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闻一时间竟不知道让人睡在这是奖励还是折磨。
他受不住乌楠哼哼唧唧的叫，脖子青筋都出来了，伸出手给他挠背。
在部队里那么久，他的手上全是老茧，又糙又刮，探进衣服里，像是摸到一盘水豆腐，嫩的男人都不敢使劲儿，生怕给他碰坏了、捏碎了。
凸起的喉结滚了又滚，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微哑，
“……这？”
乌楠全身注意力都集中在背上，没注意到不对劲，嘟嘟囔囔指使，“呜上面上面……”
“……还要再左边一点。”
“嘶哥你轻点，你手好糙……嗯舒服……”
那软绵绵的尾调拉长，像条钩子一样争先恐后钻进人心口。顾闻裤.裆快要爆炸，眉心跳了跳：“……忍着。”
总算折腾完，乌楠像是已经忘了自己认床的事，没一会儿就没心没肺的舒心睡去。
顾闻却像是在训练场跑了个几十圈，浑身肌肉紧绷滚烫，大汗淋漓，领口都被汗踏湿。
他屏着气调整呼吸频率，听着青年呼吸平缓绵长，才悄然起身去了浴室。
……
一小时后，男人裹着冷气出来。
他在浴室里没开灯，但凭着极好的视力，在窗外透进来隐隐的光线里，还是看清了床上坐起来的青年。
许是刚醒不久，声音迷迷糊糊的，拖着尾音，腔调绵软，“闻哥，你干嘛去了？”
他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又软塌塌倒下去，嗫嚅道：“唔，你快过来睡。”
“……”
心底仿佛有一块地正在慢慢塌陷，灌满了蜜，满满当当快要溢出来。
顾闻站了好半响，才走过去躺下，
自退伍后过了两三个月，他仍旧没有把这十年在部队里养成的习惯改过来。
睡惯了硬邦邦的床板，搬进来后，他将就着随便买了套床单垫着。床垫没有铺棉絮，只因为床垫本身有弹性，才没有像木板那般硬。
顾闻自己睡惯了倒不觉得，可如今被窝里多了个软绵绵面团做成的人，他竟嫌弃起这床不够软来，担心把人磕疼了。
顾闻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乌楠。
温软的人紧挨着自己胳膊，绵长呼吸若有似无喷洒在肌肤，睡的香甜。
耳边是不断放大的心跳声，在这寂静漆黑的卧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顾闻轻轻抚摸他红润的脸，热意一层层从指腹传来。
荒原撩起了灼热火焰，那颗冷硬沉寂的心滚烫的一发不可收拾。
也许世上真的有一见钟情，但大部分都是见色起意。
顾闻承认自己有见色起意的一小部分原因在，但更多的悸动，真正从喜欢到爱上，却是在和乌楠慢慢相处的过程中。
他就像一缕光，吸引自己去追逐。
他的阳光，善良，乐观，单纯，一切喜怒哀乐，都在吸引自己为之倾倒。
越相处，陷的越深。
——但即便深陷泥潭，他仍甘之如饴。
—
和乌楠睡在一起，简直就像摸着一块极其诱人的、又香又甜的糕点，只能看不能吃。
第二天早上醒来，顾闻眼皮子底下浮现一大团青紫，配上那眉间的疤痕，简直煞神在世。
乌楠匪夷所思，他睡觉很规矩的啊，不踢被子不打呼不磨牙。
“闻哥，你昨晚上偷牛去啦？”
顾闻将自己碗里的鸡蛋夹给乌楠，闻言顿了顿，眉间蓄起一股躁郁。
答非所问：“多吃点。”
乌楠噢了一声，又忽然问，“闻哥，我在你桌上看到一些和金融相关的书，你想创业吗？”
昨晚他的心思太乱，没有仔细看顾闻房间的陈设，今天早上醒来后，才看见书桌上的一堆书籍。
“对。”顾闻抬眸，眉眼浮现认真的神色，“想试试。”
有了乌楠，他不想再这么颓废下去，十年的退伍费，足够当他的启动资金了。
乌楠有些惊讶，但还是给予支持，两眼弯弯：“闻哥，我看好你哦，你一定可以的，苟富贵勿相忘！”
顾闻深深看了乌楠一眼，“嗯。”
……
下午水管维修工上门。
