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饭桶!一群饭桶!”
金銮殿上,身披尊贵龙袍的帝王怒不可遏,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手中塘报狠狠抻到地上,殿内一片死寂,鸦雀无声,任谁都不敢在此时触皇帝的霉头,而皇帝气到胸膛快速起伏几乎呼吸不能,意图发泄却又不得其法,一颗心宛如油煎火烧。
“朝廷每年在你们身上倾注了多少心血,你们就这样干领俸禄,一件实事都做不成?!”
皇帝一巴掌拍在龙椅扶手上,凹凸不平的花纹硌得他手心剧痛,却比不上心头滔天的怒气,边疆足足有四十万大军,陇北人再凶猛,能有多少人?怎么就能毫不费力地被人拿下?!
大臣们恨不得将头埋进地里,大气不敢喘一声,就连最受重视的太子都选择明哲保身,谁敢开口?
“你们说,事已至此,要如何决策?”
皇帝发了一通脾气,总算是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用愠怒未消的语气询问。
可这种时候,谁敢主动请缨?大将军孟拓音讯全无,边疆四十万大军全军覆没,要知道边疆是丰国最坚韧的防线,一旦被人突破,相当于家门被贼人打开,中原必遭涂炭,陇北人骁勇善战,想将边疆夺回绝非易事。
“说话啊!一个一个的,都变了哑巴不成!”
见众臣只想自保,竟无一人敢开口,皇帝心头刚被压抑下去的怒火再度被点燃。
太子犹豫片刻,出列行礼:“父皇,儿臣以为,孟玉堂可代其父出征,孟将军素有威名,又对朝廷忠心耿耿,父皇可以一试。”
三皇子成奕自始至终夹着尾巴没敢说话,他那好妹妹不知哪里来的本事,竟弄死了弘阔可汗,还成了陇北之主,母妃因此被父皇迁怒已久,他怕牵连自己,说话做事尽皆小心翼翼,生怕惹了皇帝恼怒。
皇帝略作沉吟,问:“众卿以为如何?”
大臣们恨不得立刻找个人来接这烫手山芋,这又是太子主动提出,当下人人点头称是,皇帝深呼吸,而后道:“既然如此,便让大将军胡本林先到楚州,以楚州军拉起防线阻止陇北军入侵,再令孟玉堂领恩州军前去与其汇合,二人联手,驱逐狼子野心的陇北!”
“圣上英明!”
皇帝无心听这些溜
须拍马,一想到边疆四十万大军尽数葬送,孟拓还生死未知,他便吃不下睡不好,做梦都在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小六哪里来的本事?还是说自己一直以来小瞧了这个女儿?那她先前在宫中那番做派,实则是为了顺利和亲?此事德妃与成奕是否知晓,她们母子三人是否共同下套?
这些问题想不明白,皇帝着实为此清减不少。
孟玉堂自做了驸马,便不在宫中当差,在外他强颜欢笑不愿让人瞧出来,对内却是威风凛凛,尤其是对四公主,虽已不能人道,却将这份仇恨都洒在四公主身上,认为若非她强求,自己不会与六公主反目,更不会连男人都做不成。
四公主只以为他怨恨自己,加之对六公主满怀愧疚,自认为是自己拆散这两人,六妹才会被送去和亲,与孟玉堂天各一方,虽然婚事并非她本意,但母后这样做都是为了自己,于是逆来顺受,从无二话。
孟玉堂不能人道一事,除了他自己,只有孟拓知晓,此事连孟夫人都不知。
孟夫人只知公主下嫁一年肚皮还没动静,这不是耽误她家玉堂?只是她不敢提纳妾,四公主脾气软和,皇后可不好相与,若是被皇后得知自己让儿子纳妾,怕不是要降罪孟家。
可这公主怎么都怀不上,那也不能是她家玉堂的问题吧?
孟夫人便悄悄给孟玉堂塞了两个貌美婢女,孟玉堂是有心无力,碍于男人尊严无法向母亲说实话,便以自己对公主一往情深搪塞过去,这使得孟夫人愈发看不惯四公主,是,婆母不能给公主立规矩,可这后宅之中折腾人的手段多了去了!
