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渔在钱府的时候就知道陆家的老夫人,也就是陆青临他曾祖母有八十多岁了,她嫁过来也有六日了,一直没见过。
听说是老夫人年纪大了,容易生病,近几个月来更是整日卧在病榻上,没多少清醒的时候,不好去打扰,下人间小声讨论都说老夫人怕是大寿将至。
不过,这两日老夫人精神头又好了起来,梅渔陪萧夫人用完午膳后,萧夫人就拉着她一起去和安堂拜见。
到了地方,还没进屋就听到里头清脆响亮的摔碗声,梅渔心头一跳,转头去看萧夫人。
萧钰看向门口守着的两个丫鬟,沉声问:“谁在里面?”
“回夫人,是……”丫鬟犹豫了下,才说,“是二老爷。”
是陆金,也就是老夫人的次子。
梅渔还没见过他,但关于他的事知道一些。
老夫人偏心偏的厉害,对待长子陆征,也就是如今袭了爵的英国公极为苛刻,但对待陆金这个小儿子就百般宠溺,将其宠成了个骄奢淫逸、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文不成、武不就,身上也没个一官半职,早年娶了个性子强的妻子,他还能有所收敛,后来他发妻亡故没两年就又露出本性来了,整日泡在秦楼楚馆里头,惹下不少事都是英国公出面给他摆平的。
后来,老夫人年纪大了,脑子清醒过来,明白了谁对她好。
“滚!给我滚!”
歇斯底里的一声,有人着急忙慌地从里面跑了出来,推开门时,嘴里还在说着:“这个老不死的,真是老糊涂了,你那点好东西不留个我还想留给外人——额,大、大嫂。”
陆金看见檐下站着的人时,脸色一变,讨好笑笑。
萧钰脸色黑沉,不满道:“二弟,母亲而今年岁大了,受不了气,你若是还念着那点亲情就少说几句话,有什么想要的和我说便是,跑来这闹个什么劲,也是一把年纪了,还是如此不稳重。”
陆金汗颜:“是,大嫂教训的是。”
“行了,回去罢。”
陆金跟条狗一样灰溜溜的走了。
梅渔见萧夫人脸色不好,便轻轻挽住她的胳膊,甜甜叫了一声:“奶奶。”
萧钰回过神来,看着她心情好了许多:“没事,进去罢。”
方才在外面,梅渔就闻到股苦涩的药草味,进来后,那味道越发浓郁,其间还混着着香炉里燃的安神香,窗户和门都关严实,气味便散不出去,越往里走,味道就越发古怪刺鼻。
绕过屏风,来到里间,拔步床的帐帘下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人影,仰躺在那,呼吸急促,还没缓和过来。
床前地上刚摔碎的碗还没来的及清理,黑褐色的药与这屋内昏暗的光线融合在一起,顺着地板缝一直蔓延,将将至脚底,梅渔不动声色侧了一步。
萧钰略微一礼,轻声道:“媳妇萧氏见过母亲,问母亲安。”
“是萧钰啊,来了好,来了好,快扶我起来。”
拔步床边,手脚麻利的嬷嬷打起帘子,将人扶起来,又拿了个高枕头叠一起让她靠着。
老夫人坐好,才扭头看过来。
她头发像罩了曾白霜,眼眶凹陷发黑,连坐起来都没有了,张开嘴,牙齿早已掉光,瘦瘦小小的,还躺在花色大红的被衾中,看着有些骇人。
梅渔还是第一次见到活了如此大岁数的人,在天喜村,能活到六十岁就已经是高寿了。
“你是……?”
老夫人目光停驻在她身上。
萧钰笑着拉过梅渔的手:“这是青临的媳妇儿,您的曾孙媳,听着您身子好了些,我就带这孩子过来瞧瞧您。”
梅渔行了一礼,叫人:“曾祖母。”
“青临?那孩子都娶媳妇儿啦。”
“是啊,也是十八的人了。”
“他人呢?他怎么不来?”
梅渔回:“曾祖母,青临今早起便去宫里头读书去了。”
“读书啊……读书好,”老夫人声音迟缓,她静神片刻后又用那双浑浊无光的眼睛看向她,伸手,“来,孩子,过来,让我瞧瞧你。”
梅渔走近,将手放进了她那双枯槁,瘦的仿佛只有一层干巴巴的皮的手里,身子不由一颤,凑近了还能闻到她身上有一股怪味。
老夫人盯她脸盯了好一会儿,视线才向下打量一转子,松开手:
“是个壮实的孩子,以后孩子肯定也好生。”
梅渔唇角笑容一僵,低头敛目没有说话。
萧夫人打着圆场:“俩孩子年纪都小,这事不着急,母亲好好注重身子,总能抱着曾曾孙子的。”
“好哇好,哈哈……”
老夫人听了开心,笑的合不拢嘴。
梅渔望着她黑洞洞的嘴,心里发慌的紧。
等从和安堂回到玉华院,在铺着羊绒毯子的榻上午憩了片刻,醒来时心里才舒坦些。
“小姐晚上想吃些什么?”
金瑶拿着把犀角梳子给她梳头。
银瑶接话:“上午看见小厨房那放了好大一只羊腿,说是姑爷晚上昨晚上吩咐,今天要吃烤羊腿。”
她这么一说,梅渔也有点馋了,但光吃烤羊腿会有些腻,便让底下人熬点虾仁莲子粥喝。
天气凉了,日头落的也早些,天蒙蒙黑时,院里空地铁架子上的羊腿快成了,肉香味飘的院门口经过几个别地方的仆役都忍不住停下来多闻两口,咽了口馋水,刚想感叹在这院里干活都有劲,说不定还能分两口,仔细一瞧是玉华院,脚底抹油,没了人影。
梅渔从小厨房里平日做饭的王婆子手里接过油刷子,往那羊腿上刷了层油,滋啦响,浓香味直往鼻子里钻,勾她心痒痒。
旁边还搭了个小火盆,烤了点花生吃。
梅渔过了把烤肉的瘾,放下油刷子,喜滋滋地想去拿个刚烤好的花生吃,忘了现在自己手上没那么厚的茧子,烫的将那花生又丢了回去,直往手指吹气。
“小姐,你怎么能直接上手拿呢,想吃给我说,我给你剥。”
金瑶放下手里的铁钳子,边数落边剥。
“没事,不疼,就是红了点。”
梅渔笑笑,伸手接过她剥好的,放手里吃着玩。
心里算着陆青临也快回来了,不知道今天会给她带些什么。
说起来,自打那夜她喝醉之后,她和陆青临的关系好像更近了些,他对她好的有些过分。
除了那事,他什么都答应她,每次出门必然会给她带各种新奇小玩意儿或是什么好吃的东西,日行三餐也都是让人按她喜好准备着,下人们对她毕恭毕敬,其他院里的也都没主动找上门过,平常在府里碰到对她都很客气。
舒服是舒服,就隐隐有些不对劲。
这日子好的过头了。
与她想象中的大相径庭,她现在就感觉自己是米缸里的米虫,吃的还是最好的米。
她闲下来,脑子里就不由多想,想他到底是为什么对她这么好,还有,喜欢她为什么不和她睡觉(动的),前日她旁敲侧击问过他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就又被压着亲了一通,亲的她喘不过气,也不问了。
管他嘞,爱睡不睡,当她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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