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时候雪已经在地面上薄薄铺了一层,轮胎碾过的痕迹十分显眼。
梁越声把车停在一排枯树旁边,看向这陌生的建筑物。这边属于老城区,都是独栋步梯,每一栋楼的门口都贴着巷子的名字和号码。
比起明明想回家却把车来到了这里的原因,梁越声更厌恶的是自己过目不忘的记忆力。
范絮秋结婚的时候,给他发过请柬。
快递单上有她的新家地址。
过去他和她所有的交集都始于同一个人,唯一一次可以称为亲近的事件,只有她抱怨自己抢走了她的好朋友。
就是这样没什么交情的关系,让梁越声思考起她给自己寄请柬的动机。
他已经把她的好朋友还给她了,而她们也并未感情破裂,所以范絮秋的婚礼,如无意外,对方是会参加的。
梁越声没有去。
他送了丰厚的礼金,惊得范絮秋给他打电话道谢。虽然语气里那股难掩的失落不是冲着他的,但梁越声依旧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婚礼并不圆满。
当年在宋青蕊的连哄带骗下创建的公开社交账号,其他人都还在用。
那是他分手以后第一次登陆,而范絮秋那天更新的照片里,理应出现的人并没有出现。
…
他坐在驾驶座,没有开灯,也没有开暖风。
北城的冬天凛冽且刺骨,哪怕是密闭的空间,寒意也会沿着每一道看似严丝合缝的空隙里钻进来。缓慢的侵入是无声无息的,等到觉得冷的时候,已经无法动弹。
…
她们今晚又去吃了铜锅涮肉。
范絮秋挺着肚子出来,宋青蕊吓唬她:“我要把你这个样子拍下来,发给你婆婆。”
好友果然被吓了个半死:“别,要是被她误会我怀孕了,你就等着看我被烦死吧。”
逃不过催婚肯定也逃不过催孕,范絮秋的婆婆一直没发作,是因为她老公职业特殊。可也是因为这个特殊,家长的期待很大。如果真的怀孕,范絮秋估计要被“供”起来。
宋青蕊收起根本没解锁的手机:“没出息。”
“你有出息。”范絮秋哼了一声,两人沿着长街走出一段,本来以为这个话题就此揭过了,结果范絮秋突然把冻感十足的手往宋青蕊后颈放。
宋青蕊啊了一声,快速跑开,边跑边骂:“我是病人!”
“少来,哪有这么生龙活虎的病人?”
你追我赶到小区门口,正准备回家呢,就听到不远处啪嗒一声。
两人停下脚步,同时望去。
那排绵延的枯树像冬日哨兵一样守着家园,一辆黑车匿在昏黄的路灯下,被从枝头掉落的一大坨积雪砸中挡风玻璃,散开的雪块模糊了坐在车内的面孔。
“这么晚了,谁会来这里?”
范絮秋走近两步,想要看清楚。
宋青蕊不知为何有种预感,并没有跟上去。
她站在原地,和那辆车遥遥相望。
缥缈的雪花落在她的头顶,可惜今夜太冷,所有的事物都不易融化。
刚被涮肉温暖起来的胃好像也随着这几步路融化,她伸手,拉住了范絮秋。
“算了算了。”她哄着好友,“说不定就是路过想去便利店买个东西呢?”
范絮秋:“那车顶的积雪都结了一层了,我就是好奇嘛,这可是奥迪呀。”
“那可能是来找朋友的?你们这栋楼不是有很多深藏不露的有钱人吗。”
“也是……”
范絮秋走在前,宋青蕊跟在后。
她进门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
那辆车还停在那里。
她收回视线,把记下来的车牌号又在心头滚了一遍。
-
后天就是入职的最后期限,在此之前,宋青蕊去宋家吃了顿饭,但是没吃成。
她就是来看一看宋志诚,见他面色还算平静,开口问他要了十万。
“啊宝,你突然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花呀。”宋青蕊给他削了个苹果,“我刚回来,手头没什么钱,又还没有发工资。昨天去逛街,都不好意思进店。”
宋志诚一听,立马心疼起来,当场转了钱不说,还关心道:“你这段时间都住哪里啊?酒店吗?”
