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什么?”
青茷看着天外由灵器寄过来的一大堆极品装备,还有一把仙剑,惊得下巴都掉下来。
他读那浮在空中的迎棠的书信:“天上下来十几个天兵,被我灭了,这些装备送给你,保护好允平。”
青茷:……我现在遛还来得及吗。
青茷在这头思考这条同流合污的小船是怎么越开越远的。
那头沧州变天了。
这么些年来,二皇子一直未能登基,就是因为没有传国玉玺。一般玉玺到还可以找个借口重做,但沧州玉玺乃天赐。
一千年前顺圣天帝下界游玩时与当时的沧州帝拜了把子,二人情同兄弟。顺圣帝大方地剔出一段仙骨做成玉玺送给沧州帝,三界独一份。
没有传国玉玺,二皇子做皇帝做得名不正言不顺,二皇子派的人心底也多有不安。
薛贵妃和二皇子威逼利诱、严刑拷打,日日凌辱,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就是没能从夏裴回嘴巴里逼问出传国玉玺的下落。
而今,太子身负玉玺归来,名正言顺镇压二皇子、薛贵妃,说要尽快“自扫门庭雪”,手腕之毒辣,魔气之森然,前朝旧臣无一不应,顷刻燎原。
眼看着临近每季度的月隐之夜。
迎棠坐不住了。
本来以为他一个月就能回来,谁知一去去了这么久。
她突然想到,她就不能去找他吗。
想到就做。
她翻下床,特意换了一身明黄色的长裙出门。
自从迎棠手刃天兵后,总有那么几个妖修偷偷跑到她的小别野台阶边给她“上贡”。
迎棠偶尔挑些看得上的小玩意,不客气地收起来,其他东西统统吹回去,还大骂:“你们竟敢往本尊门口扔垃圾,想死么?”
后来,“上贡”的贡品就内卷起来,什么百年难得一见的灵器丹药都算菜的,千年一遇,四千年一遇,万年一遇的东西,才敢送到迎棠小别野的门口。
也没人敢偷,生怕这女魔头生气,一掌把你拍死。
迎棠出门,照例挑拣了几件趁手的东西,挑了几根钗子插上,哼着小曲儿就飞走了。
大家不敢盯着门口看,自然不知道女魔头走了,还悻悻地想着女魔头竟然没有把她们都杀了,脾气真好啊。
书上都说魔丑得很,这个魔尊就好看的紧,看来书上说的都是骗人的。
迎棠还不知道自己在星河城某些修士眼中脾气“顶好”,只飞了两个多时辰,就跨越了大半个人界来到沧州。
她落脚于沧州都城渊城的东西市,边走边看。
彼时渊城正面临改朝换代,上头太子又是个堕了魔的,人心惶惶,很少有人出门逛街,市集也不热闹,大街上多的是皇军。
一倾城之貌的女子突然从天而降,偏生穿得如此明丽,那双没穿鞋的脚呀,白若玉瓷,脚踝上的琉璃铃铛叮铃铃的,引得不少市民驻足的驻足,开窗的开窗,看呆了去。
迎棠走到一小摊贩前,嗅了嗅摊上的糖葫芦,随手拔下两根,丢下两锭金子,把摊贩吓得都没敢拿。
迎棠“咻”地又飞走了。
“神女……”小摊贩噗通跪下来,“神女降世啊!”
原本大家还在想太子和二皇子究竟谁才是正朔,如今一看,铁定是太子啊,入魔了又怎样,神女都下凡了,谁还敢多嘴。
迎棠直飞东宫,没遇到夏裴回。
她的神识能探到夏裴回正在去收拾薛贵妃和二皇子的路上,这最后一役战线很长,估计很晚才能回来。
她决定先在东宫休息休息。
东宫过分寂寥。
偌大的宫殿,本应琉璃翠瓦,灯火通明,却只配了一床一桌,几个壶,连根蜡烛也没有。其余的装饰品,还是夏裴回来了以后她的神识给弄的。
想想也是,他用不到蜡烛。
迎棠随手扯一条丝幔垫着,把一根糖葫芦放桌上,自己咬着另一根,边吃边从书架上拿起一本落满灰的书册。
里面竟都是些识物认世的书,上面还有娟秀的簪花小楷批文,应该是先皇后准备的。
每天挑一个小故事,读给夏裴回听。
迎棠心里难受起来。
待了一个时辰,迎棠体内的灵力开始暗搓搓涌动。
糖葫芦顿时不香了,她搁在桌上,转头爬上那张冰冷的、不算舒适的床,运起灵力来。
不知是不是天罚的后遗症,这次的灵力暴动比以往来的都要早。
明明距离月隐还有两三天,竟先疼了起来。
迎棠强行忍住,往东宫抛下好几个结界。
坐了约莫一炷香,迎棠的经脉忽然撕裂开来。
仿佛有密密麻麻的细针刺入全身,再往下狠狠划拉,剖出她的灵力。
迎棠一想到自己分明杀了温凉,却还要受这种罪,心里翻来覆去骂了苍天百来回。
似乎是苍天不服,暗中给她小鞋穿,疼得她气血上涌,猛地吐出一口赤红。
好疼!
迎棠忍了几息,再忍不了,痛呼出声。
宫里虽乱,但少有这样凄惨的叫声,连绵不停。
有宫女听到,不敢靠近东宫,纷纷围在外围观望。
更有甚者听不下去,想过来看看,却被结界挡住。
夏裴回这床不算大,迎棠滚了几圈就掉下去。
血顺着她的四肢流出来,铺了一地。
灵府里的灵力每一缕都穿过她的经脉,把她穿成了筛子。
重组又被穿透,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像是死了好多遍。
每一个毛孔,每一次呼吸都在痛。
她抱住自己瑟瑟发抖,喘不过气。
疼……
太疼了……
夏允平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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