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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试后,带队老师统一安排学生们返程,返程前还给了自由活动时间,不过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回来。
这在詹明德看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
岳家那样的家世,家里姑娘尚且会被人拐走,何况是普通人家?饶是她在大曜已经生活了几个月,知道这里治安极好,犯罪率又非常低,也仍然惊奇不已。
詹雌能赚钱,手也松,对待女儿很大方,詹明德身上就没缺过钱,不过她在学校几乎没有花钱的地方,林承嗣还时不时跑小卖部买点零嘴,詹明德没这爱好,零花钱全攒了起来。
比起两两分组在县城里逛的同学们,詹明德的目的地就只有书店。
詹徐氏也认得几个字,但没什么壮志,也不爱念书,偶尔翻个带图的话本子便顶了天,所以家里除了詹明德上学所需的课本外,剩下的都是些打发时间的闲书。
她在书店里买了一张大曜疆域图,这在源国是不可能的事,詹雌上次归家讲过,她走镖去了平雪,那是距离大曜十分遥远的海外小国,也是大曜的属国之一,但詹明德并不知道具体的位置。
她倒很喜欢听詹雌讲这些见闻,这个世界是无比宏大的,如果她只守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那就永远无法看清。
书店的老板戴着一副看起来度数就很深的眼镜,詹明德拿着挑好的书去付钱,她还沉浸在书本中没抬头。
逛书店的全是女人,不仅如此,整个县城在外面抛头露面的都是女多男少,詹明德放空大脑静静地走着,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愉悦。路过一家理发店时,看到里头忙碌的理发师,她忽地心下一动,抬脚走了进去。
一号本来留的是短发,在大曜只有女子才有剪短发的资格,男子必须留长发,但詹明德来自源国,她一开始很难适应这么短的头发,因此到了该剪头的时候也没有去管,如今已经长到了肩膀,两边的头发时常在她看书写题时遮住眼睛。
理发师是个热情的大娘,一见詹明德进来就告诉她前面还有俩人,问她愿不愿意等。
詹明德点点头,坐到一边的长椅上,顺手翻开了发型图鉴,她安静地翻阅着没有讲话,理发师大娘则热情地和顾客搭话,从朝廷政事聊到自家孩子的教育问题,詹明德随意听了一耳朵,便没有
放在心上。
大曜允许平民自由讨论时政即便辱骂官府皇帝也不会被降罪这要是源国你试试呢?
如果源国也能变成这样就好了詹明德想着。
她感觉自己的情绪有点激动连忙做了几个深呼吸压下。
等到前面还有一人时詹明德便被叫去先洗头洗好了正好轮到她理发师大娘问她想剪个什么样的头。詹明德刚才翻了好几本发型图里头从发型到发色那是琳琅满目看得她目不暇接但要问她想要个什么样的发型……
“我想剃光可以吗?”
理发师大娘看着镜子里的女孩迟疑道:“我看你这年纪还在上学吧?其实剪短点就好了剃光你们学校允许吗?”
詹明德很淡定地说:“校规里没说不允许。”
她是个习惯先摸清楚规则再从中找漏洞的人。
留了几个月的头发就这样一点一点被剃掉当黑色的头发从头顶滑落地面时詹明德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像又一次重新认识了“詹明德”。
许多沉重到无法割舍的东西也都随着这三千烦恼丝尽数剔除。
光头的感觉非常奇妙詹明德这辈子都没这么大胆过她并不是喜欢这款发型纯粹是想要做一件从未做过在源国也绝对不被允许的事情。
现在她做了才发现很简单只要战胜心底的那份软弱那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前进的脚步了。
不过这个发型把老师跟同学们都吓到了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成了个小光头?
詹明德摸着脑袋带一点点发茬的头皮摸起来刺刺的触感相当微妙脑袋从没这么轻过也从没这么凉过。
“剃着试试
老师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学校真的没说禁止学生剃光头。
同样被吓到的还有阮酥他时不时就扭头看这边一眼尤其是对詹明德的光头满脸叹为观止。反正他是不会剃成这样的他这一头长发又浓又黑漂亮得紧跟匹缎子似的要是剪掉那就太可惜了。
詹明德做了这件对她来说分外大胆的事情后也想要速战速决车子到达学校大家鱼跃而下时她经过阮酥身边——金贵的大少爷总是要最后一个下去不愿
意跟人挤。
詹明德低声说:“放学后操场西侧见。”
她丢下这么句话就走了剩下阮酥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詹明德叫自己要干什么。
他回去后左思右想眼见学校里已经没了人自家仆人应该也在门口等着了按照他的习惯应该不搭理詹明德直接走人。
可弹幕器的存在令他知晓了未来詹明德会是个怎样的人物两人之间又似乎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在这个前提下
操场西侧就是学校那个小水池的位置之前一号跟詹明德在这里发生过冲突但阮酥因为生了场大病已经不记得了。
他来时脚步飞快到达时却又刻意放缓詹明德背影冲着他不知道在小水池边上做什么来来回回缓慢踱步就好像是在找什么一样手里还捏着根细长的小树棍时不时在地上划拉两下。
“找我做什么?”
