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健壮的手从边上猛地伸出!它的主人以坚定到执拗的力量握住了程理的手腕,诗寇蒂迅速回正浮空船,程理靠着肾上腺素,连滚带爬地回到船舱中央。
“哈……哈……谢谢你,巴德……”
巴德摆摆手,“不客气。”
“诗寇蒂,退钱。”李双终于脱力,大咧咧地躺倒在地。
“哎呀这次是我疏忽了,下次一定不!”
“退钱。”
“忙活了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不是?”
“退钱。”
“我不收你差值了还不行吗!”
“退!钱!”
“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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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加油站餐厅前台的配餐员,眼神复杂地看向面前四人。
他们从左到右分别是:头戴白色网帽五官很帅的高个男人;浑身是伤又脸很臭的漂亮女孩;穿着奇怪衣服还怀抱高科技头盔的年轻小帅哥,以及……黄皮老鼠。
不对,那是个戴皮O丘毛线面罩的女人。
“呃……”配餐员紧张地开口,“我们今天才刚开始营业,收银机里没多少现金。”
“见鬼!我们看起来哪里像劫匪了?”漂亮女孩一点就炸,“说不出个所以然别怪我把你的头拧下来!”
“我的错,”诗寇蒂不好意思地挠头,“这副面罩的导购语是:劫犯人生,从戴上它开始。”
“别吵了,”巴德没有心情纠缠,他掏出一卷钱拍在台面,“四份芝士汉堡标准餐,堂食,多的钱归你,麻烦待会帮我们送到桌上。”
“对了,”巴德又补了句,“单独加两个草莓派。”
配餐员战战兢兢地把钱拢过来,“好的……现在就为您制作。”
四人在角落坐下,靠上椅背的时候,不约而同发出了舒服的叹息。
“我们刚刚可是拯救了世界啊,”李双很不高兴,“庆功宴就吃这个?太寒酸了吧。”
“不然呢?”坐她对面的巴德面无表情,“去吃三星米其林?等个把小时端上来一份还没有我巴掌大的鹅肝?”
“土老帽,”李双冷笑,“那叫仪式感,重点是体验高级的氛围和一流的服务,谁让你囫囵吞枣了。”
“你肯定没有真正去过米其林餐厅,这属于叶公好龙,”巴德抱起手臂,玩味地看向她。
“少看不起人!”李双脸一红,“虽、虽然我确实没有真正去过,但鬼头每年都会请米其林厨师为松之庭的周年庆做菜,四舍五入我也算是体验过了。对了!过两天又是周年庆了,你猜猜谁会坐在首席位?”
“哇哦,”巴德咧开嘴,“那你岂不是要和斯塔见面?”
李双没想到他会说这句话,整个人僵在原地。
“好饿啊,”程理赶紧打圆场,“汉堡什么时候好呢?”
“是啊是啊,我肚子也在叫。”同样擅长察言观色的诗寇蒂闪现跟上。
“你不会真的想和他老死不相往来吧?”巴德完全没有要踩着台阶下来的意思,“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想开么?”
“不关你的事,”李双别过脸,“别在我面前提他。”
巴德摇了摇头,不再发言。一次性救世小队陷入沉默,直到数完小费的配餐员喜气洋洋地将餐品送上。
“祝你们用餐愉快!”
四人终于开始进餐,只不过吃到一半,李双和诗寇蒂就同时站了起来。
“来新活了,”放下手机的诗寇蒂把半个汉堡塞进口袋,“先走一步,各位吃好喝好。”
李双点点头,“我去趟厕所。”
失去能量的泰坦阿尔法犹如捆在李双脚下的铁块,本来她受了伤就脚步虚浮,现在步伐更是迟缓。
程理赶紧站起来,“我扶你去吧。”
“神经,”李双摆手,“你是喜欢进女厕所的变态么?”
