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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第32章

小说:

浮生入局

作者:

我知青山乐

分类:

古典言情

从海棠苑出来,玄止终于忍不住开口:“属下仍不明白,公子为何要以冥月阁的身份救夫人。朝中一直暗查我阁,昨夜之事,只怕又要将罪名栽到我们头上。”

霍砚川望着那已熄灯的屋子,语气淡淡:“那屋里住的是人精,稍有不慎,说不定哪天就栽在她手里。”

他这话听着像句玩笑,眉眼间却透着几分难以言明的认真。

他隐隐有种预感,这女人恐怕早已看出他谋得是什么。就比如那枚玉佩,暗中让霜月转了这么大的弯,无非就是想证实他与太子之间的关系,确定他的立场,试探他的可信度。

霜月如今主住在陆府,而陆府自然布满他的眼线,若这块玉佩能送到太子手中,无疑是经过他的默许。而若未能送到太子身边,则说明他并不想救她。

自己说的同船渡,却步步试探,戒备心倒是挺强。

他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一朝被蛇咬过,长着一张稚气未退的脸,做事倒是十足谨慎。

“公子,你这理由也太牵强了。”两人边说边往回走。玄止听道这理由不免觉得滑稽,“要说夫人功夫不错,卑职无话可说,可夫人说到底不过是才十六七岁,怎会有那般城府。”

说完还不忘补充道:“卑职猜八成你就是着急救夫人,才不顾朝廷的追查,再次用冥月阁的身份去……”

他瞥了眼身旁的人,话语声戛然而止,随即淡声吩咐:“去查一查须衡。”

“七皇子?”玄止更觉诧异,“他哪比得上那瘸了腿的四王爷有威胁,如今连个王爵都没封。”

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冷冽:“他一人确实掀不起什么风浪,但能让蔡闻律和荣止夷心甘情愿效命,之前险些将贺家收入囊中……看来他们母子早有谋划。只不过,贺家出了个聪明人,才避过这一劫。”

玄止惊呼:“公子的意思是,须衡竟也有夺位之心?”

随即,他神色一变,恍然大悟:“难怪当初七皇子会对夫人下手,属下还以为不过是因爱生恨的一出戏。如今想来,贺府这回未能与七皇子结亲,倒也算因祸得福了。”

要知道公子对皇位可算是蛰伏十几年,胜筹在握,若贺家站错队,那最终逃不了一死。

半晌又觉得哪里不对,思来想去,顿感整个背脊直直发凉,“夫人若是知道七皇子有谋位之心,更应该选择嫁给七皇子,难道……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霍砚川不语,神情凝重地回到书房,将那本翻至半页的《地理志》重新摊在案上。烛火摇曳下,他眼下那颗泪痣显得柔和,漆黑的瞳仁映着微微波动的光影,幽深静谧,难以捉摸。

令他诧异还是她在这么短时间内察觉月明珠是他暗中操控,若再深查下去,恐怕她还能牵出更多。他的指腹缓缓摩挲着停留的那页,书页间似还残留那一缕熟悉的幽香卷着墨香,若有若无,缠绕指尖。

这股清香不由地回想起大婚之日,一袭火红嫁衣的女人在喜火烛下说的话,非敌非友,同乘一舟,各为己利。

霍砚川将书合起,随手掷至一旁。火光映着他冷峻的眉眼,周身裹着一层阴沉。

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

翌日,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内。

贺云卿猛然惊醒,抬眼望见已近晌午的天色,不由一愣,奇怪自己居然睡到这时。

“夫人,又梦魇了?”春泽轻柔的声音安抚了她不安的心。

她抬手拭去额上的冷汗,扶额长舒一口气。

想来奇怪,自重生后,隔三差五就梦见年幼时在北境蝎子岭被狼群撕咬追逐的场景。而在生死一线时,又总会出现霍砚川那阴狠杀戮的脸,那张年轻的脸庞却冷若冰霜,狠戾、嗜血,半点人味都没有,像是从地狱爬出来、专门勾魂索命的阎王。

彩蝶递上帕子,道:“方才接到宫中来信,说贤贵妃要见您,不过侯爷以你身子不适为由挡了回去。”

她轻“嗯”了一声。

贤贵妃是睿王的母妃,不用想也是要质问当时废仓的情况。

“哼,算侯爷还有点担当。”彩蝶这几日像是吃了炸药一样,三两句就能呛起来。她“砰”的一声将茶托搁下,语气不善:“三王爷昨日刚出事,今日一早贤贵妃就诏夫人进宫,定是兴师问罪来了。”

“我昨夜不是在梧桐苑的书房吗?”她突然意识到。

彩蝶道:“昨夜子时侯爷将你抱回来的。我都怀疑侯爷是不是患有传说中什么癖好,就咱们姑娘的美色,京城也是再找不出一二了吧。侯爷他居然……”

还没说完,瞬间感受到身后的寒意,识趣地低头缄口。

“日后,在出现此类情况,直接去唤醒我。”

她真怕霍砚川哪天一个不如意,拿她开刀,毕竟她现在知道他不少见不得人的事,到时候她一个不留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这居然在这人面前睡着,实在是大意。

只是终究没探清他脖子上是否有刀伤,看来只能另找个机会在探一探。

正想着,画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夫人,侯爷今日一早备好了回将军府的马车在府外候着,不过眼下时辰也不早了,侯爷让奴婢来问问,夫人想今日回还是改日回?

