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急,余芃芃来不及做过多的调派,又担心须臾间便会生变,不敢离席。
没办法凭空叫停,哪怕郡守只剩下这个名头,余芃芃也不能下他的体面。
“晁宗显。”余芃芃直呼世子姓名,“让你的笨蛋小鸟去通知秦叔。”
“通、通知什么?”晁宗显被他们的严肃感染得有些紧张,“说加强戒备?小心封锁?”
余芃芃目光几乎是焊在预备献礼的几人身上,心神不宁地点点头。罗布轻握她的右手,让她放松。
是,有罗布在。余芃芃轻微地安心了些。
“留活口?”一回生二回熟,销冠罗布已经自己开始走流程了。
乐声奏响,悠长辽阔的旋律像是在模仿高原山川的起伏。郡守进献的曲目是在蕃西耳熟能详的叹咏调,是干娘极喜欢的曲子。
他们要是有意拿干娘的喜好掩盖叵测的居心,余芃芃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他们。
舞姬展臂如旗,像一只婉约的蝶,身体向前微倾,用错落的步法和撩起的宽袖模仿月光洒落的轻盈。他们轻轻哼唱,唱雪山上升起的明月,唱远方的那处净土。歌声悠远,余芃芃觑见干娘似有动容。
要是她动手,她会选在此刻。余芃芃全身绷紧,随时准备反应。
舞姬随着乐声靠近主座,双手捧着纯白的哈达,欲为王妃献上。余芃芃凝神以灵识探去,舞姬的宽袖间冷光森然!
身侧有人冲得比她更快。
罗布像一只捕食的猎豹,比郡王身后的侍卫更先抵达。他的木剑劈开层叠的布料,击飞舞姬袖口藏着的短刃。
刀刃在石质地面上划开刺耳的音调,席间空前嘈杂起来。在吵嚷的喧哗中余芃芃的五感比平时更敏锐。刃口划开的声音比水川出产的百炼钢钝,许是掺了玄铁、陨铁之类的材料。
罗布与舞姬一时难分上下,舞姬步法奇诡,掩藏的灵力顷刻间迸开,罗布难以将她制服。侍卫不敢轻易上前,只将主座团团围住。
乐师忽地暴起,从地面上捡起匕首,双手紧握,狠狠往罗布后背刺去。
余芃芃惊呼不好,下意识往乐师身上丢了一道束缚的术法。过去她灵力低微,使得顺手的术法都像这样没什么杀伤效用,现在虽晋升金丹,对灵力的运用还在探索,习惯性又用出这招。
乐师的下身略有困顿,但匕首周围却像有一层结界,将余芃芃的术法隔绝开,轨迹虽有停顿但仍直指罗布背脊。
这一瞬的迟延已足够了。罗布带着舞姬旋身,舞姬反应不及,匕首划过她的上身,裙裾上绽开无数鲜红的血花。三两滴溅在罗布的脸庞之上,他眼睫轻颤,抖落碍事的血珠,抬手拗断了乐师的手腕,夺下匕首。
秦统领带的三队精兵将中庭封锁,扣留住许多府内的生面孔。罗布将匕首柄递给余芃芃:“掺了陨铁,小心别划伤自己,有巫蛊的念力附着在上。”
听闻此言,余芃芃止不住地后怕。好在有所防备,好在无事发生。
局面稳定,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余芃芃感到通身松快许多。罗布亦有所感。
余芃芃将匕首呈递给郡王,郡王端详片刻,皱眉让秦统领拿去研究。
经此风波,郡王妃全失了庆寿的心情。余芃芃看世子呆愣在原地,推他一把:“还不去宽慰干娘。”
晁宗显惶然欲泣:“阿姐,刚刚那把匕首离母亲只差了两指。”
余芃芃叹口气。晁宗显常年在学宫,见过最暴力的场面无非是学生之间赤手空拳的斗殴,余芃芃不知道怎么宽慰他,只抹去他掉下来的眼泪。
他年纪尚小,又受了惊吓,眼泪无意识地往外涌,眼睛一眨又掉落一线。余芃芃抹不过来,有些嫌弃地将手上的眼泪全糊在他的衣袖上:“哭吧哭吧,待会去干娘那里不许哭了。真是的,别让干娘到时候还要哄你。”
“阿姐,你能不能别走啊,下次又遇到这种事,我怕我保护不了父亲和母亲……”
余芃芃狠狠敲他的额头:“想点好的吧你!你自己不会长进吗?再者,你当秦叔和他管的府卫都是透明人?”
晁宗显牵住她的衣袖,极为执拗:“阿姐,你不一样。”
余芃芃嫌他的手也不清爽,扯开衣袖:“我有什么不一样。前天为止我和你一样都是筑基,高明到哪里去。”
晁宗显吸吸鼻涕:“我就是知道。兽苑养的那头狮子只听你的,连、连我的青玉雀也更听你的话。”
余芃芃听他胡话,有些生气:“这话你也好意思当着你的灵雀说?你这不仅是看不起你自己,更看轻了它,你当结契是小孩子过家家?”
“阿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孩知道自己口不择言,凑上来道歉。
余芃芃看不过眼,耐心教他:“阿显,最在意的事情都是要靠自己保护的。当灵修精进术法是、学驭兽是、你在学宫里整日苦读也是,你要找到自己保护珍视事情的方式,好吗?阿姐也是为了保护你们,一定想要走上这条路,你能明白吗?”
“不能像你这么厉害也没关系吗?”
“像我这么厉害是怎么厉害啊?”余芃芃哄他,“只能拿自己的性命去保护家人是最不可取的,你以后会让别人追随你、信服你、拱卫你,这不就比我更厉害吗?”
晁宗显一步三回头地追着准备离场的王妃。余芃芃哄完小孩,不忘褒奖厥功至伟的罗布。她抬手拍拍罗布的肩膀:“做得好!”
罗布看她把哄小孩的一套照搬给自己,懒得理她。
余芃芃道:“都说结契之后契主和灵兽会心意相通,甚至结契之前我还能猜到一点,结契之后却全然不知道你的心思了。”
尽管如此,你还是和我期望的一样、保护了我的亲人。谢谢你。
感激的话不必说,余芃芃检查他是否受伤。沾了血迹,但不是他的。余芃芃嘱托:“下次别冒冒然冲上去,不是灵修么,用点更超然的办法。”
“她还没吃上你送的糕点。”罗布没头没脑地说。
余芃芃却听懂了。
要是行刺成功,干娘就吃不上松烟斋的糕点了。罗布是因为这个理由来不及反应就冲了出去?
好可爱。
余芃芃从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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