭之花,又让人怜爱的女子,才最动人。更何况这花魁娘子通身的气派,不像是在这风月场里的,更像是有些千金小姐的气派。
身子端正不歪斜,眼睛含水却从不偏看一方,头上带着许多的珠翠仍然没有任何凌乱。江枕月从这娘子身上能看出来的是自己过去的影子。
她说:“温霁云,这女子,为何会在醉春楼里?”
“来这里的人,无非就是家里穷,或者惨遭变故,活不下去了在这里谋营生。”温霁云的目光没有放在那花魁娘子身上,一直都是放在江枕月的身上的。
江枕月回头,才看到温霁云的眼睛,她有片刻愣怔,而后有些不好意思地错开视线。
“你看我作什么?”江枕月看回了那花魁娘子,“那里有个仙女一般的人,你怎么不看?”
“仙子隔云端,而我心有所属,看不到任何人。”温霁云笑着说道。
又是一轮心迹的表白,江枕月红了脸,她方才被陆守仁和江流昌的话击中的难过慢慢在消逝,有温霁云在身边,江枕月很容易就被温霁云吸引走思绪。
温霁云说的不是假话,江枕月偷偷看了,温霁云的目光,总是在她的身上,对那女子并没有看过一眼。
江枕月慢慢接受了这样的温霁云,她也不理睬温霁云,只是又看着花魁娘子。
“为什么花魁娘子要掩面?”江枕月第一次来醉春楼,自然要问得多一些。
“这是规矩,花魁娘子的一晚,并不是寻常的有钱人家能买到的,若要看花魁娘子的真容,千金万两不计数,价高者得,就看谁能更有钱。”
“所以,陆守仁,就是那个疯了一样砸钱的人,是吗?”江枕月明白了,许姨娘那样生气,那样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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