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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源国,普通人家生有多个孩子很常见,便是高门世家,也没有说只生一个的,但大曜却并非如此。
京城等繁华之地,詹明德没有去过,不敢妄言,但她去过州城,而且就连一号出生的小村庄,她们所在的这个镇子在大曜算是很偏远的方位了,可大多数人家都只有一个或两个孩子。
便是家境普通的寻常女子,挑选夫从的要求也是极高的,肤白貌美是首要条件,其次便是德行,再加上生活条件富足,不缺营养,下一代的个头也越来越高,体质较之前几代人有极大的飞跃。
学校的生理课有专门讲过女子怀孕带来的损伤,大曜目前没有百分百避免生育风险的方法,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女人们很清楚选择生育会伴随怎样的危机,以及一旦生出男孩便等于断了传承,所以很少有人家会接连不断的生孩子。
阮家却不然。
阮家是詹明德见过,孩童最多的人家。
阮老太爷这个年纪肯定是没法做配子了,因此孩子肯定是二房跟三房的,詹明德接连送了一个月的肉后,发现二房三房加起来的孩子少说有十来个——源国那位风流成性的先帝,活到六十余岁才死时,孩子也将将十个。
而且詹明德发现阮二老爷跟阮三老爷,他们很可能不止一位妻子。
大曜早已废除三妻四妾制,男人一旦有了家主,便被要求绝对的贞洁,阮家该不会顶风作案吧?
两位一大早便要起身亲自作羹汤的夫人对此守口如瓶,但下人可没她们这样忠诚,詹明德稍微从手指缝里漏了点出去,便打听到了很重要的消息。
阮家这两位老爷可了不得,他们不仅不必赁给别人家,还能“娶妻”,甚至于各自的院落中,除了正妻外,还效仿数十年前男帝当政时,养了几位姨娘!
詹明德虽已有所准备,却还是难掩惊讶,她简直不敢相信这阮家究竟是怎样自信,才敢在风头刚过的关口便行事这般嚣张,他们离京返乡,难道不该老老实实遵守国法夹紧尾巴做人?就不怕被发现?
阮家从京城搬来不到三年,许多事情都很好查,便是詹明德查不到的,林家也能帮忙,所以她很确定,阮家两位夫人也好,所谓的“姨娘”也罢,她们都不是本地人。
看她们的外表
打扮,虽说天生个矮性格怯弱的大有人在,但不能都让阮家给挑中了吧,怎么就那么巧呢?
正常情况下,阮家这样的大家族自京城返乡,是需要与当地官府报备的,可詹明德只是个岁数不大的学生,官府不可能应她要求由她查阅资料卷宗。
还有一个困扰詹明德的问题就是,阮家到底是怎么做到二房三房十几个小孩,通通是男孩,一个女孩没有的?
而且就在这两年多里,便有三个孩子问世,最小的是二房的小少爷,连路都还不会走。
詹明德不信就有这样巧,一个两个怀的都是男孩。
弹幕器对此也有说法。
「其实要是你情我愿,关起门来做什么都不碍旁人的事吧。」
「像阮家这样的毕竟是极少数,他们肯定不敢让人知道啊。」
「詹明德不会是想把这事儿闹大吧,那她跟阮酥岂不是要反目成仇了?」
「詹明德现在一穷二白,没有背景也没有实力,想靠自己往上爬,不知得等多久,我觉得不如跟阮家合作。」
「可阮家现在不得皇帝欢心,跟他们合作能有什么好处?」
「好不好处的不重要,重要的难道不是能白得一个好夫从?而且詹明德完全可以在得到阮酥后除掉阮家嘛,这样阮酥后半生有且只有她可以依靠,就算知道了真相也跑不掉。」
「这样有意义吗?要我说詹明德不如跟阮家合作,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怎么就知道阮家不能帮她走这条青云路呢?」
詹明德静静地看着弹幕,没有发表自己的想法。
「我要是詹明德,我就先跟阮酥搞好关系,等彼此信任之后互交底牌,再探索合作的可能。」
「詹明德要像现在这样一点一点往上爬,飞黄腾达的时间少说再往后挪个几十年。」
「可詹明德现在还很年轻,她完全等得起。」
「等得起不代表一定要等,如果有捷径,那为什么一定要选择麻烦又得不到回报的那一边呢?」
……
诸如此类的弹幕越刷越多,詹明德权当没看到,不让弹幕影响到自己,她现在已经很确定这些弹幕是充满引导性的,它们非常希望她和阮酥走到一起,并不吝于用其它信息来引诱她。
纵然弹幕器经
常给出一些还算有用的消息看起来似乎也不像是在撒谎但它们拐弯抹角也藏不住的真实目的让詹明德意识到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弹幕器应该没有办法直接操纵她或是伤害她。
如果可以它们根本不需要使用这样的方法来对她洗脑看起来像是有无数个人在帮助她做出正确的选择然而实际上除了这些快速滑动的字体詹明德没看到任何活人也没听到任何声音她甚至怀疑字体的背后究竟是不是人。
志怪故事里不是常讲那些山精鬼怪最会蛊惑人心甚至能够制造如幻似梦的假象令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既然用骗的就表明詹明德不需要害怕自己受到伤害。
弹幕器想要詹明德同阮酥在一起原因究竟是什么呢?难道她跟阮酥结为伴侣它们就会因此满足?詹明德认为不见得。
她出身不俗自幼便要学习如何与人交际旁人讲话再怎样拐弯抹角都瞒不过詹明德何况是这些看起来直白过头算不得精明的弹幕。
它们就像是围观一场热闹的路人不关心缘由也不关心结局
白天送完了肉詹明德下午也不闲着。
她特意请了林承嗣的母亲帮忙林家在小镇上还是很有名望的任谁都要给三分面子在林承嗣母亲的牵线下詹明德顺利走访了小镇的五家私人医馆。
大曜的医馆分为朝廷与私人两种朝廷所开的医馆价格较为便宜但需要身份证明且无法冒名顶替而私人医馆要价稍微贵一些对于证件的要求也不是那么苛刻。
得知詹明德想要查询阮家人的就诊记录坐馆的大夫感觉很是不可思议:“阮家那样的大家族一般是不会来私人医馆的。”
但詹明德坚持。
私人医馆只是证件要求略低不代表可以任意看诊詹明德翻阅了医馆近三年的就诊记录没有找到任何有关阮家的消息。
她在詹家与门房及厨房里的几个小丫头交好自然早早打听到了阮家并没有家医难道这三年阮家人不仅不生病连怀孕的女人都不用管?