儿子自小便随丈夫从军,孟夫人一年到头看见孟玉堂的次数屈指可数,只觉着一眨眼儿子便长大成人,到了娶妻生子的时候。她感到欣慰,也很不舍,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这话可真不假,儿子心里头现在就只有公主,哪里还有她这个亲娘?
在孟拓带大军消失于陇北草原的消息传来后,孟夫人更是将儿子视为救命稻草,拽在手中不舍松开,动不动头疼脑热,要四公主服侍,还要儿子看顾,一天到晚把四公主折腾够呛,转头就怪她肚皮不争气。
如今皇帝旨意一下,对孟夫人而言真如晴天霹雳,这好端端的,朝中武官那样多,怎么就要派她家玉堂去打仗?
孟玉堂虽颓废度日无所事事,心中对父亲却十分敬重,哪怕皇帝不派他去,他也会想办法前去寻找,这圣旨反倒如了他的意。孟夫人本想劝儿子别去,可一来圣旨难违,二来儿子坚持,她没有办法,哭着说:“你就这样走了,娘怎么办?你也不给娘留个一儿半女……你爹已经没了,要是你也出什么事,为娘可怎么活啊!
听到母亲一而再再而三提及传宗接代,孟玉堂面色发青,许久才咬着牙说:“娘不用担心,我不在,公主会照顾你。
“我不要她照顾!她这娇贵公主不让我伺候她我就烧高香了!
孟夫人哭得凄惨,就是要逼孟玉堂留种,毕竟离出发还有几日,她已为他挑了容貌美丽看着也好生养的婢女,一晚上换一个,总不能全都落空吧?!
孟玉堂却十分坚持,他不肯接受母亲给的美人,看在四公主眼里,便以为他是要为六妹守身,顿时愧疚更重,认为若是没有自己,这两人早已结为夫妻,又怎会彼此分离?而孟夫人则愈发厌恨公主善妒,自己生不出,还不许儿子跟旁人生!
待孟玉堂一走,四公主较之往日便更加体贴细心,哪怕皇后抱恙,她都没这样孝顺过,只可惜孟夫人瞧不见她的好,认为四公主把儿子勾得没了魂儿,哪有人家的新妇嫁进来一年有余生不出个娃儿的,这不是要他们孟家绝后?
对四公主自然没好脸色可言。
孟玉堂自成了废人,便借着与公主成婚尽情在家中醉生梦死,可笑得是他不敢真的喝醉,怕下人服侍自己时瞧见身体缺陷。曾经说愿意与六公主私奔,愿意为六公主而死,事实上只是少了块肉,他的爱就变成了恨。
现如今两人之间可谓是有血海深仇,得此机会,孟玉堂怎能不数仇并报?
按照皇帝的意思,孟玉堂首先要率两万将士走水路至恩州,接手恩州军后绕去离边疆最近的楚州,与大将军胡本林一起拉起防线抵御外敌,楚州地势易守难攻,陇北军虽凶猛,却不一定能突破。
丰国有两位智勇双全的名将,一位是孟拓,另一位便是胡本林,这胡本林有勇有谋,惟独一点不好,心胸有些狭隘,尤其是对孟拓,两人一直是王不见王。而胡本林即便有不少缺点,皇帝却就是乐意用,有胡本林在,孟拓才不
会功高震主,这两人互相牵制,他才能高枕无忧。
现在孟拓大概率凶多吉少,胡本林便成了最好的人选,可胡本林这人优点明显缺点致命,极易感情用事,多年来他与孟拓始终不分伯仲,又因皇帝刻意制衡,令孟拓隐隐高他几分,这心中始终有些不满。
好不容易孟拓出了事,自己带兵前往楚州,结果圣上竟又委任孟玉堂前来协助?!
丰国有律,驸马不得涉政,只能做些闲散官职,这摆明了是圣上不信任他!
