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阻止我进入其中?”
是。
“因为里面有危险。”
是。
“选错是否也具有危险?”
是。
……
在前两道问答过后,除了进一步涉及她和画家的关系以外,画中人对她其它的问题可以说是有问必答。
选错只不过会失去部分“东西”,但如果选对所有入口、迷宫通关,就会彻底迷失自我,而迷失自我的人根本无法达到让画家“彻底消失”的目标。
因此,画中人劝释千不要进入真入口,舍弃一些东西离开就好。
这可能是某种陷阱,但想要达到TE的结局,肯定必须要进入真入口一探究竟。
“好的我知道了。”
释千回答,然后果断选择进入代表“眼睛”的真入口。
而当她的脚步跨过那条隐形的线时,周身却骤然化作一片黑暗,这份黑暗是纯粹的黑,好像吞噬了一切光芒。周身的空间似乎在微微震动、扭曲,但却很快恢复原状。
她迅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发现眼球还在,自己的眼睛也确实是睁着的。
爱的第一步,首先要付出()?
眼睛。
所以她进入第一个真入口后便失明了,这倒也合情合理。
“死海?”释千立刻问道,“你能看见东西吗?”
“能看到,但看到的层次发生了变化,我的视觉的确也被削弱了。”死海回答,“我看到你的瞳孔消失了,我尚且能看到,也许是因为我有三对瞳孔?”
释千:“……”
果然有复数就是好。有点羡慕。
“我可以把我的一对瞳孔借给你用。”死海说,又顿了顿,语气略有试探,“嗯,还是说你其实内心很想,但是……”
“这次没有!”释千打断,“不过稍等一下,我想看看在无视觉的状态下,这个场域准备做什么。……这真的是试验,不是找理由,也不是我想。”
“好的,我知道了。”短暂停顿后,死海回答。
释千的感知慢慢探出,就像蝙蝠一样触碰回弹,周身的场景便在释千脑海中被清晰构建,和第一层没有太大区别,依旧是弧形的画廊,只不过从四选一变成了三选一。
而下一秒一道金色的文字在她的面前弹出。
“爱自盲目而始便交给()来克制。”
这一次没有给出任何提示。
释千往前走了十来米便看到了一个金色的画框裱在其中的彩色人像是是纯黑世界内的唯一色彩。释千站在画框面前画框中的画是她在外面见过的。
夜色的氛围画中人躺在水正往出溢的浴缸中昏黄的灯光仅只照耀了她一人。
在这幅画之中写实的是画中人的子宫和在外面看到的暗红不同在现在绝对的黑暗中她的子宫是鲜红的像是尚且具有磅礴的生命力。
但这张画里并没有意识的寄存[幸运拾荒者]的判断也是不存在异常能力波动。
再往前走则是一副一手压着书、一手支着头笑盈盈看着绘画者的半身像画中人的眼神温柔到像是快要滴出水来。
这两幅画中的画中人的眼神、姿态
但可以明确的是她的大脑却被清晰无比地描绘出来热烈的鲜红夺人眼目又在一片漆黑中显得恐怖。
释千伸手轻轻碰到她的眉心。
生命的气息传递而来第二题的答案正是这道入口。
指尖短暂的停留凹凸不平的笔触下掩埋着一个鲜活的灵魂。释千的手指一点点地向上移动最终摸到了画中人的大脑。
仅仅一触碰情绪便如排山倒海般传递而来。
但这份情绪却并不是释千所设想的、影视剧里表演出来的撕心裂肺的爱恨交织或者说因为长期被困于场域的画作中的悲伤情绪。
而是浓郁的失望感。
好像心脏被挖空了一块地方连呼吸都变得有些费劲无数话语堵在胸口最后或许仅能化为一口失笑的叹息。
释千不禁偏了偏头。
她明确知道自己能理解他人的感情在看影视剧的时候面对那些痛苦的、不理性的情感拉扯也从来不会做出冷情的评价更不会轻易做出傲慢的评价。
从分析层面来讲她理解一切情感的诞生逻辑与合理性它们代表着一个人的所思所想、代表着一段独一
无二的故事、也代表着从当下向前看的经历总和,但这些情感对她来说又的的确确是陌生的。
或许曾经短暂地掠过她的心头,但从未如此清晰而沉重。
她盯着眼前的女人,却没有因为陌生的共感缩回手,而是干脆将整个手掌都覆了上去。
不仅是手掌,她的身体也微微向前倾着,以一个过分亲昵的姿态贴着黑暗中唯一亮着的那幅画,直到眼中的画作变得畸形,画中人全然看不出原先的模样,她的目光也未曾离开。
“你在……?死海有些疑惑。
“好奇。
她明确知道,自己并未受到任何精神层面的蛊惑和干扰。
释千的确很好奇。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份浓郁的失望感开始“变质,推演成了另一种情绪。
释千猜那是“悲伤,仿佛真的能把心脏撕成一块又一块的、名为“悲伤的情感。在影视剧里,它通常会使人哭泣、使人疯狂、使人做出冷静时难以想象的愚蠢举动。
“好奇?
