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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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秦映夏从睡梦中转醒,看到旁边的男人还在睡。
不同于33楼的一睁眼就洒满晨光的卧室,37楼的卧室是黑暗的,因为窗帘是纯黑色的遮光窗帘。
秦映夏不喜欢这种压抑的环境,她下床拉开帘子,被外边强烈的太阳光晃到了眼。
扭头看一眼许廷州,他居然没被影响,秦映夏又拉上了里面一层纱帘,然后重新跑回了床上。
她没看出许廷州有任何要醒的意思,看看手机时间,也不过七点一刻。
眼神一扫,瞥到了许廷州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
她知道那枚戒指对于许廷州来说很重要,他戴了很多年。
只不过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机会把它摘下来。
八年前他们恋爱的时候,秦映夏会以为那是许廷州很重要的人送给他的礼物,或者那枚戒指对于他来说有非凡的意义,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去探寻,谁都有过去,谁都有秘密。
如果许廷州愿意说,他肯定早就告诉自己了,那既然不想说,她也没有强求过。
但是前几天季繁却说,可以趁许廷州不注意的时候摘下来看看,有惊喜。
明明只是季繁醉酒后的一句话,秦映夏却在此刻当了真,她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惊喜。
秦映夏盘腿坐在床上,弯下腰,轻轻抬起许廷州的左手,自己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捏住那枚指环的上下边,小心翼翼地将它从他的手指上褪下来。
一开始并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当她把戒指举起来转换一下位置的时候,发现指环内侧她视线到达的地方,刻有三个汉字。
不是英文缩写,而是明晃晃的三个汉字。
那三个字,没人比秦映夏更加熟悉,因为那是她的名字——秦映夏。
刹那间,秦映夏觉得自己好像窥见了一个人藏匿多年的秘密。
她的心扑通扑通地好像要跳出来,大脑也有一瞬间泛白,失去思考的能力。
“看见什么了?”
温暖的清晨,寂静的房间,在此刻,环绕着许廷州宿醉后沙哑的声音。
秦映夏闻声看向许廷州,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的,把戒指举到他面前,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许廷州看着只穿着他宽大T恤的秦映夏,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她指间捏过那枚戒指重新戴上,轻佻地说:“你不是都看到了。”
戴了很多年,突然被摘下去还有些不习惯。
旋即,许廷州掀开被子下床。
他现在头很疼,这就是喝多酒的后果。
秦映夏跟着许廷州下了床,许廷州走向卫生间,她也跟过去,还在后边追问道:“你给我解释下嘛!”
许廷州已经走到卫生间的马桶前,偏头看了一眼秦映夏,坏笑道:“你确定要在这看我上厕所?”
秦映夏只顾着向许廷州要解释,不知道他来卫生间是要上厕所。
意识到之后,秦映夏的脸颊肉眼可见地红了。
她稍微用力地拍了一下许廷州的后背,羞赧道:“你好烦啊!”
很快,秦映夏走出卫生间,还帮他关好门。
等许廷州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十几分钟之后了,他洗了漱,整个人也变得清爽起来。
他回到床边捞起床上的手机,秦映夏还一直跟在他身后跟他要一个解释。
许廷州居然有些坏地觉得这种感觉挺好的,好像他认识的23岁的秦映夏的模样。
他走到厨房,秦映夏也跟到了厨房。
他在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旋开瓶盖之后仰头喝了大半瓶,嗓子舒服了很多。
许廷州见秦映夏执着地跟他要一个不需要解释的解释,没关系,他来解释。
不过,他得先让秦映夏吃早餐,于是跟她打着商量:“你先去洗漱,我做早饭,吃完你想知道什么,我知无不言,行吗?”
秦映夏爽快答应,扭头回到卧室卫生间洗漱。
许廷州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无奈笑了。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两个人坐在37楼的沙发上,秦映夏盘着腿坐,她还是最好奇:“你为什么会把我的名字刻在戒指里?”