阮酥问。
语气是他事先排练好的既冷淡又客气比起平时的张扬显得收敛许多。
詹明德回头看他冲他招手:“你过来。”
阮酥皱眉左右四下看看他可是男儿身无端与个女孩靠太近万一被人看见一定会被说闲话。
但詹明德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和气好像真有什么要事同他相商阮酥站在原地犹豫不决詹明德也不着急催促她相信他一定会过来那个弹幕器所泄露的信息太重要了阮酥没理由拒绝。
果然阮酥最终还是挪动了脚步。
他缓缓走到詹明德身边一句问话只来得及张嘴发出个气音后颈忽地被詹明德摁住阮酥的头发正如他说的那样又黑又浓密还很长詹明德一把抓住他根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两个人年纪相仿力气却差很多阮酥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詹明德抓着后颈与头发摁进了小水池里。
——就像之前他挑衅一号被一号教训时那样。
詹明德做得要更狠一些。
她看起来是很和善的人在源国美名在外太后曾当众夸赞她贤良大度有母仪天下之风实际上詹明德并不是个好惹的人她的心
眼比麦芒还要小也更狠。
反倒一号生在大曜又有一位好母亲所以远比詹明德更为光明磊落不屑于用下作手段。
人被摁进水里会下意识的挣扎但詹明德钳制的非常用力她很清楚应该用多大力气才能让阮酥命悬一线又不至于真的溺亡阮酥一开始还知道要反抗没两下便软成了一滩面条詹明德来回摁了几次他便因呛水晕死过去。
可詹明德并没有停下一直到阮酥连呼吸都几乎察觉不到眼前忽地出现一片滚动的字体——她才终于停手并将阮酥丢到一边。
「哇詹明德这是做什么?她是要杀了未来夫从吗?」
「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相爱到死呢?」
「这也太狠了吧阮酥除了总找她口嗨也没做什么恶毒的事。」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相爱相杀?」
「什么相爱相杀完全是单方面的杀好不好阮酥连还手能力都没有。」
……
詹明德无视了这些话目光落在右上角陡然出现的一个车型图标上她心里想着看看然后眼前画面一变排列出了好多稀奇古怪的商品
「阮酥没事吧?」
「詹明德快救救他啊你杀了他你以后不要夫从了?」
「阮酥不能死吧至少不能死在现在他身上还有¥#¥@……」
这条弹幕后面是一段乱码詹明德早就猜到阮酥身上有秘密她没说什么点了商城里的一枚“强身健体丸”。
这玩意儿足足要1000但点开后提示第一次兑换商城物品可以赊账。
詹明德没犹豫然后她手里就多了一枚黑漆漆的丹药。
这可真是太神奇了……她很确定自己身上没有过这种药那这药又是怎么到她手里来的?
詹明德强硬地将强身健体丸塞进了阮酥嘴里一掐他喉咙再拍一掌胸口药丸便被他咽了下去。
强身健体丸的介绍是“本品能够令你的身体变强一些在下次感冒时能够在不使用药物的情况下扛过去”。
这东西还要讲疗程只吃一颗效果微弱一疗程是三个月
需要九十颗。
……虽然不知道幕后老板是谁但詹明德只想说一句菅商必死。
不得不说一号挑的这个地方属实不错就算附近有人路过都不一定会往这儿看就是小水池里的水不知多久没换味道重了些。
比起被弹幕器吓到以为自己中邪好几天不敢出门的阮酥詹明德的接受度很高没等阮酥清醒她就已经摸清楚了弹幕器的使用方式。
与阮酥不同詹明德对这些弹幕并不完全信任。
她天性谨慎且多疑对于这种超出常识存在的东西詹明德愿意与它接近来谋求利益也愿意承担可能会出现的风险但绝对不会被洗脑将它所说的话奉为真理。
等阮酥悠悠醒来正如上一次与一号的争执他又失去了一小段记忆只记得自己是被詹明德叫过来的可现在詹明德站在数米开外自己却躺在地上身上衣服还湿哒哒的头上脸上一片异味。
“……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会躺在地上?”
詹明德见他这副无事发生的模样确认了强身健体丸是真的有效她当然不会跟阮酥说实话:“谁知道你一过来就把头往水池里扎该不会是有什么精神上的疾病吧?”
阮酥脸一黑:“你才脑子有病!不是你叫我过来的吗!”
詹明德:“谁叫你过来了你有证据吗?”
阮酥气了个半死詹明德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他自己也受不了身上这股味
回到家后这么狼狈的模样自然瞒不住阮家老太爷阮酥刚梳洗更衣便被叫到了正院。
“祖父。”
他先是冲阮老太爷行礼然后规规矩矩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祖父不开口问话他便不会抢着张嘴。
阮老太爷上了年纪一双眼睛有点混沌看人时总要眯成一条缝。其实他这老花眼的情况买副眼镜就成了但阮老太爷对一切新事物都报以深恶痛绝的态度所以坚决不愿意接近。
不仅他自己不用也不许家里人用因此就连家里马车现在用的都还是木质车轮。
对阮酥阮老太爷是寄予厚望的。
他
先是问了阮酥这段时间的学习状况,又问他这次参加县试比赛感觉如何,能不能考取第一。
阮酥不敢对祖父说谎,他这次比赛心神不宁,恐怕成绩不会很好看。
阮老太爷一听,整张老脸都拉了下来,有心教训阮酥,不知为何又忍住了,摆手叫他出去,而后烦躁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他们的时间是有限的,眼下虽已退出京城,但并不代表阮家已经绝对安全,更何况阮橘的父亲如今还在朝中为官——阮老太爷上了年纪,看得很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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