巧得是清卓对胡本林印象很深刻,这倒不是她很关心朝政群臣,而是她记得很清楚,那时哥哥成奕已击败太子继位成为新帝,向她写信要她盗取陇北金印,当时镇守边疆的依旧是孟拓,可丢失金印的弘阔可汗最终却将孟拓击溃,战胜后回到陇北向她问罪,便提到了胡本林这个人。
孟拓乃丰国名将,镇守边疆数十载,与陇北打得是有来有回,这一次弘阔可汗能将其击败,便是由于新帝太过贪婪,自以为利用妹妹取得陇北金印就能将陇北收入囊中,谁知他派去的胡本林却与孟拓水火不容,弘阔可汗便是借助这一点大败边疆军。
清卓认为正面交手是莽夫所为,胡孟二人不和,恰好可以大做文章,使离间计令此二人彼此猜忌,如此楚州军便不攻自破。
清卓的想法很好,不过了了觉得不必这样麻烦。
“嗯?那要怎么做?”
了了没有回答清卓的问题,把玩手中金簪,看得清卓一头雾水,不知道打仗跟金簪有什么关系。
让那两人互相猜忌有什么乐趣,直接让他们反目成仇,陇北军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最好?
不知从何时起,楚州军中开始流传一个小道消息,那就是朝廷派来统率恩州军的孟玉堂孟将军,其实是个不能人道的太监!公主下嫁一年有余还不曾有孕,孟夫人见天的不满,实则身体有恙的并非公主,而是孟玉堂。
三人成虎,假的流传久了会变成真的,真的流传久了,只会更真。
军中有流言,胡本林如何能不知?一开始他并未当回事,直到他的亲信副将冲进营帐小声告密,说是瞧见孟玉堂如厕时是蹲着的!
胡本林心说这等荒诞传闻难道还能当真?那还真的想法子一探
究竟。
自断根后孟玉堂的身体多有不便时常出血小解亦不能站立身体受到的影响不小再加上他颓废吃酒身手也跟着下降饶是再小心这里不是孟家胡本林与他平起平坐若对方有心查探根本瞒不过。
还没打仗呢这孟玉堂就经常要金疮药跟清水好像受了什么伤可真要受伤该找随行军医孟玉堂假装无事发生
胡本林大喜!
若是能将孟玉堂压死这军中自然就他一人说了算!孟拓压他一头就算了孟拓的儿子算什么东西配跟他平起平坐配骑到他头上作威作福?
于是他便为孟玉堂策划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宴会”以犒劳恩州军远道而来为名灌了孟玉堂不少酒诸位副将你一杯我一杯孟玉堂推辞不得胡本林又以美貌歌姬试探孟玉堂十分正人君子完全不动凡心这更让胡本林确定他是真的成了废人。
孟玉堂只觉不妙他酒量过人按说喝了几杯水酒不该四肢无力可他却感觉身体瘫软失了力气歌姬们凑上来献殷勤也无法将其推开一个不慎桌上酒壶打翻酒液流淌一地将孟玉堂衣衫弄得一片狼藉。
歌姬们连忙要帮他擦孟玉堂只想挥开她们起身离开可就是使不上劲儿。
这些歌姬早受胡本林命令七手八脚竟将孟玉堂剥了个七七八八不知是谁眼尖瞧见了呀的大叫一声周围将领围观而来不由得惊呼不已胡本林也做出一副紧张焦急状惟独眼中恶意明显无比分明就是故意算计。
这天晚上孟玉堂遭受了有史以来最为羞辱的一夜虽然胡本林很快便亲手扶他起身还假惺惺脱下外衫为他遮掩可孟玉堂知道胡本林绝对是故意的!
胡本林高兴的第二天早晨起来还在哼着小曲儿他就不信了经此一事那孟玉堂还有脸留在军中!趁早找棵树一头撞死吧少在这里丢人现眼一个太监也有资格领兵打仗?
他连个男人都算不上!
孟玉堂酒醒后脑子瞬间想清楚这是胡本林给自己下的套他恨极胡本林眼下却也只能称病不出就连送水送饭的小兵都不敢见仿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