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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新春番外——《春回》
文/桑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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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祁夕四岁这一年的农历春节，祝静照例早早从医院请假离开，去买了儿子最喜欢的布丁和棉花糖带回家。
他们生活在伦敦，虽然异国他乡的城市中不会像国内那样充斥着十分浓郁的农历新年氛围，但她每年依然还是会坚持“过春节”的传统。
家里常年都只有她和孟祁夕两个人，过春节时亦是如此。要说多热闹肯定谈不上，但至少，她能做到不让小朋友觉得冷清。
回到家后，她洗过手，便带着小祁夕开始布置客厅。
“妈妈。”小祁夕年纪虽小，但格外聪慧过人。他拿着手里的“福”字贴，认认真真地仰头问祝静，“这个是不是应该贴在大门的中间呀？”
“没错。”祝静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我们祁夕可真聪明。”
大门的高度对于一个四岁小孩来说还是多少有些为难，祝静提出可以把他抱起来贴。但孟祁夕却礼貌地拒绝了妈妈的提议，坚持要靠自己的力量去贴“福”字。
祝静想了想：“那你等一会儿，妈妈去卧室里把你的小板凳给搬出来，让你踩着小板凳自己上去贴，好不好？”
小祁夕对于这个提议很是满意，乖乖地站在大门边点头：“好！”
祝静回卧室拿小板凳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可等她回到大门边时，她却惊讶地发现——原本还被孟祁夕拿在手里的“福”字，已经服服帖帖地粘在了大门的中央。
她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指着“福”字问：“……祁夕，这个是你自己贴上去的？”
孟祁夕眨巴了两下大眼睛：“对。”
她看了一眼空荡荡的玄关区域，彻底被这个四岁小男孩给整迷糊了：“这里没有任何工具可以让你借力爬上去，你是怎么贴的呀？”
小朋友不会撒谎，那“福”字也不会自己长翅膀飞到门上去啊！
下一秒，孟祁夕的回答却更让她感到目瞪口呆：“爸爸当了我的椅子。”
祝静听完这话，一时之间人都傻了。
小朋友并没有发现妈妈的脸色变得如此古怪，只是自顾自地继续陈述下去：“刚刚爸爸回来了，他蹲下来当我的椅子，让我踩在他的肩膀上贴的。”
祝静的心跳在一瞬间变得极快。
小朋友奶声奶气的细语分明是清脆又甘甜的，可落在她的耳中，却爆破成了连串烟火。
孟方言前些天同她通电话时，还分明告诉过她自己这次在执行的任务格外棘手、一时半会儿可能解决不了，今年应该无法抽空回家陪她和儿子过年。
她虽然听完心里多少有些失落，但那么多年下来，也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常态”。毕竟作为一名日夜都在高强度工作的在役特工，他不可能次次都掐着逢年过节的时间点准时回家。偶尔一次能赶上好时节回来，已是极大的幸事。
……他怎么就突然悄声无息地回来了？
在孟祁夕说完话后，整间屋子里安静得连一点声音都没有。过了良久，祝静才深呼吸了一口气，哑声开口道：“……那你爸爸人呢？”
孟祁夕指了指客厅里微微开了一条缝的窗户：“他又走了。”
祝静觉得自己的头有点疼：“那他走之前有和你说什么吗？”
孟祁夕：“他说他有东西忘拿了。”
“拿什么东西？”
“不知道。”
对于这位特工界的绝对神话而言，如同鬼魅一般翻窗进来帮儿子贴个“福”字又不弄出一点声响玩消失简直是小菜一碟的事。祝静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捣什么鬼，想了一会儿便决定放弃由着他去，继续当无事发生一般带着儿子布置家里。
等布置完客厅，孟祁夕舔了舔嘴唇，朝祝静撒娇道：“妈妈，我想吃布丁了。”
“好，妈妈去给你拿。”
祝静二话不说就往厨房的方向走，等她拿了孟祁夕专用的小勺子，打开冰箱取出布丁，正准备离开厨房时，她转身的动作忽然一顿。
此时的厨房里分明没有半点动静，可她却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一样，在原地停住了脚步。
那是一道声音，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
——一种心脏像被小锤子轻敲了一下的“叮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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