许廷州自己把戒指摘下来,仔细审视着上边已经在长年累月的佩戴下磨光滑的戒指内侧,看着上边他专门找手艺大师刻上去汉字,抬眸偏头对上秦映夏的眼睛:“秦映夏,我说过,我从来就没有停止过爱你。”
从15岁见到秦映夏的第一眼,直到现在。
或许刚开始那几年只能称得上喜欢,当他明白什么是爱的时候,“喜欢”的这个情感,也变得强烈。
“许廷州,你最好给我好好解释,我们谈恋爱之前你就戴着它,那个时候里边就有刻字了吗?”
许廷州点点头:“有的,高二的时候这个指环就存在了。”
“所以你说它对你很重要,是……”
“是因为你。”许廷州补充了后半句。
秦映夏轻声试探地问:“那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见你的第一眼。”
那一瞬间,秦映夏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心脏。
原来他们的羁绊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
原来他对她一见钟情。
她的眼睛忽然变得湿润了,秦映夏看着许廷州清澈的眼神,带着鼻音问:“那你为什么不刻缩写,要刻汉字?”
许廷州把戒指重新戴回去,朝秦映夏伸出手,把她放到自己腿上,抱到自己怀里,用柔软的指肚蹭掉她眼角浸出来的眼泪,用他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说道:“QYX这个缩写可能会是很多名字,但我认识的秦映夏只有一个。”
既然这样,那秦映夏就要问了:“你都这么爱我了,那为什么还会去外边沾花惹草?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话落,秦映夏伸出手,放在许廷州的脖子上圈起来,做出一副掐他脖子的样子,愤愤地问他:“说,那些女人怎么回事?”
那些话传到许廷州耳朵里,早就变成了撒娇的意思,他淡淡地笑,就像刚刚他答应秦映夏的那样,知无不言,毫无保留。
盯着秦映夏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也许是没等到他的回答,秦映夏手上又用了力:“说啊!”
“从来都没有什么女人。”
许廷州敛了笑,双手上抬,摸到秦映夏的小手,望着秦映夏明亮的眼睛,开始从头娓娓道来:“当初在法国,我们根本不是偶遇,是我算准了你会在那经过,秦映夏,你以为的那些偶然,都是我计划好的必然。”
“但是我根本没奢望你会认出我,也没奢望过你会喜欢我,更没奢望过你真的会跟我谈起恋爱。”许廷州自然地将秦映夏的手从他脖颈上拿下来,握在自己手里,继续说着。
“那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好像是我偷来的,那是我最快乐的时光。我以为我们可以有未来,可那个时候,危险就围绕在我身边,我忘了,我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我不能混蛋到为了一己私欲,让你陷入危险,所以只能选择护你周全,把你择出去。并且以后都不想让你经历这些,就选择了一种不体面的方式。想让你痛恨我,忘记我。”
说到这,秦映夏已经满脸的泪了,许廷州伸长手臂抽了几张纸巾,帮她擦去眼泪。
秦映夏哽咽道:“所以你就让我看到你不堪的那一面,然后让我主动提出分手对吗?”
许廷州点头说是。
秦映夏一时间没有说话,她仰仰头,自己抹了抹眼泪,吸吸鼻子,等视线重新变清明,又看着许廷州的眼睛说:“既然都决定跟我分手了,那你为什么还要强吻我呢?”
许廷州的手搭在她纤细的腰上,惋惜道:“我以为那会是我们最后一个吻,怕以后再也亲不到了。”
话落,秦映夏的嘴角浮现一个笑,她捧住许廷州的头,在他柔软的薄唇上落下一个吻,一触即离,双手也顺势揽着他的脖颈,问他:“那现在亲到了吗?”
许廷州没想到秦映夏会亲他,有些猝不及防,但内心却无比雀跃,好像23岁时无所顾忌的秦映夏。
他没有说话,而是俯身加深了那个吻。
在这场单纯的对话中,空气变得没那么单纯了。
不过秦映夏并没有让许廷州吻太久,她还有好多事情想要知道。
她先放开了许廷州,与他额头相抵,呼吸着旖旎空气。
良久之后,她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腿上坐好,又问:“你那天跟我说,如果有如果,23岁的许廷州不会去招惹23岁的秦映夏,又是什么意思?”