程理默默坐下。
其实程理的判断没有问题,李双现在确实非常非常难受。她虽然受了不少伤,但都是皮外伤,躺两天就好了。
她很清楚,难受的真正原因,恐怕和她的病有关系。
李双慢慢挪进厕所,先是确定了里面没有陌生人,又将唯一的门反锁。
做完这一切,她站到镜前,手撑在洗手池边,垂头凝视下水孔。
“唔……”
控制不住的反胃让她哇地一下吐了出来,本以为肯定是酸水什么的,但满目的鲜红让李双的大脑停止了思考。
“怎么回……唔!”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胸膛里有什么东西又涌了上来!李双痛得几乎要捏爆陶瓷水池,黏稠的血块从她喉咙里滑出来,啪叽落在她面前。
冰凉的汗液从李双脸上淌下,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眼前也模糊一片,要不是这份疼痛是真实的,她都要怀疑自己在做梦。
将她拉进现实的,是腕表刺耳的滴滴声,她眼珠微转,上面显示的数字令她大吃一惊。
怎么就剩59了?逛超市那天不是还有80么?怎么一下掉了这么多……
好吧,今天又是枪战又是跳机的,运动量确实超标严重。
李双颤颤巍巍地扭开水龙头,静静注视那片红色慢慢褪去,仿佛没有存在过。
哈,我干嘛去蹚这趟浑水呢?人家又没有主动喊你帮忙。现在好了,别人的心愿了了,自己的寿命倒是咔咔往下掉。
真是不长进,早说了要自私一点的。
李双掬起一捧水,冲掉口腔里的鲜血。
现在才十月半啊,距离生日那天还早着呢,我不会真的活不到23岁吧?
李双很仔细地清洗面部,她必须确保脸上看不出任何吐过血的痕迹。
她忽然想起来,当时主动要求代替巴德去追白星人的逃生船,是她觉得——
死在战斗里会比较酷。
电影里不都这样么?主角或临危受命,或自告奋勇,总之这人永远会在危难时刻站出来,然后在亲朋好友沉痛又骄傲的目光中,义无反顾地诠释使命。
可程理跟上来了,李双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这件事确实出乎预料,李双只能迅速从“悲情英雌”的幻想中抽离,她是无所谓自己的命,但她不想让程理死掉。
至于理由,不希望朋友死掉需要理由么?
那他呢?他会在乎我的死活么?
她回想起程理飘起的眼泪,想起他颤抖的声音,想起在万米高空之上的拥抱,忽然陷入了恐惧。
完蛋,他好像还挺在乎我这个朋友的。
那他知道我要死了,会怎么样?
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对,至少也要隐瞒到最后一刻。
李双用力清洗指缝的泥污,暗暗下定了决心。
另一边的程理,则陷入了尴尬。
餐桌直角线两端的男人们,都在认真咀嚼汉堡。巴德紧盯程理的脸,但一句话都不说,程理抛出去两句闲聊,对方的反应又很敷衍。
不想和我聊天,为什么要一直盯着我啊!程理都快崩溃了。
“程理,”饭饱酒足的巴德用纸巾擦干净嘴,“你今天令我刮目相看。”
啊?好突然?
“谢谢?”程理满脸受宠若惊。
“之前我态度不好,”巴德将其中一份草莓派推过去,“我向你道歉。”
“没什么的,”程理识趣地接过来,“早就习惯了。”
“不对,你不应该习惯,”巴德拆开自己的草莓派,“你和李双接触这么久,怎么不学学她,她从不让自己吃亏。”
“她确实很酷,但你也知道,”程理淡淡地解释,“她武力值高,所以才有底气说不。”
“你不是会用枪么?”
“我不会对人类开枪的,”程理也拆开草莓派,“想想就觉得很可怕。”
“好吧,”巴德没有咄咄逼人,“总之谢谢你今天的帮助,没有你我干不成这件事。”
“主要功劳都是李双啦,”程理不好意思地低头,“我只负责打下手……还不小心捅了你一刀。”
“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巴德漫不经心地开口。
“啊?”
“我要回红岩镇一段时间,应该来得及参加婚礼吧?”
“不不不是,”程理傻了,“你在说什么啊!”
“什么意思?”巴德皱眉,“你不打算和她结婚?”
“结婚?什么结婚?我为什么要和她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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