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有宦官急促的扣响了东安门紫金殿的门。
皇后惊醒,一身冷汗,只觉得心跳的厉害,快要冲破胸膛。
是皇上来杀她的吗?
不可能,他现在还不能让自己死。
北庆皇后如果莫名?殁,那就是举国大乱的大事。
可不是杀身之祸,该是什么呢……
皇后隐隐觉得不安,更发觉得觉得心神慌乱。
只见宦官跌跌撞撞的跑进来,跪在地上,整个人颤抖不已,哭喊道:“皇后娘娘!长乐公主她……”
“长乐怎么了?”
皇后闻言,猛的从榻上跌落下来,不顾的冲过来揪住宦官的领子将他拽起来,眼眸通红的质问:“你说什么?我的乐儿她怎么了!”
“公主殿下她……殁了。”
明明是凛冬,可皇后却仿佛听到一声惊雷,整个人都失力倒在了地上。
“殁了?”
“是……是自戕!”
“乐儿怎么会自戕!我的女儿那么骄傲,她怎么会自戕!一定是有人杀她,是有人逼迫她……是谁?是陛下?不,不会是他,那会是……林挽朝!是林挽朝!是那个贱人,一定是她!”
她发了疯一般,发髻散乱,声音嘶哑,语无伦次的咒骂。往日里尊贵的凤颜上,如今满是泪痕,妩媚上挑的丹凤眼中被血丝填满,神情如癫如狂。
宦官吓得急忙退下,又重重的关上了紫金殿的门。
殿里,再次归于黑暗。
只有女人疯癫的哭声,不绝于耳,凄厉的响彻整个东安门。
——
裴舟白得知消息的时候,正在去见文宣帝的路上。
蛊森跟在他身后,继续说:“虽说,裴寺卿处理的很干净,可狱卒里有我们的人。据说,那毒药是林少卿送进去的。”
裴舟白眉眼冷冷淡淡,丝毫不觉得意外。
“是吗,得了空,我定要去恭喜她,大仇得报。”
裴舟白想起了什么,语气温和的问:“都料理干净了吗?”
蛊森知道主子问的是那些东安门的宫女和宦官。不管是曾经对裴舟白冷眼相待,还是落井下石的,即使出了宫,也都被杀了。
“嗯,一个不少。”
裴舟白轻
轻的叹了口气,那些曾经见证过他屈辱的人终于都死了。
他仰头看了一眼天。
“蛊森,春天快到了。”
“是,这月十五是新岁,过了就到春天了。”
裴舟白说:“将御花园的树都挖了,换成梨花,来年春日,一定是千树万树梨花开,甚是好看。”
蛊森有些不解,但还是遵令。
说话间,就已经到了尚书阁。
文宣帝握着奏折,咳嗽的厉害,裴舟白屏退太监,亲自上前替他斟茶。
“父皇,保重龙体。”
文宣帝摇了摇头,接过茶水轻酌,“西北军陈寅父子二人,已经知道了长乐自戕的事情,如今,蠢蠢欲动,恐怕不日就有异动。”
“父皇其实不必忧心,儿臣倒是有一计。”
文宣帝看他,问:“是何计策?”
“西北军,兵马数量上的确是在北庆无一可敌,但说起来也在西北沉寂多年,就算偶有上阵杀敌,那也都是一些小仗,恐怕都已经养废了。漠北军虽只有十万人马,可却常年驻守边关,厮杀不断,若是真的兵戎相见,我们不见得就会败。”
“漠北?你是说……薛行渊?”
“是。如今薛行渊已与齐太师之女定下婚约,而齐太师乃是儿臣曾经的太傅,薛行渊一定会听命我们。”
皇帝若有所思,他曾经的确是对薛行渊寄予厚望,但自从薛府出了命案后,他便觉得此人不堪重用,于是打算将其压下。
只是如今看,却又不得不将他重新重用。
“可你觉得,一个手握大权的将军,与太师结亲,文武之势皆在手中,若有一日起了判心,又该如何?”
裴舟白心下嘲讽,看来,皇帝是有打算用同样的方式,像处理林家一样,处理掉齐家。
“父皇不必担忧,儿臣会处理好的。”
“况且,如今国库空虚,拿什么用来养活这一场仗?”
“江南叶家是被皇后诬陷抄家,只要为其平反,让其为我们所用,填补国库空虚便不是难事。此事,儿臣已经有了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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