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淮阳这边。
昨晚睡下已经是夤夜时分,淮阳满脑子问题,但是她睡眠向来好,把文书递给魏行南后,她回到屋子里,是土女给她擦脸,川月给她宽衣,淮阳脑袋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这一觉就到了天明。
天明时分,土女又给她宽衣,川月又给她擦脸,淮阳就像个木偶娃娃,老老实实地任她们摆弄。
半个多月的相处,让三人互相熟识。
川月小声吐槽:“长公主平常所向披靡。只有早上刚起来的时候,就像系统重新开机,需要等待开机时间。”
土女听不懂什么叫“系统开机”。
但是川月喜欢胡言乱语,这半个月她也习惯了。
土女这几日和她们熟了,也学会了开玩笑:“你猜今日长公主还要多久?”
“一炷香?”
“那我猜半盏茶吧。”
淮阳被穿好了衣服,也被漱好了口擦好了脸,土女甚至为她敷好了粉描好了眉,川月在她头上尝试了自己新学的发髻。
“啊——”
淮阳终于伸了个懒腰。
眼眸重获神采。
就像川月所说的“开机重启”了。
“哇塞,今天这么快,半盏茶工夫就好了?”
“川月,看来你输了哟。”
“是是是,待会我下楼去端面。”
淮阳当然不是什么机器人,也没什么系统。
但她之所以成为颇负盛名的长公主。
也是有自己的两把刷子的。
淮阳有两个习惯。第一件事就是睡前从不想事情,大脑高速运转一天了,到了晚上了,那就是该歇息的时候,所以她倒头就睡,这样既不容易失眠也不容易抑郁,更不会感情用事;第二件事就是她早晨刚醒来,在大脑最清醒的时候,会开始冥想,在这个时候把之前困惑的问题都想一遍,会更加透彻。
冥想状态的她看起来呆呆的。
这是她这些年练出来的。冥想时,她会屏蔽外界所有声音和动作,除却生命危险外,会尽可能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把想不通的问题想明白。
昨夜他们得到一份文书。
除了那个“北国商人奎什么玩意”之外,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线索,指向了丰安县。淮阳来之前,只听说过蓬安县的彭县令。因为他老丈人是朝中一位大臣,听说他家一连生了九个女儿,前不久他南建城的小女儿,因为婚事和另一家闹了起来,淮阳和坊间小报的探子们关系甚密,所以有所耳闻。
淮阳想到丰安县的事情。
几个县瞧起来关系不错,蓬安县令那边她不好去直接问,但是或许可以从县令夫人这边,旁敲侧击地问。
刚想着曹操,曹操就到了。
川月刚把阳春面端上楼,就对淮阳说:“哇塞,殿下你快吃两口。楼下来了个大官夫人,说是来找你的。我看她衣着华贵,看起来凶巴巴的,是个不好对付的。恐怕是一场硬仗啊!吃饱了我们再上战场。”
川月风声鹤唳的模样让淮阳不由失笑。
土女就更夸张了。
她在楼上远远瞟了一眼,就吓得打摆子:“长长长、长公主!不不不、不会又要我去吧?我我我、我最怕这个年纪的女子了。这这这、这次我真不行呀!”
土女肠子都快悔青了。
她没事跟川月打什么赌啊,早知道就她下去端面了,这样楼下那位夫人看清了她的脸,长公主就不能让她冒充了。
淮阳自然看出她脸上窘迫。
于是她道:“这次我自己去。”
淮阳听川月描述,心中已经猜到来者身份。到了楼下一寒暄,果不其然,来的正是蓬安县令的夫人。
县令夫人长着一张马脸,这种脸型上庭偏短,但是中下庭都偏长,显得人比较老成。再加上她年纪大了,脸上挂不住肉,脸颊凹陷下去,颧骨又高高凸起,看起来就是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县令夫人说话也粗声粗气的:“长公主!我是蓬安县令的夫人!您早啊!”
听起来不像是问好,倒像是示威。
土女战战兢兢,川月摩拳擦掌。
唯有淮阳礼貌应了声好。
县令夫人又说:“我家老爷说您到了蓬安县。本该他亲自来拜访的,但是我听说了这事,我也想见一见传闻中的长公主,所以我就自告奋勇地来了!”
