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灼烧着理智,余溪只能隐约感受到自己在空间中储存的灵气迅速膨胀,蔓延到身躯的每一处,却没能减少丝毫的痛苦,反而使灼痛感愈发强烈。
她好像要死了。
她原本就是短命的人,来这里走一遭,识相的认命接受结局,才能减少反抗也无济于事带来的无力感。
人各有命,她一个平平无奇的配角,怎能拗得过书中的设定,所以她只能去死。
初到这里时,她就已经接受了自己的结局,不去在意终将到来的痛苦,只按照自己的心意享受当下……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只能像傀儡一样被摆弄,哪怕拥有自己的意志,也不得不屈身于所谓的命运。
她不甘心。
为什么死掉的是她,清元宗中有那么多弟子,像她一样资质平平的也有不少,为何注定是她被魔气侵体,她又没有做错什么,凭什么要死于剑下。
她是那么的无力又无用,矛盾的思绪在心中拉扯,一边想要放弃挣扎,一边在痛恨自己被无辜的按在了不属于自己的命运轨迹上。
少女攥紧了拳头,心底燃起暴戾的摧毁欲,压抑在心底不堪的私欲被无限放大,直至充满她整个头脑。
自己为何要冷静接受死亡,不争不抢,看着别人结局美满。
干脆一恶到底,她活不了,这个世界的人也别想好过。
矛盾的神思终于找到了疏解的尽头,身体的痛苦转变成对命运和世界的憎恨,她睁开眼睛,眼中美好恬静的阳光都变得那样令人厌恶,石榴红的眸中倒映进男人的身影。
他俯身看着她,眼中满是担忧。
那个看待草木都眼怀慈悲的美人,此刻只注视着她一人。
好想把他拖进自己的火焰中,让他的清冷纯洁都燃烧殆尽,只剩一具赤//裸的躯体,沾满她不堪的欲//望与疯狂。
她要先毁了这个世界,再毁了他,最后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自己的死亡。
和我一起下地狱吧。
少女痴痴的笑着,唤他:“师祖。”
搂住男人的脖子,在他颈肩狠狠的咬了一口,鲜血的味道是那样香甜,她贪婪的吮//吸着——比起血腥的诱惑,感受到他生命的流逝,强迫他与自己同生共死的掌控感更让她感到兴//奋。
回抱在背后的双臂轻轻的托着她无力的身体,余溪感觉自己像一团温热的棉花被他虚抱着,若即若离。
师祖一定很讨厌她的触碰吧,像他这样清心寡欲的人,怎会接受她自私的爱意。
心里在自嘲,抱在后背上的手臂却渐渐收紧,她飘摇无依的身躯被按在了他肩膀上,男人沉默却温柔的接纳了她带来的疼痛,将她抱进了怀中。
师祖是我的。
余溪紧咬着肩膀不肯松口。
渐渐的,她红色的眼眸被潮湿的雾气模糊,耳边传来叮铃鸣音,男人的手掌一下一下在后背轻拍,躁动思绪在不断的安抚中,逐渐静默。
她闭上眼睛,呼吸沉了下去。
耳边隐约听到叮叮当当,物件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真君,东西都准备好了。”
“嘘……”衡芜止住了剑灵的声音,生怕吵醒了她。
待少女沉睡下后,他小心翼翼的把人放在地板上,随手擦了一下肩膀上的血迹,在她身边摆下阵法,点燃香炉,以此镇压她体内的魔性。
阵法之中的余溪睡颜不太安稳,衡芜找来帕子擦去她嘴边的血迹,又给她喂下一小瓶香凝露,这才叫她安定下来。
小姑娘看着人是乖巧,不想牙口那般尖利。
他侧过头擦拭脖颈间的伤口,擦去鲜血后便露出两排明晃晃的牙印,犬齿的位置更是戳了两个血窟窿,看着十分骇人。
问情从旁递了药来,小声道:“真君您先上药吧,我再去找衣裳给您换。”
洁白的外衣滴上了鲜血,从领口处一路染到胸膛,红的耀眼。
衡芜接过药瓶为自己上药,眼神似有若无的落在少女安静的睡颜上,平时瞧她大大咧咧,古怪精灵,也不觉聒噪。忽然这么沉默下来,竟叫他感到一丝失落。
这闲月峰上,原来这么安静吗?
