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林寺桃花盛开,香火鼎盛,素来以菩萨显灵闻名,引信众纷沓而至,在此结缘。
风吹花落,打在立在庭中的窈窕娇影肩上。
背后传来婢女焦急的声音,“女郎怎么还在此?主母跟郎主都在观音殿前等着呢,女郎赶紧随奴过去吧。”
被找到的年轻女子充耳不闻,只一昧地凝望着树上的桃花。
直到察觉到婢女试探的伸出手想要拉走她,方才开口:“我的荷包丢了。”
娇嫩的嗓音响起,婢女微微一愣,“女郎的荷包,是在何处丢的?”
“就在这附近吧,再问就记不清了。”
“那……奴先送女郎去观音殿,等上完香再来帮女郎找荷包。”
“怕是不可,荷包里有钱财还有其他重要的物什,我担心会被人捡走了,不找到它,我是不会去观音殿的。”
婢女惊呆,望着眼前轻描淡写说着话的女子,第一次觉得陌生。
女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好讲话了?
观音殿的院子里,主家早早吩咐过,一定要带女郎过去上香,因为今日是郎主与濉安王约定好,为两家儿女相看的日子。
若是女郎不去,那还如何相看啊?
回应她的,是女子从容且清冷的嗓音:“找荷包吧,找到了再去也不迟。”
观音院。
妧家的主君面色不虞,身旁的主母向另外一道身影尊贵的妇人陪着笑,尴尬道:“枝儿不是不晓事理的女娘,我已经派人去请了,她定然是因什么事给耽误了,还请王妃莫要见怪。”
濉安王妃尚未表态,妧家的主君便朝下属吩咐,“去瞧瞧女郎怎么了,把人带过来。”
“王爷王妃在此,她岂可失礼放肆。”
妧嵘发完话,濉安王与王妃的脸色稍霁,王妃宽慰道:“女儿家私事多,会有耽搁倒也正常,无需着急的。再说,榷安不是也还没来呢。”
此话像是提醒了濉安王。
他看着空荡的位置,拧着眉如妧嵘一样,对下人交代下去,“大郎呢?人在何处,让他快些过来。”
“别误了正事。”
下人领命去办,却如同凑巧般,回来复命,面露难色,“王爷,大郎君他,有事来不成了。”
气氛顷刻僵冷下来。
淮安王夫妇、妧家夫妻无声纳闷。
世上竟有这样的巧合,能让两边都临时出了岔子?
远在观音殿附近的佛堂,一个男子身边的小厮正在请求,“大郎君,今日不是说好,随同王爷王妃入殿上香吗?”
“观音殿就在后边,大郎君还是听话,去尽一尽孝心吧,否则等到归府,两位也会罚小人的啊。”
被请求的男子面无表情,一身清贵,却定力极好,在被求得不耐时,也不过是眉头微拧了下,冷淡地横瞥了小厮一眼,视若罔闻。
“我有要事,今日的香,不上了。”
“别啊,大郎君?”小厮苦求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甩下一句话的男子身影出去。
濉安王府与侍郎妧家欲要结亲,打定主意在东林寺想让两个小辈先见上一面,看看彼此相不相配,却结果,一个两个都不那么凑巧。
观音殿,两家人的颜色已经变得很不好。
气氛也因双方子女来不了而渐渐古怪冷凝,“今日,我看不如就这样吧。”
濉安王妃等不到人,代为开口。
时局已定,再等下去也无用,说不得就是双方没有缘分,不受上天待见才有这么一出。
妧家主君向濉安王赔罪道:“小女无状,回去后定然好生教训,让她再到王府请罪。”
妧家主母同样对着濉安王、王妃赔笑,二人表露得和和气气,却只字不提他们这边也出了岔子,“无妨,原也没有定下来,只是想小辈们相识一番。”
“奈何缘分尚浅,今日就这般作罢,各自回去吧。”
濉安王稍作表态,孤傲冷淡地带上家眷,从此处离开。
剩下妧家的人还在原处,等到旁人走空,方才出声埋怨,“妧枝呢?到底怎么回事,说好的议亲,她竟敢这样失礼?”
“还不快把人给我找来,为父非要罚她不可!”
人未至,已闻一顿恶骂。
在哭哭啼啼,自觉劝不动自家女郎,闯了祸的婢女的跟随下,方才硬要找回自己荷包的年轻女娘从另一条路上出现,立定在不远处的廊檐下。
神色秀美,面容疏淡,眼睛乌黑,凝视着观音殿前等待的父母。
从前,她就是这样听了父母的话,乖顺无比没有丝毫反抗的与人成就了今日的相看之事。
可惜所嫁非良人,母亲懦弱无能,父亲横行霸道,一言为定,妧枝没有丝毫拒绝的机会。
这才让她年纪轻轻入了王府的门,却守了最难熬的活寡。
丈夫不仅不爱重她,还恨她,洞房花烛迎来的是一碗避子汤,此后变成惯例,日子如履薄冰。
到死妧枝都没有怀过自己的孩子。
而因她膝下无子,家中还曾提出让丈夫过继别人的孩子来养。
此话一出,第二年就有咿咿呀呀的婴孩跑来她跟前,抱着她的腿叫娘。
可笑妧枝又不是不能生,而是有人不愿意让她生。
却更愿意抱来心上人的儿子给她养。
就这样度过难以下咽的上一世,如今能有再重来一次的机会,妧枝断不可能再听从父母之命,葬送自己轻薄的一生了。
白玉般清透又无暇的脸庞在廊檐下静静伫立,对那些刺耳的谩骂无动于衷。
直到正在承受丈夫苛责教训的妇人,羞愧难当,眼神一扫,忽然发现了她。
妧嵘也因妻子的动作瞧见了女儿的身影,愣怔一瞬,倏地提步快速朝妧枝的方向走来。
脚程伴随风速,抬手便是要朝跟前耽误了大好时机的女子扇过去。
却在掌风即将贴上她的脸庞时,连带妧嵘自己都呆住了。
在他面前,一双处变不惊的眼珠正麻木且清冷的盯着他,未有丝毫躲闪之意。
那明明是一双黑白分明,如桃花瓣般好看的美目,却无端让他起了一丝寒意,叫妧嵘不敢对她随意下手。
“你。”
眼前的女子身躯纤细而单薄,举手投足都呈现出一丝稳定的态度。
作为女儿,妧枝朝突然下不了手的妧嵘行礼,“阿母。”
她同他背后匆匆赶来的人道。
再四目相对,淡淡唤了一声,“阿父。”
此时已经失了先机,有心想要教训女儿的妧嵘只疑惑,怎么不到一日之间,妧枝就变成这样的性子。
全然不似以往,双目灼灼,如同烈女。
为今只有冷冰的一片,凉薄之意。
妧嵘:“你还好意思叫我?别再唤我阿父,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日前你阿母是如何交代你的?”
“说了今日东林寺之行,事关你的婚姻大事……你呢?!为何要怠慢王爷王妃,做什么去了?”
妧枝:“荷包丢了。”
“寻了一阵。”
她面色过于镇定冷清,妧嵘一眼察觉出不妥,眯起眼睛严苛打量妧枝,“一个荷包,比你的婚姻大事还重要?比你阿父的信誉还要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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