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鸢怕归怕,但她其实是个不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大脑迅速判断后,洛鸢觉得方才可能是黄鼠狼、老鼠之类的小动物搞出来的动静。
这样想来,恐惧感瞬间消散不少。
正当她准备回屋时,突然在左侧第二个房间,传出了一声不轻不重的呻吟声。洛鸢没听仔细,也或许是叹气的声音?
无论如何,这下洛鸢彻底淡定不了啦!
与其被未知的恐惧煎熬一夜,不如豁出去,一探究竟!洛鸢拧紧眉头,铆足了劲儿,攥着短刀冲进门——
随后整个人的气势瞬间熄灭。
漆黑的屋内似乎有个人影......洛鸢迅速返回,将那屋点燃的蜡烛取过来,仔细照了照,才终于看清。
地上确实有个人,准确来说,是一个几乎要死掉的人。
他身上的衣裳烂得不成样子,且沾满血渍,部分已经干透,还有一些新鲜的,正在不停地往外渗出,传来一股难闻的血腥味。
他的头发乱糟糟地散落在肩上,脸脏兮兮的,看不出长相,但隐约能看到眉间有颗黑色的小痣。
“哎,你怎么样了?还能动吗?”洛鸢探下身子,小心问道。
那人没动静。
“你是不是没救了,嗯,看样子没救了,那就不关我事了哈。”洛鸢再问一遍,后退几步,本能地想退出去。
洛鸢转过身,刚想踏出屋子,那男子突然动了一下,挣扎着拉住她的裙角,似乎拼尽了全部的力气。
洛鸢勉强回过头,等和他昂起的脏脸四目相对时,又被震撼到立即扭脸。她以前只管杀人,可几乎没正经救过人,毫无经验,更毫无准备。
洛鸢强撑着扯开他的手,略作抱歉道:“咳咳,对不住,我很忙的,呵呵,下辈子见咯!”
她随即跑出去,大声喘起粗气。
那副身躯实在太恶心了,而且他伤得不成人样,估计也救不活了吧?洛鸢自我安慰着,迅速跑回先前的屋子。
她是杀手欸!不要一会收留小乞丐,一会又发善心救人好吗!这很不符合逻辑的,而且洛鸢不想为更多与任务无关的事情分神了。
明明天气很热,洛鸢手心却莫名出了一层冷汗。她用力揉搓几下,再使劲拍拍脑门,努力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她坐在屋内,强行逼自己闭眼休息,但却始终静不下心来。
洛鸢不知道又数了多少种动物,终于堪堪熬到了快要开城门的时候,她若无其事地起身,去院子里牵马,视线却不自觉地朝那屋瞟了瞟。
好像有动静,又好像没有。
洛鸢浑身打了个冷颤,跨栏上马,急匆匆离开废弃官驿的院子。
然而,只走出大概几百步的距离,洛鸢骂骂咧咧几句后,又拉紧缰绳调转方向,重新沿原路返回了。
此时天还暗着,那间屋子里依然黑漆漆的,死气沉沉让人忍不住浑身发冷。洛鸢走进去,拍了拍地上那坨肉:“哎,还有气吗?”
“要是还活着就吱一声,我带你去找个医馆。”
洛鸢其实没报希望,反复呼唤几遍打算放弃时,男子的手指微微动了下,一双肿得老高的眼皮轻微眨动。
这次,洛鸢没有犹豫,费力将他抬上马背。
她想着,左右这个人来路不明,可能是个内斗被打的乞丐,也可能是个远路来逃荒的,也或许是被仇家追杀了......那就到时随便找个医馆扔下,付给医馆一些银子,让郎中能治多少治多少吧。
就当积德行善,保佑自己早日完成任务回家。
洛鸢去附近找来一些干枯的柴草,用它们一点点包裹住男人,然后又在表层铺了一层碧绿的车前草。
做好这一切后,那个残破不堪的男人,从表面一眼望去,只是一捆平平无奇的草。
洛鸢载着他抵达城门时正赶上解除宵禁,守城侍卫打着哈欠推开城门,一双眼睛困得半睁半闭,走起路来也松松垮垮的。
通常这个时候,城门的盘查并不严格。再加上这个时辰进出城门的,都是一些早出晚归谋生计的普通百姓,因此侍卫们一般不会为难。
洛鸢翻身下马,牵着男人小心翼翼地朝城门走去。
人在做偷偷摸摸的事时,真的会偷偷摸摸。洛鸢面色紧绷从城门甬道经过,不知到底哪里露出了不对劲,突然被守卫喊住。
他警惕地瞥向那坨“草”,问:“这是什么?”
洛鸢强装淡定:“大人,这是车前草,清热利尿的。哦,我是药铺的伙计,这是我准备带回药铺去的......您要吗,送您些?”
守卫嫌弃地摆摆手:“快走,快走。”
终于入城,天色也微微亮起来,清晨的京城渐渐开始有了烟火气,民居内陆续冒起炊烟,街市上也慢慢热闹起来。
洛鸢深吸口气,想想昨夜的经历,与此时此刻相比,简直像在两个世界。
她轻拍下“草垛”:“欸,你再坚持坚持,我过会给你找个医馆,别睡哈!”
因这男人身份不明,洛鸢怕惹出麻烦,所以不敢去京城稍大些的医馆。于是只能一路打听,最后在路人的点拨下,将男人带去一家偏僻的小医馆。
据说,这家的郎中原先是某大医馆的头号医师,因为和医馆闹矛盾所以出来单干了。虽然开的医馆不起眼,但他的医术是没得说。
郎中将男人从马背上搬下来,见他那副惨不忍睹的样子,当场就要拒绝治疗,一直念叨这人救不活的。洛鸢一脸不耐烦,扔给他两个大银元宝。
“治吗?这是定金,治好了再另给你两个。”
“嗯嗯,治!治!”
郎中和伙计将男人搬到床上,给他简单检查一遍,面色凝重道:“所幸还剩一口气,但老朽只能试试看,不保证最后能活。”
洛鸢懒得磨叽,忙道:“他活不活,对我无所谓的。你能治就治,治不好的话,就随便找个地方将他埋了吧。不过我先说好,到时剩下的两锭元宝就不付给你们了。”
郎中皱了皱眉,很快改口:“能......一定能治好。”
小伙计用湿手巾将男人的脸一点点擦干净,这才大致看出他的模样。不过仍不是原本的样子,虽然没有明显的伤口,但他整张脸是肿着的,眼皮也肿得老高。
至于他身上,则更加惊悚,通身布满刀伤、贯穿伤还有被鞭子折磨过的痕迹。
他努力睁开眼缝,漆黑的眸底反射出微弱的亮光,他紧紧盯着洛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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