她闻言一怔,他这是……要与她一同回门?

思忖片刻,她道:“那就今日回罢,正好陪我阿娘用午膳。你先让人回将军府知会一声,本应昨日回门,忽然改今日贸然登门,终归失礼。”

画影福身答道:“夫人放心,侯爷昨日便已遣人去报,也交代了在夫人出发前差人前去通报。”

贺云卿眉头蹙紧,昨日她被抓,又被关进大牢房,没能回门,他还特意差人回府交代?

画影瞧出她的疑惑,轻声解释:“昨日侯爷恐将军府担忧,便命人前去带话,说夫人身体抱恙,好些再行回门。”

彩蝶也很诧异,与春泽面面相觑,见画影的身影消失在梧桐苑,才叹:“想不到侯爷做事还是挺重礼节的。”

春泽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说不好的是你,夸的人也是你。

彩蝶注意到她的视线,摸着鼻子讪讪道:“我也是就事论事,礼仪得体那是体面,昨日对小姐那般不管不顾,我还是拎得清的。”

是啊,十几年前的霍家可是昭京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那是不知多少名门贵女削尖了脑袋想攀附的门第。就算是落魄了,那刻在骨子里的礼仪教养也抹不掉。只是再看如今的霍砚川,还真让人差点忘了,当年霍家有多风光。

她不免轻叹一口气,暗暗替他惋惜。

随即又想到一会就要见到爹娘,手下的动作更是快了几分,不多时便整装妥当。至府门前,只见霍砚川已在马车边候着。

他身着一袭浅墨圆领外袍,衣袍绣着墨色竹纹,几片竹叶自腰际斜斜蔓至胸前,玉簪束起,神情温和,整个人清雅如画。

三九寒天,寒风凛冽,他鼻尖微红,静静伫立在马车旁,仿佛早已等候多时。

贺云卿微怔,随即轻声道:“这几日朝中多变,事务繁重。若侯爷分身乏术,爹娘自是能体谅。”

“本就在婚假休沐中,不去礼数说不过去。”说完,又扯出自讽的笑意,“况且,朝堂上有没有我,都是无轻无重。”

贺云卿见他这般说,不再言语,健步登上马车。

马车平稳前行,车内静谧,两人各坐一侧,各怀心事。贺云卿略一迟疑,终究开口:“待会儿进府,还请侯爷莫在我爹娘面前提我被抓之事。”

霍砚川侧目看她一眼,语气淡淡:“恐怕,想不让他们知道都难。”

她微觉不对,轻应:“嗯?”语气里已有几分警觉。

他解释道:“昨夜贤贵妃前去太后面前哭诉,称睿王被杀一案未查清前,你就一日脱不了嫌疑,太后下令彻查到底,不过在未查清之前贺将军会一直被革职留任。”

“什么!”她惊愕得倏然起身,砰的一声额头撞到了沿角,撞得生疼。一团莫名的邪火从心头钻来,她冲着他吼道:“这么大的事,你为何才同我讲?我终于知道睿王那猪脑子是随谁了,贤贵妃那个中看不中用花瓶,也不想想杀睿王对我有什么好处?”

霍砚川对她这突如其来的怒火颇感意外,他原以为她一向擅长收敛情绪,惯会将喜怒掩于心底。一切的悲喜皆要细细揣摩才能窥出她的真实想法。

可眼前这副模样,倒与她那略显丰润的面庞更为贴合。怒意在她眼底燃烧,竟添了几分火气,与往日她那般深宫贵妇的从容淡然判若两人。

在他沉默的片刻里,贺云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迅速压下心火,坐了回去,又恢复老生面孔,“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只是此事太突然了。我爹之前为了不搅进朋党之争中,本着都不得罪,却谁都得罪了。虽然我阿爹不在意,但没了兵权,我担心各方鬼神想趁机让我爹倒台。”

她低垂着眼眸,说话时,一颤一颤的睫毛如春风下柳叶轻扫,落入男人眼中。

霍砚川面上看不出分毫情绪波动,嗓音温温:“你既有意站在太子阵营,又有何担心?”

她暗暗叹息,就算有太子庇护又如何?朝堂诡谲,后宫更是暗流涌动,如今贤妃丧子,悲恨交加,若有人这时在耳边吹风,认定是她杀了须炀。贤妃的母家与她为敌,也着实不妙。

须炀的舅舅冯弘简乃是昭武大将军,掌管天子之卫兵捧日、天武两大番号禁军,足有十万余兵力。此人上沙场只懂得横冲直撞,毫无章法可言。又极善于阿谀奉承、巧言令色,深得太尉沈毅宗的喜爱,慢慢变成了他的心腹,一路高升殿前司指挥使。

大梁大军分二司,由太尉掌管。她阿爹为侍卫司都检点,虽然官品大冯弘简一品,可二司一向不和,这么多年了明争暗斗,但也只是小打小闹。

沈毅宗故意将此局面僵持着,让二司互相看不顺眼,这样一来,两边势力均衡,谁也不敢造次。

如今圣躬违和,太子虽暂摄朝政,但朝中沈太后的布下的棋子,在明或暗,个个是难剔的骨头。尤其是沈毅宗断然不会坐视太子掌权,借此良机,重整朝局。

思及此,她眉间一片疑云。

霍砚川似懂得她心中疑虑,说得含蓄:“你有意结交太子之事瞒住了众多眼线,可贺府其他人办事可没你那么聪明了。现在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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