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内，李霖面壁沉思。
算着自己还剩下多少时日，以及慕容麟会让李凤卿来见自己吗？
毕竟李凤卿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就算事迹败露，依着李凤卿从前和慕容麟的关系，既然能他能保住她，那么再保住自己一条小命，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到了，他就在这边最后一间牢房。”慕容麟让狱卒把牢房钥匙交给李凤卿。
他自己没有打算过去。
李霖的算计他和江度有想过，不外乎留后手以及保命两条。但无论李凤卿和李霖最后谈了什么，李霖都会死。
他，是不会让李霖活着走出这里。叛国者不可饶恕，如同当年的陈国公一案。
叛国窃国乱政者，杀无赦！
李凤卿注视着半边身子在黑暗中的人，轻声询问：“王爷不一起吗？”
“卿卿。”慕容麟唤道，灰暗中李凤卿看不清他的神色，“一起去会让那老狐狸不舒服，你自己小心点儿，别忘了先前交代你的。”
下一瞬间，李凤卿转身，背对着他道：“王爷放心，该问的不该问的我都会让他抖个清楚。”
“那本王就在此等候卿卿的消息了。”
大牢内的通道狭窄幽暗，灰黄的油灯映衬着李凤卿平静如水的面容。她望着前方最后一间牢房，那里面的人，是她的‘父亲’，南夏魏文侯。
原本她是不愿再见李霖的，可是慕容麟需要她从李霖套出一些有用的消息。因为他觉得，李霖还有一些东西没有交代。
身后不远处江度走了过来，看着前方的李凤卿，小声问道：“我以为你说着玩呢，还真把她带来见李霖。你就不怕那老狐狸又在算计什么？”
目光注视着前方的李凤卿，慕容麟沉默了下，随即冷冷道：“凭窗空怀余生计，哪知阎罗坐垂钓。一只脚踏进地狱的人，还能算计个什么出来。我只是觉得此次李霖突然谋反，背后一定有人。”
江度问：“有怀疑的对象吗？”
“以你的才智，不是早就猜到了吗？”慕容麟轻笑了一声，便向着李霖的牢房走了几步。
确认这个距离能听见李凤卿和李霖的对话，他就停下。
江度也跟着过来，站在他身旁。
潮湿幽暗的牢房内，李凤卿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李霖。身着囚服，坐在一堆草垛之上，灰白的头发凌乱不堪，身上还有不少拷打的痕迹，想来也是被严刑审问过了。
同情刚刚在内心滋生出来，就被她抹杀掉。比起她曾遭遇的那些，李霖所遭受的又算什么！
身上的铁链哗啦作响，手臂晃动了下，沉闷沙哑的声音响起：“你来了。”
李霖缓缓起身回头，苍白的脸色因为见到李凤卿而生出一丝血色红润。就像是在这无望的死牢中，突然照进一抹阳光。
他抬手伸向李凤卿，却被人躲开。
李风卿后撤了几步站定，不想和这人有过多的肢体接触。“是啊，来了。来见你最后一面。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吗？”
李霖惊愕：“卿卿，我是你父亲，你我之间需要这么生疏吗？”
李凤卿大笑一声自嘲道：“呵呵！父亲？魏文侯不觉得这个称呼很讽刺吗？我又不是你亲生的！”
“看来慕容麟已经告诉你了。卿卿，关于你的身世，我……”
李凤卿打断他：“不是他告诉我的，是我自己猜的。小莲是你安排的吧？我之前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在去京郊营地之前，你非要给我塞个丫鬟。直到事迹败露，刺杀失败，我才明白。小莲不是去伺候我的，而是你安排若计划失败的时候，杀我的。只是她没有想到，我李凤卿命大，活了下来。”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说话也是轻飘飘的，但听得李霖心里一阵发怵。
眼前这个人，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李凤卿。
记忆中的李凤卿从来都是任自己摆布的棋子，怎么会……
李霖先前升起的希望转瞬间又黯淡了下去。李凤卿的转变，让他措手不及，一时间语塞，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半晌，他才歉疚道：“卿卿，对不起！”
“别这样叫我，听着怪恶心的！”李凤卿厌恶道，见他徒然失落的样子，又道：“不过看在这么多年养育之恩的份上，我可以答应帮你一次。说吧，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李凤卿上下打量着他，心思流转。
以她对李霖的了解，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希望又重新降临，李霖差点喜极而泣。他上前一步，看了眼四周确定没人后，小声道：“你帮我传信给容王府的一个老嬷嬷，就说‘鸳鸯滴血，秃鹰南下’。”
“什么意思？”
“这个你不用知道，你只需要把话传到就好。”
不远处偷听的两人对视一眼。
慕容麟盯着江度道：“何时李霖在王府内还有眼线，你怎么做事的？”
“我、我……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嘛！嘿嘿，我保证，没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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