换下衣物,衡芜关上了门窗,将熟睡的少女从阵法中抱起,放在了自己的床榻上。
问情在一旁呆愣的看着,不敢言语。
“在此好生看顾她,我去去就来。”衡芜为余溪盖好被子,又在窗边贴上静心符,把香炉移到床前。
“是。”问情乖巧应着,心中却嘀咕真君怎的如此关心一个外门弟子,再怎么关照,也不该把床都让给她睡吧。
再多的疑惑也能用一句“真君自有他的道理”解释过去。
衡芜叮嘱过后,起身离去。
……
净明轩中,一男一女两个弟子正在庭院中比试过招,苍华负手立于门前,细致的观察着弟子的运气与招数。
天上落下一人站在院中,打断了三人之间无言的默契。
姬云意与谢彦先后停手,对来人行礼道:“见过师祖。”
衡芜并未看二人,视线停在正对面的苍华身上,冷静道:“你们先出去,我与宗主有话要说。”
“是。”二人答话后,收起剑来,依次走出院去,从外头关上了院门。
看到衡芜时,苍华明显有些惊讶,但很快脸上便勾起礼貌的微笑,对着他拱手行礼道:“不知师尊到此,有何贵干?”
衡芜走到他面前,开口道:“你给余溪吃了什么?”
似是惊讶于衡芜的开门见山失了平常的清冷镇静,苍华站直身子不悦答:“师尊近百年不曾下闲月峰,第一次下山是带着那个女弟子去除邪,第二次来见弟子,竟然也是为了问她的事。”
他实在想不明白。
当初师尊将宗主之位传给他后便去云游天下,在外历经十数年后回到闲月峰闭关,就连他想见师尊一面都很难,为何一个籍籍无名的女弟子竟那般轻而易举就被师尊留在了身边。
他身为宗主,处置一个门中弟子是再轻而易举不过的事,没想到师尊会因这点小事来见他。
面对弟子无关紧要的态度,衡芜皱眉道:“苍华,人命关天,你身为一宗之主,怎能对自己的门中弟子下杀手。”
“我如何对她下杀手?”苍华握紧了拳头,硬气道,“那丹药是增长灵气、驱魔所用。若她是正常人,服下丹药对她有益无害,如今竟然能劳动师尊来对我问责,便知她并非常人,身上果然流着邪魔的血脉。”
玉渊门主的信还在他房里收着,如若不担起宗主的责任处置魔物,他如何为众仙们做表率。
衡芜眼中流露出不解,“只因她身负魔气,你就要杀她?”
苍华高声反问:“师尊您糊涂了吗?她身有魔性,迟早会成为祸害,我以丹药试探,也是为了宗门着想,早日除去祸患。”
他义正言辞,油盐不进。
衡芜素来知他性格刚强,不听人劝,只得命令他:“余溪没有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你气日后不许再对她下手。”
闻言,苍华阴沉的眼神更显不满,“师尊的意思,是要维护她?”
“她既跟在我身边,我便不容许旁人无端伤害她。”衡芜强硬答。
衡芜真君认定的事,必然是对的。
清元宗上下,乃至所有的仙门,都对此毫无怀疑。
在听到他说出这句话后,苍华仿佛信仰崩塌一般,眼中含着泪光,咬着牙说:“师尊,您变了。”
衡芜心下微动,却无改口之意。
苍华沉声道:“明知她是魔物的后代,您竟还要包庇她,如此因私废公,为个人私欲而乱寻求正道之心,您当心误入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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