顾闻去监工，乌楠就抱着小猫的窝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早上刚喂小猫吃完东西，它就又睡着了。此刻蜷缩成一团趴在小箱子里，小鼻嘎一样大。
顾闻担心有跳蚤，不让他长时间抱在身上，下午带小猫去做完基础检查再说。
乌楠就只能眼巴巴看着，拿起手机对着小猫的睡姿猛猛拍。拍完自己欣赏还不过瘾，转手拉了一个群，把照片分享出去。
许夏：『？你生的？』
阿木：『好小，可爱。』
汪凰：『真可爱，长大了跟我家小橘配一对，咱们结为亲家！』
李幼星：『你要不要脸？你家小橘都多大了，老牛吃嫩草呢？』
李幼星：『哎呀呀真萌，快给姨姨亲亲么么哒』
汪凰：『呵呵哒』
小瑜总：『哪买的？给我来一只@我要瘦成闪电杆』
老爸：『哎哟真可爱，跟我们家楠楠小时候一样可爱』
母上大人：『咪咪太瘦了，要是再喂胖一点就像咱家楠楠了。』
他小时候确实长得圆滚滚的，乌楠鼓了鼓脸，低头戳戳小猫脑袋，挨个回复。
闻哥：『确实可爱。』
乌楠一愣，他怎么把闻哥拉进来了。
想了想，私戳顾闻大树的头像。
【我要瘦成闪电杆拍了拍“w”】
我要瘦成闪电杆：『闻哥，管子修好了吗？』
明明走两步就能到卧室，但乌楠就是懒得动。
w：『马上好』
w：『等无聊了？』
乌楠眨眨眼，发去两个表情包。
我要瘦成闪电杆：『猫咪打滚.jpg』
我要瘦成闪电杆：『猫咪哭哭.jpg』
w：『乖』
w：『摸摸小猫脑袋.jpg』
闻哥居然还会发表情包？
想起昨晚上被摸头的场景，乌楠莫名脸颊发烫，直接关了手机不再看。
……
从宠物医院出来，已经是下午六点多。
天边黄昏正浓，高楼大厦被镶嵌上一道金边。
顾闻提着猫包站在路边，侧脸轮廓笼在昏黄光晕里，垂眼看青年蹲着逗小猫玩。
看了会儿，他问：“楠楠，你想养它吗？”
身边行人来来往往，车笛声轰鸣。乌楠站起身，忽忽悠悠的影子在两人身侧拉长。
他低着头，视线凝在舔爪爪的小猫身上，沉默好半响才嚅嗫道：“我也不知道。”
他没有养猫的经验，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能照顾好一条鲜活可爱的小生命呢？
而且白天他要上班，没有多余的精力放在小猫身上。但是真把小猫送走的话，他又舍不得。
从这个视角看下去，青年软白的脸颊晕满灿金色，连带着颤抖的睫毛也裹上一层金边，饱满的唇珠紧紧抿住。
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有多么委屈。
就好像在对男人说：求求你了，你帮我想想办法吧。
“放我这里养吧。”
乌楠惊讶抬头，嘴巴微张。
顾闻垂眸，揉了揉乌楠的脑袋，淡淡道：“给我养，你有空就可以来看看它。”
也可以来看看我。
不给乌楠拒绝的机会，他罗列出一堆好处，“我有照顾猫的经验，就住在你隔壁，你要是想它，可以随时来。”
“你既可以安心工作，不用花费精力在小猫身上，又可以随时撸猫。”
乌楠……乌楠可耻的心动了。
方才的难过好似一下就消散无影，乌楠想起自己小时候，每当自己说想要什么，爸爸就会给他买的那种开心和满足感。
闻哥简直太好了，跟他爸爸一样对他好！
因为躲了闻哥一周而产生的别扭，在此刻连最后一丝也抛到九霄云外。
乌楠痛斥自己：
闻哥这么好的人，你怎么能狠得下心对人家冷暴力呢？你简直太无情无义了！
“但是……养小猫会不会太麻烦你？”
他的良心还是有一点点过意不去。
“不会，我空闲时间多。”
顾闻不动声色观察，乘胜追击，趁热打铁，“楠楠给小猫取一个名字好不好。”
“小猫来到新家第一天，是要取名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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