死海的声音从她的脑中离开,又从现实中传来。
感受到它触手在她手腕上滑动的微妙触感,虽然释千现在看不到它,但却知道它已经从手链变回了本体,此时就站在她身侧不远处。
“嗯。感受着在她大脑中肆意流淌的悲伤情绪,释千轻声问,语速很快,“你有好奇过吗?在拆解那些人类的意识的时候,在意识被拆解后,那些贯穿于生命时间线内的喜怒哀乐四散开来,它们是不是有点像除了‘意识’以外的另一个‘灵魂’,一个依托时间平铺展开的灵魂,比起跟随时间线不断前行的肉/体。当下的情绪被嵌刻在时间中,当人们去回忆,当时的情感、气味、甚至周身的温度都能被调取出来,就像是站在了时间之上,简直比人本身更像人。
说到最后,她莫名其妙地笑出声:“所以才有人会说,人本身是一切经历的总和吧。
她的另一只手也落在了画面之上,一点、一点地摩挲感知着画面的笔触:“人类才会因为无法忘却那些爱、恨、痛苦、怨怒,转为生命被无限延长的深层生物,永远被困于执念之中。
可是,她还是在好奇。
此时此刻,她好
奇在通过经历、逻辑推理出来的那些合情合理存在的情感在人类大脑中筑巢时到底会是一种怎样的“形状”。
它们明明是由人类的大脑诞生但却无法轻易被理性消除哪怕知道这些情绪无用还会干扰自己接下来的人生旅途却无法找到任何途径对抗。
就像这些情绪是大脑的敌人、是赶不走的侵犯者。
好神奇哪怕是“世界之主”或者“死海之主”都无法理解缠绕在意识周围、流淌于躯壳之内的“情绪”究竟是怎样一种难以处理干净的、擅长潜伏的病毒。
祂们只能做出理性客观的分析更进一步的话也只是思考它们的诞生是否合理罢了。
就像现在的释千那份悲伤感几乎侵蚀了她每一根毛细血管她的大脑带动躯体悲伤得不可自拔但她的思维却仅仅是在“好奇”好奇她在这具人类之躯中、通过共感感受到的一切。
而这份好奇似乎因为将要碰触到“真相”反而显得有些雀跃荒谬到似踏着悲伤起舞。
死海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下一秒释千感受到微微凉意的落在了她的脸上清晰的五根手指
“我理解了。”死海说。
“嗯?”这下轮到释千有些疑惑了她的眼前除了画作一片漆黑甚至包括自己但她仍然顺着感知望向死海的方向。
“你在哭所以我在悲伤。”死海的手指掠过她另半边面颊“这二者之间不存在其它需要补充的因果逻辑了。”
释千微微一愣旋即失笑:“没有必要。你明明知道的是我的身体在哭而已。”
甚至致使她身体在哭的这份悲伤还是由共感而来。
“是的这没有必要。你好奇的不正是这一点吗?这是无用的感情但诞生与离去却都不受控制。”它的手指离开了释千的面部“这并不是人类所独有的而在这份感情出现之前我也曾好奇过你提到的这些问题但如今来看它确实是无解的。”
“……”释千沉默。
从画像中传来的情感似乎又在发生变化这一次是愤怒、或者还夹杂着一些恐惧但比起那种细水长流的、成为无数唯美故事基底的悲伤愤怒与恐惧既不足够神秘也
不够美观。
但这份愤怒与恐惧并没有持续太久便又开始发生变化。
“你不必要理解这些情绪。因为它只有切实地落在你身上、而不是通过共感体会时,你才能真正理解到它的无解性,而我私心不希望你感受到这一点。哪怕你对此感到好奇。”
释千的脑袋靠在画作上:“如果我创造一个爱人,然后用不可逆转的方式杀掉他呢?”
死海沉默片刻。
几秒后,它轻轻叹了口气:“世界线对你来说是可塑的。你不需要担心无法扭转的失去,也不会拥有足以抱憾终身的遗憾,没有事情对你来说是解决不了的。”
“你可以得到一切,抛却一切,而你也无需为任何一个决定后悔。当你说出刚才那句话的时候,那个‘爱人’就不会真正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
死海说的倒也是,世界之主可以修改甚至重置世界线,那对她来说,就不存在“不可逆转”这一说。
“上次结束后,我有去深入调查[面目全非的爱],你不是第一次做出过刚才的想法。”死海的声音从黑暗中飘来,“你创造了一个完全抛却自我、迷恋般爱着你的生物,它不断变迁、不断成长,核心意识换了一轮又一轮,倾注了世界上所有疯狂而无理性的爱,或许当时的你期待的是,有一个这样足够爱你的生物存在,你或许也能在对方的影响下产生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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