许廷州解释:“已经经历了一遍,过程发生了什么我一清二楚,如果有如果,我怎么可能带你冒险,让你身处危险之中,所以我宁愿不跟你偶遇,不跟你产生任何关系。不是否定我们的过去,更不是不想认识你。”
秦映夏却庆幸,她笑:“还好没如果。”
这样的话,她还可以跟许廷州谈恋爱,因为那一年,也是她最开心最自由的一年。
哪怕只有一年,对她来说,也是那枯燥生活中的一抹灵动的记忆。
那段时间,他们是真的很爱对方。
以至于秦映夏在分手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太能接受许廷州是那样一个人,也曾陷入自我怀疑。
现在,她知道了。
许廷州果然不是那样的人,她没看错人。
秦映夏吸了吸鼻子:“我还有好多问题啊许廷州,你要一个一个回答我。”
许廷州宠溺地笑:“好,你问。”
于是,秦映夏就真的一个个地问起来。
像在问十万个为什么的小朋友。
“summer为什么叫summer,真的是因为他是在夏天捡的吗?”
“summer确实是在夏天捡的,但那是次要原因,你是主要原因。”
summer,夏天,夏,映夏。
原来辛梓沫说的是真的。
“这些年你的那些花边新闻,真的还是假的?”
“假的,故意演出来的。”就是为了给自己立一个渣男人设。
“XY到底是你的,还是韩斯年的?”
“我的。他算是我信得过的人,有些事我不方便出面。”
秦映夏知道XY从属于谁就可以了,至于许廷州为什么这样做,她不是很好奇,商场上的事情,她真的不想过问。对于所有的企业,她最关心的依旧是原夏。
“这间房子的装修,是我们之前一起设想计划的那样子吗?”
许廷州眯起眼:“你看不出来?”
秦映夏笑了,她知道那是肯定的回答,于是在许廷州的嘴巴上轻啄了一下。
“你一直都爱我,为什么不直说?”
“因为怕你对我没意思,怕你更讨厌我,我不认为你会相信一个看起来很渣的男人说的任何话。还因为那年不堪的经历,怕你记恨我。”
“你也会不自信吗?”
“其他的时候不会,但在你面前会。”
他们之间你来我往,有问有答,两个人却也乐得自在。
“你之前是不是喜欢吃豆腐?”
“是。”
“因为我对黄豆过敏,所以你就不吃豆腐了?”
“嗯,不光是豆腐。”
是几乎所有的豆制品,他都放弃了。
“那你之前会做饭吗?我说的之前,是我们谈恋爱之前。”
许廷州摇头:“不会,谈恋爱之前,我跟你一样,十指不沾阳春水。但谁让女朋友长了个中国胃,吃不习惯外国菜呢。就抽空学了一下,然后发现,做菜对于我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秦映夏撇撇嘴,轻哧:“你在凡尔赛什么?”
许廷州轻轻蹭了一下她的鼻尖,淡笑道:“没有凡尔赛,我实话实说。”
“秦映夏,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秦映夏好奇:“什么?”
“许家多情种。”
闻言,秦映夏忽然想起之前,在许廷州跟她讲完许西闻的故事,她说许西闻是个情种,那个时候许廷州接了一句,他也是个情种,但是她呢,当时还不知道这些事情,说他是滥情种。
所以,她欠许廷州一个道歉。
“许廷州,我跟你说个对不起。对不起,不该给你扣一顶滥情种的帽子。”
许廷州也没客气,直接接受这个道歉,他轻“嗯”一声,“我原谅你。”
“既然你这么爱我,为什么可以接受我跟你哥结婚呢?”
“你还记得挺早之前,我跟你说过,我嫂子另有其人吗?”许廷州帮她回忆。
秦映夏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当时许廷州还告诉她,他嫂子是谁都不可能是她。
她点了点头,许廷州继续说:“因为我知道当时的我哥有喜欢的人,就算你们结婚,他也不会喜欢你,你还是自由的,是安全的,而且,跟我哥结婚,起码你不会受到欺负,他不能把你怎么样,我能护你周全。”
“那要是换了别人呢?”
“什么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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