宋青蕊不说话。
“我让你回家住你又不乐意,家里那么多空房间,让阿姨随便收拾出来一个,不比酒店舒服啊?在这边又有人照顾你……”
受不了他这么絮絮叨叨,宋青蕊说:“那你给我买套房子,写我名字,这样我就有家可回了。”
这可就不是几万块的事了,宋志诚没有马上答应。
宋青蕊撒娇道:“哎呀爸爸,你看我都为了能离你近点回到北城工作了,你就不能给我的牺牲一点补偿吗?”
“你真想离我近点,你就住家里。”
“不是我不想,是陈阿姨会不高兴呀。”宋青蕊眨眨眼,说这话的时候没什么表情,语气十分恭敬,“别怪我说话难听,医生也说了您这病熬不了几年。所以剩下的时间,我不想因为我一个人害得全家不宁。您好不容易尝到一点婚姻的温柔,可别因为我而搞砸了。”
她话里话外都是为着自己着想,宋志诚被说动了。
“好吧。”他吸了口气,心里也清楚她是有备而来,“看好地段和户型了吗?”
“还没呢,我都多久没回北城了,人生地不熟的,还要再看看。”
“要不就从爸爸名下的房产里挑,直接拎包入住,还省事……”
宋青蕊是真还没想好:“再说吧。”
准备吃饭的时候,宋青蕊推着宋志诚下楼。
宋志城酝酿了一会儿,和陈苗说起这事,陈苗立马警惕地看向宋青蕊。
宋青蕊十分无辜地迎上去。
眼看后妈就要发作,宋志诚先将一军,问她怎么用这种眼神看自己女儿,跟仇人似的。
儿女之类的字眼简直正中陈苗雷区,两人争执起来,宋青蕊溜之大吉。
出了别墅区,刚上车,她打电话问徐柏时:“你在哪里?”
“什么事?”
“帮我查个车牌号。”
徐氏的会议刚结束。
徐柏时这会儿正忙着送京和的人。
他瞅了眼站在不远处在被自家部门经理奉承的梁越声,想起两小时前推开会议室门,看到他第一眼时所受到的惊吓,不由得摸了摸心脏。
这会儿好不容易散场,致使他们结怨的始作俑者就打来电话,徐柏时坏心眼地说:“梁越声开的是奥迪A8L,传奇黑,本地牌照。”
那边沉默了。
徐柏时啧了一声:“你要查的不会真是他吧?”
宋青蕊顾左右而言他:“我现在离你公司很近,我去找你。”
“……你现在来找我干嘛?”徐柏时又瞄了眼那群黑压压的西装暴徒。
也不知道陶义怎么想的,竟然让梁越声来开会,还带了这么多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hei社会。
“吃饭。”
“不是,我待会……”
“十分钟到。”
靠。
徐柏时转身接她电话时,另一只耳朵刚听到梁越声在拒绝待会一起用餐的邀请。但是以他们经理的七寸不烂之舌,这个东百分之八十是能做成的。
正想发信息跟宋青蕊说,她现在来就等于置他于死地。
结果字还没打完,助理就小跑过来跟他说,要走了。
徐柏时挑眉:“这就走了?”
“对,已经设好宴席了。”
“……”
“经理说您这次再不跟着去应酬,他就汇报董事长了……”
徐柏时抬眼瞥去,经理在看他。
梁越声也在看他。
他眼皮一跳,心一横,跟宋青蕊说明了情况,剩下的就听天由命了。
-
京和作为北城的红圈律所,其合伙人的身价这些年也随着一个个轰动业内的胜诉业绩而水涨船高
因为公司涉及的业务比较敏感,平时除了法务部,张经理和业内许多律师都算得上有交情。
京和的楚逸和陶义他也见过几次,都还算好说话。就是这个梁越声……
他父亲是赫赫有名的国际经济法博士,虽已退休,但圈里不少大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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