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气晴朗,帝都已入夏,草原的天气也开始渐渐暖热起来。
白阳来命人去请苏善与丛英一同用早膳,自己回到帐中去看燕昭鹏。白阳来进帐后发现,他竟还未醒。这可也是奇了,燕昭鹏自小难眠易醒,每每都比白阳来醒得早,就算正睡着他也睡得十分清浅,稍有动静便会醒。不想这一次,白阳来都站到床边看了他好一会儿了,床上的燕昭鹏依旧呼吸均匀,睡得安稳。白阳来细细观察确认之后真是喜不自胜,心想这只小鸟儿也终于能睡个好觉了。对旁人而言再平常不过的每日一眠,到了燕昭鹏这儿竟是如此难得。肉体凡胎之人,若是整日里连睡都睡不好,身体又哪能康健,便是再健硕之人都受不了天长日久的睡不安寝,可何况燕昭鹏这样一个娇养长大的小郎君。如今他终于能睡好了,可见真是康健有望了。
白阳来站在床边越想越高兴,立刻便决定不叫他了,让他好好睡,自己小心翼翼地放下床幔转身向外走去。刚行至门口,床幔中传出了一声迷蒙的呓语:“小羊?”
白阳来放松了缩着的手脚,应了一声。
燕昭鹏沉睡初醒的声音软糯含混:“我醒了。”
白阳来柔声回道:“好,我这就进来。”随后先是掀开军帐的帘子让外头人将郎君洗漱的用物拿进来,然后才转身去见燕昭鹏。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待燕昭鹏梳洗完毕,换上一身轻薄新衣,又指点着给白阳来也换了一身衣饰,这才一同去用早膳。
苏善与丛英已经在白阳来前锋营的帐中等了有一会儿了,这两位何时等过谁,这么一会儿丛英早已恼了,苏善也满心不耐烦。及至白、燕二人入帐,丛英立刻发难。
“真是好没有礼貌,你请我们吃饭,竟然让我们等你?”丛英一见门口出现了两道颀长的身影便跳起来冲着他们喊道。
白阳来侧身上前一步在燕昭鹏与丛英中间挡了一道,燕昭鹏看也不看丛英与默契地交换了个位置,从容进帐。
白阳来表达歉意:“让两位久等了。”
丛英怒气冲冲,苏善虽没开口但同样面色不善。
四人落座,白阳来看了看桌上的吃食对苏善与丛英说:“二位请吧。”
苏善没动,看着他责问:“你不解释一下吗?”
燕昭鹏在一旁接话:“解释什么?”
丛英抢话:“当然是你们刚才的迟到。”
燕昭鹏头都没偏一下,眼神从苏善脸上移开,对上丛英的目光:“我们何曾迟到。”
丛英震惊:“我们都已经等了好大一会儿了你们才到,这不是迟到是什么?!”
燕昭鹏耐心而又和善:“这当然不是迟到。”他不等丛英再说,跟着解释道:“我在自己的地方吃饭,我什么时候到就什么时候开饭,哪有迟不迟的。”
苏善忍不住生气地指出:“可是你们请了客人。”
燕昭鹏不吝赐教:“知道自己是客人就该懂得客随主便的道理——主人什么时候到,就什么时候吃饭。”
苏善与丛英默默怒视燕昭鹏,生气但说不过。
三人之间气氛凝结,苏善与丛英使劲儿瞪着燕昭鹏,燕昭鹏也坦然自若地回视着二人,军帐中仿佛有无形的电闪雷鸣——单方面的电闪雷鸣——苏善与丛英头顶上又打雷又闪电还想下雨,燕大郎君头顶上一片晴空万里无云,甚至觉得欺负小孩儿有些没意思。
白阳来用瓷筷夹起一个卤制的鹌鹑蛋放在燕昭鹏碗中,无视三人之间的你来我往,泰然自若地招呼客人:“两位尝尝这鹌鹑蛋,味道很好,很入味,配小米粥极佳。”同时示意燕昭鹏粥要凉了快吃。
丛英,丛英夹不起来鹌鹑蛋,燕昭鹏与苏善看着他努力了好几次用力捏着筷子的动作“噗嗤”一声同时笑了。原本凝滞的气氛重新缓和了下来,四人终于开始正常吃饭。
丛英拿起瓷勺终于舀起两个鹌鹑蛋,他一边吃一边嘟囔:“燕家了不起吗,再厉害不还是臣,我们可是王。”
苏善闻言顿了一下,他比丛英敏锐一些,早在起床穿衣的时候便发现了端倪。他们出来没带任何行李,亲卫们呈上来的衣裳却一直都是合身的,昨日太过疲累让他没有注意这些细节,今日一看,不但今日的新衣裳鞋袜俱十分合身,就连他与丛英沐浴之后睡觉之时所穿的寝衣,都是各自合适的。再看衣裳的料子、做工、绣工,就连那些纹样,都看得出必是专工细做的精品。苏善跟着白阳来赶过路,知道他虽然长得精致俊雅但其实并不十分讲究这些,那就只可能是燕长风的那个孙子了。再到今日这桌早膳,不说吃食,单是这满桌的莹润瓷器,燕家的实力便可见一斑。
苏善心里想着这些没有说话,丛英嘟囔两句之后见无人搭理,心中突然十分委屈,吃着吃着竟然掉下泪来。
燕昭鹏有意压一压两个小孩的气焰原本不过是因为他们口无遮拦再前,之后白阳来又要与二人一同寻宝,觉得有必要立一立规矩。现在看他们一个低头沉默,一个竟然哭了,一时也有些无奈。
初时,燕昭鹏只觉得他们未免太脆弱了,继而转念一想,两人毕竟是从小矜贵着长大的小公子,如此这般也算是有情可原;再往深里想去,自己也是在世家大族中被人捧着长大的,不知道自己在他人眼中是不是也如此脆弱。
燕昭鹏看向白阳来,只见一旁的白阳来眉毛已经皱了起来。
从怀中掏出一方棉帕放在丛英手边,白阳来平静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可靠:“公子要好好吃饭,男儿郎要好好吃饭长得高大健壮才能不让自己受委屈。”
丛英抓过手帕胡乱擦着脸,苏善也握紧了手中的筷子,两人因白阳来的话生出了一丝感动。
白阳来安然如故地夹菜吃饭:“再说,你们比不过他也没什么好委屈的,这很正常。不要想太多,尽早习惯比较好。”
燕昭鹏第二次被逗笑。
白阳来茫然转头,怎么了?
对面的苏善和丛英在听到白阳来这句话的时候,握着瓷筷和瓷勺的手同时加重了力道,两只手用力得指尖发白,头顶冒出的怨气如有实质。虽然形势比人强是事实,可这话听着也太气人了,伊奇达罗布岩陀和塔纳云罗丹都不服气!
只有燕大郎君心情甚是舒畅,并因此大发慈悲地决定对两个黑着脸的客人指教一二:“不必怨怒,听白将军的话那是一点儿错都没有。”
燕昭鹏指点江山道:“燕家虽是臣,可臣也分谁的臣,我们燕家是大睿王朝世代圣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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