林承嗣的
母亲对詹明德的行为表示不解她觉得这孩子年纪不大怎地对阮家的事如此上心于是便开口询问。
因着林承嗣的关系詹明德对其颇有好感但她从小便不习惯依赖和求助她人任何能够自己独立完成的事决不会去麻烦别人这一点跟一号截然不同一号习惯于拉拢一切能够拉拢的盟友求同存异共同抗敌但詹明德便不会这样做。
她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没有同林承嗣的母亲说实话只说自己跟阮家的少爷有些过节得知对方之前生过一场大病但阮家却并未宣扬病因于是她才好奇来查。
林承嗣的母亲只有在看到林承嗣惨不忍睹的成绩单时才会火山爆发平日里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一听詹明德的话便知晓这孩子不愿吐露实情她也不多问。
比如詹明德为何坚持只查私人医馆光是这一点她给的理由便站不住脚。
其是詹明德的猜测并不复杂她不是什么天真的小姑娘人世间的疾苦便是没有亲身体验过也不止一次目睹。
那是她幼年时的事了彼时母亲过世继母过门父亲终日忙碌无暇顾及自己远在南方的外祖母便让舅舅带着表哥来接她去过一段时日。
去往外祖家的路上幼年的詹明德曾见过路边的小小白骨舅舅怕吓着她捂着她的眼睛将她抱回马车但詹明德还是受了惊吓刚到外祖家便大病一场之后在外祖母的精心照料下才慢慢好转。
在外祖母家那两年算是詹明德少年时期难得的轻松时候可惜后来她被选中做皇后便再没有那样的快活了。
她在外祖母家比在京城的詹家要自由许多见到的听到的也是那时詹明德才知道原来不是所有人家的姑娘都能像她这般锦衣玉食甚至对许多人来说不仅是吃饱穿暖能够平安降生到这个世上或是降生后能继续活下去都是一种奢望。
外祖母是位很有智慧的老人她对于詹明德将要入宫一事感到难过便许她换了男装随表哥一同外出游学。
詹明德见过太多重男轻女的人家了所以她不吝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阮家真的能连生十几个孩子通通都是男孩吗?这比她明天睡一觉起来变成男人的概率都要小如果这其中曾经有过女孩出生以阮家推崇陶氏旧朝的作风
会如何对待她们?
无人可诉的詹明德将这些想法写在纸上与身在源国的一号交流。
一号向来对阮家不在意,她给詹明德的建议是:「如果不信任官府,那么就努力考进国试吧。」
「等你进了国试,在国试中拿到好成绩,就有机会见到一些大人物,到那个时候,也许事情会有转机。」
现在的阮家是百足之虫,仅靠有点家底的詹家,拿他们可没办法。
詹明德思来想去,发觉一号的建议的是目前她最能接受的方法。
于是等到集训开始,众人便发现原本便很刻苦的詹明德愈发努力,连吃饭时都不闲着,一定程度上卷到了同行的其她考生,有位送考老师私下悄悄感慨,说这样积极向上的学习风潮自己还是头一回见。
府试卷子的难度比州试高出许多,詹明德做前面的题目还得心应手,到了最后一道大题便感到吃力,好在最后踩点答完,这也是她考得最为精神紧绷的一次,放下笔才发觉背后出了不少汗。
考完试的学生们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个个无精打采,显然也是被这次的卷子伤到了。
老师见大家蔫蔫的,也不好问考得怎么样感觉如何,只能听天由命了,反正她们只是个镇中学,本来就没拿过多少荣誉,这回能冲进府试便已很了不得,旁的可以慢慢进步嘛。
詹明德学得越多,就越发觉自己的浅薄,她像一块干瘪的海绵,如饥似渴地汲取着知识,好消息是等到府试成绩出来,她照常拿了一等,而一等整个府城也仅有二十人。
师长们得知后高兴坏了,詹明德成绩好她们是晓得的,但没想到竟能好到这种程度,与府城的尖子生比都能一较高下!这孩子在镇中学读书真的是亏大了,要是去到州城或府城的重点中学,恐怕还能考得更好。
詹徐氏也非常高兴,还买了一挂鞭炮放,走镖回来的詹雌得知,直接将詹明德举了起来!
正在琢磨题目应当怎么做的詹明德忽然两脚离地,被吓了一大跳,她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惊喘,下意识蹬着双腿,有点羞恼地喊:“放我下来!我又不是小孩子!
詹雌笑眯眯地掐着她的腋窝,举着她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反正詹雌没晕詹明德先晕了,一号的娘手劲儿也忒大了……感觉比她源国的爹
力气还大!
詹雌不由分说地举着女儿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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