这模样趾高气昂的。
看得川月一肚子闷气。
淮阳倒是面不改色。
“想必您也知道吧。我虽然嫁到蓬安县这穷乡僻壤,但是我爹可是在南建城做官的!”县令夫人满脸神气,就像在炫耀什么大宝贝,“我有九个妹妹一弟弟。我弟弟是个没出息的东西,但是我那些妹妹可不一样,她们嫁的都比我好,夫家在南建城是非富即贵。想必长公主你也听过吧?”
土女又是一个哆嗦。
川月在心里暗骂:又一个县城婆罗门,竟然如此嚣张!等我们长公主查了案再治你!
而淮阳只是礼貌浅笑:“有所耳闻。清荷姑娘前些日子,也算是名满南建城了。”
提到这个事情,县令夫人脸就更阴沉了。
她大着嗓门道:“清荷是我家小妹,我们这些做姐姐的都宠她!才宠得她无法无天!她的事情,想必长公主你都只是道听途说吧,还是我来跟你说说吧——”
她霸道惯了。
也不管淮阳爱不爱听,口若悬河地讲起来。
清荷姑娘今年及笄刚定亲。
对方是大理寺少卿。此人少年英才,断了大理寺不少陈年积案。但是淮阳听说过他,并不是因为他的才能,而是因为她定亲的时候,太后与小皇帝也曾经将此人作为备选之一。
当然淮阳并不喜欢:“此人太有抱负。做我的驸马的,只能每日陪我种种花打打马球,我不能误人前程。”
但是清荷姑娘不一样啊,她就喜欢这样的。
这位大理寺少卿断案如神,某日清荷姑娘去上香,竟然遇到一桩凶杀案,大理寺少卿正好在场,三两句话就抓出了真凶。
清荷一颗芳心顿时萌动!
她回家说:“我嫁人只嫁大理寺少卿。”
家里人宠她,当即上门定下了婚事。
南建城谁人不知是清荷倒追的大理寺卿啊。
但是清荷不在乎:“只要我喜欢。”
芳心萌动只要一个瞬间,可是人与人相处起来,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大理寺卿一心扑在案件上,这倒也没什么,爱可抵万难对吧,清荷给他送吃食陪着他断案,甚至自己也学着断案,就为了和他多些话。
这本该成为一段佳话。
奈何啊,谁的人生都不是一帆风顺的。没多久,这大理寺少卿竟然和一位寡妇纠缠不清。这寡妇是大理寺少卿的同乡,说起来还算是青梅竹马,她的夫君被人杀害,大理寺少卿查案时候遇见了她。
清荷原先不知道此事。
直到某日清荷去找这位大理寺少卿,天才蒙蒙亮,花叶上的露水都未干,清荷刚准备敲门,就听到里面屋子里有女子抽泣声。
鬼使神差地,她收了敲门的手,透过门缝去看院内光景。
屋里站着个麻衣戴孝的寡妇。
她容貌俊美,泪眼涟涟更惹人怜爱。
寡妇问:“我嫁过人了,你嫌弃我是不是?”
大理寺少卿不语,脚下退了半步。
寡妇却步步紧逼:“当年我爹娘收了人百两聘礼,我如何能拒绝得了婚事?如今那人死了,此处又远在南建城。无人能阻我们了,为何你又要拒我千里之外?我知道了,你要攀权富贵!你要娶那位陪你断案的千金小姐是不是!”
寡妇上前紧紧抱住了大理寺少卿。
她大着胆子说:“你看我!你看着我!难道你对我再无一丝情意吗?”
大理寺少卿浑身紧绷,嘴里喊着“自重!”
可却并没有推开她。
清荷就是这时候敲门的。
两人立马分开,大理寺少卿给她开了门,一时间院子里站着的三人各有各的尴尬。
清荷直接指着寡妇问:“这是何人?”
寡妇一双泪眼看向大理寺少卿,眼眸中似有千万般情绪,似期盼似不舍似哀怨,可那万般情绪很快沦为死寂,所有情绪都随着眼里打转的泪水,被寡妇自己咽了下去。
她们都听见了他说:“她是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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