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见陛下。”裴鸣追到勤政殿门口,福禄笑着应道:“顺国公大人稍等。”
裴鸣脸色阴沉,抱着手臂等在门口,得了应允才进到内殿,李乐安规矩地坐在那批奏折,旁边是一个脸生的小太监在磨墨。
李乐安眼睛一亮,放下手里的御笔,爽朗开口:“外祖父,快坐。”
他这话说得客气,只不过平时他都是起身相迎的,如今只是坐在那里安排。
裴鸣心里有事,也顾不上那些细节,吩咐道:“都下去吧,我和陛下有要事相商。”
那脸生的小太监没动作,转头看向李乐安,见他点头才退出去。
“外祖父,什么事,让你这么急?”李乐安笑吟吟地问道。
裴鸣抬眼打量着李乐安,见面前的人和从前似乎没什么两样,心里那股挥散不去的阴霾越发浓重,出声问道:
“封我为顺国公是谁的意思?”
李乐安立马起身走到他身边,脸上带着几分讨好道:“外祖父,是我又做错了吗?”
“黄元载必须杀,可他与您是亲家,我怕会拖累到您,就想着用这么个法子把您保下来。”
裴鸣没说话,面露试探,盯着他的眼睛。
李乐安面上更慌张,干脆蹲下来,摆低姿态,小心道:
“外祖父,我只有您了,我怕您出事,所以才想了这么个法子,我是不是又做错了?”
裴鸣见他这副可怜样也不好再说什么,嘴巴抿成一条直线,摇摇头。
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训斥他有什么用。
继续问道:“那你是怎么想到把这案子交给姜雪松的,还让我来监察?”
李乐安仰起头,声音轻快地开口:“外祖父之前不是说要拉拢太白书院吗,我这回一下子给她们两个人都升了职。”
停顿一下,脸上带着少年特有的小聪明劲儿说道:
“姜雪松是太白院长,让她来查,旁人必然会认定她公正办案。由您来监察,对您不利的地方还可以稍作调整,一举两得。”
“陛下近来功课怎么样?”裴鸣点点头,知道也问不出什么,索性就转了话题。
“一切都好,按照外祖父的安排都有好好用功。”
李乐安说完担忧地蹙起眉毛,双手搭在他的腿上,说道:“外祖父,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裴鸣脸上这才看见一点笑意,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脸,以为他这是认清了局势。也对,没有自己,他这皇位也坐不稳。
“陛下不必担忧,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安排。”裴鸣心情不错地开口。
“嗯。”李乐安乖顺地点头应道。
裴鸣看着他的脸,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出口,太后那件事对陛下打击很大,母子俩现在还生分着。
“那你好好用功了,我还有其他事要忙。”
李乐安跟着他一起起身,开口道:“我让人用轿子送外祖父回去。”
裴鸣摆摆手,谢绝他的好意,自顾地走了。在他转身的那一瞬,李乐安的笑意就沉了下来,冷着一张脸盯着他的背影。
姜雪松突然被提拔成大理寺少卿,打得李书德措手不及,出了金銮殿就给她使眼色,示意她商量一下。
只是许念正好赶到她身边,李书德也就只好先放弃。
“师妹,你这晋升速度可以呀,这才来京城几天,就一个大跨步成为四品官员了。”许念笑着打趣道。
“师兄,你觉得陛下是什么意思?”姜雪松并没有升职后的喜悦,反而忧心忡忡。
“还能有什么意思,不过是为着你的太白院长的名头,出了这么大个贪污案,人心惶惶,有你这太白院长镇着,旁人也会觉得陛下秉公办理的。”
许念摸摸鼻子,解释道。
姜雪松点头,事已至此,忧心都是无用,转头笑着对他说:“还没恭喜师兄升任御史大夫呢。”
许念的脸上没什么惊喜神色,反应很平淡地感慨: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日后师兄可就要做得罪人的活喽。”
他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换了旁人早就给他一个白眼了。
“一时半会我应该还去不了御史台,这几天先在大理寺帮你忙活忙活,这么大个案子,都交到你一个人手里,怪难为你的。”
姜雪松低头没说话,俩人前脚刚进大理寺,后脚李乐安的圣旨就到了。
大理寺的一众人等接完旨神色各异,有些官吏替沈温从打抱不平,明明他才是大理寺的一把手,哪有把案子交给少卿全权处理的。
沈温从对此倒是没什么反应,背过去一只手,客气地对姜雪松说道:“遇到什么问题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好好干。”
“多谢大人。”姜雪松行礼回道。
姜雪松这心里装着事,和许念又随意聊了两句就往地牢赶去。
“姜少卿!”王武立马换了称呼,问道:“您可是要去提审魏大人?”
他口中的魏大人就是刚被李乐安送过来的御史大人。
“把人带过来。”姜雪松驾轻就熟地来到刑讯室,站在那沾血的架子前,瞧着上面的血迹思考。
“唉!我招,我都招,你轻点。”
御史大夫魏才良戴着镣铐对官吏说道,进了刑讯室看见姜雪松站在那里,赶紧用手整理了一下仪容。
站在门口问好道:“姜大人。”
姜雪松闻言侧转过身,睨了他一眼,他个子不高,脸上带着讨好地笑,比寻常的监察御史看起来圆滑许多。
“请坐。”姜雪松轻声开口。
“唉,好。”魏才良适应得也快,很快就接受了自己阶下囚的身份,临坐下前还对着押送官吏点头示意。
坐在那也不敢坐实了,只搭上一个小边,双手紧握在一起,等着她的问话。
姜雪松没想到他态度这么好,走到刑讯桌前,倒了一杯凉茶递给他。
魏才良双手接过,赶忙喝了一口,表示道:“姜大人您随便问,我指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先谈谈你是从何时开始收受黄元载的贿赂的?”
“哎,好,最开始是三年前家母过寿,他送来一个汉白玉的摆件。看那成色就知道价格不菲,我觉得有些贵重,就想着找他退回去,他说主要是一点心意,为的是给我母亲贺寿,我也就……收下了。”
魏才良心虚地瞟了一眼,继续剖白道:“这有了第一回就有第二回,往后他送得越来越大,还有些田宅、铺子什么的。”
“不过我没替他做什么,顶多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渎职之罪,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我是一个没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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