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莞更衣梳妆,晚膳时到得略迟了些。
她来到窗外,便听见祁慕玹正与纪星河说话。
祁慕玹说:“卢阳山匪为患,势力日渐壮大,长信王所忧,与我不谋而合。只是,我为此事几番进言,父皇却听不进去。”
纪星河笑了笑:“难怪父亲总说,宁王是个知己。只可惜,他不得擅离封地,不然,定会来京城,与你饮上几杯。”
祁慕玹伸手指了指:“这是我府中珍藏的梨花酿,郡主是女中豪杰,可要替老王爷品一品。”
舒莞探头瞧了一眼,此时的祁慕玹眉眼间不见应对朝堂的风霜,也不见平常待人的冷漠,他对纪星河倒是神色温存。那二人志同道合,远看着十分般配。
她扭头,问门口的洪文:“我听说,太子与宁王幼时,是同时认识星河郡主的?”
洪文应“是”,却不知她问这个做什么。
舒莞想起,祁慕玹那一世恨透了原主,结局凄凉,也不知道,他是否曾有过心仪的女子。
长信王手握重兵,星河郡主是金枝玉叶且深明大义,这样的女子,太子喜欢,宁王难道不会动心么?
祁慕玹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既然来了,又不进来,只管在门口嘀咕些什么?”
舒莞上前进门,那二人一块儿扭过头来看她,都微微怔了一瞬。
洪文跟在后面,笑着露出洁白的牙:“舒姑娘穿上这身衣裙,真是大不一样,乍一看,还以为是九天仙子下凡尘了。”
舒莞这才反应过来,方才二人为何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她。
这身衣裙简洁素雅,细节之处却透露着温婉贵气,金丝银线绣出熠熠光彩,外罩轻纱宛如烟霞出尘,很有大家闺秀的风度。
原主甚少穿这种素雅淑女的衣裙,一来,行走江湖不方便,二来,原主更喜欢鲜艳的颜色,就如她凌厉极端的性子。而这身淡雅的色系,更似祁慕玹的风格。
“确实与我早晨见到的舒莞大不一样,”纪星河表示赞同,“倒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舒莞张了张嘴,只能勉强笑了笑,不知如何解释。若说特意穿成这样来宁王府,似乎过于隆重了;若说是来了以后换的,那更是说不清。从来都是招待客人吃饭,哪有无故招待客人洗澡的道理?
她在桌边坐下,祁慕玹垂着眸,并不抬眼看她。纪星河与洪文越是夸她漂亮,他便越是绷着脸,一副不愿苟同的模样。
下人们鱼贯而入,上齐了菜。
舒莞觉得祁慕玹定是故意的,刚才说蟹粉狮子头不许她吃,现在又热情地给纪星河介绍:“府上厨子做的蟹粉狮子头很不错,算得上是京城一绝。”
舒莞郁闷地低头吃东西,两腮鼓着,也不知是食物塞多了,还是给气的。
纪星河尝了,赞不绝口,良久说道:“实不相瞒,今日我并非特意来拜访,我是来找舒小姐的。”
“找我?”舒莞想起纪星河确实说过晚些时候再来找她,她没想到自己来一趟宁王府,竟耽搁了这么久,“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我若是在这儿找不到你,就该去报官了。”
纪星河说起,今早离开如归客栈,她便立马安排了人去置办风筝所需材料。午后,下人回禀,说是采办途中,总觉得有人跟踪。对方是什么人、有何意图均不得知。
纪星河一想,自己在京中并没什么仇家,她猜测,对方此举,会不会是针对风筝大赛,或者是针对舒莞?
“后来,我又去了趟如归客栈,你不在。我担心你会遇上麻烦,便出来找你。想来,你在这京中最可能去的地方,也就是这宁王府了。”
祁慕玹淡淡地笑了一下,慢悠悠地瞟了舒莞一眼,仿佛听了个笑话。
舒莞懂他的意思,若按原主的性子,她最可能去的地方应该是太子府才对。
她倒不觉得纪星河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偶尔猜对了她的下落,纪星河很可能知道太子今日的行踪,能够排除太子府,剩下的,就只有宁王府了。
“我独来独往惯了,想不到,让郡主费心了。”
“你我如今在一条船上,自当同舟共济。你肯帮我尽力一试,我便借花献佛,替五郡的百姓先行谢过。”
纪星河说着,便端杯向舒莞敬酒。
祁慕玹刚刚已经听她说过,舒莞要帮她实现心愿,然而,无论是为了不让嘉宜郡主在御前请旨赐婚,还是为了解救西北五郡的百姓于沉重的赋税之下,这都太不像是舒莞会去做的事。
以他从前的了解,她不会在意百姓冷暖,也不会去管别人的闲事,她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
他垂眸不语,实在是猜不透。
晚膳后,纪星河亲自送她回客栈,二人同车而行。
纪星河待人谦和,并没什么郡主的架子,说话也坦率。
“我从前听说过关于你的传闻,原本没什么好印象。只是,传言不可尽信,你这人,倒与想象中不大一样。尤其是,传说你与宁王殿下虽有婚约,却是貌合神离,今日一见,我觉得你们其实挺好的,倒更像是貌离神合。”
舒莞不敢苟同,她觉得自己与宁王是貌离神也离,不知纪星河所谓的“合”在哪里。
“斗胆问一句,郡主您对婚姻大事是如何考虑的?可有婚约么?”
其实她知道没有,也知道原主那一世,纪星河最终嫁给了太子,是手掌后宫、凤仪天下的大女主命。她好奇的是,像纪星河这样一个胸襟见识与众不同的女子,是出于什么考虑,最归嫁给了祁慕屿。
纪星河认真地回答:“婚姻大事对于我这样的人而言,最不容考虑的,就是自己。家族的兴衰、亲人的荣辱,甚至是五郡百姓的安宁,皆系于一身,我可以权衡,却没得选择。”
舒莞懂了,在内心里为她叹了叹。
嫁给祁慕屿那样心机深沉且处处留情的人,即便做了皇后,一生都处在水深火热的宫斗里。然而,做皇后,却是她为了大局最好的权衡。
“还是说说眼下吧,”纪星河问,“你在京中可有得罪过什么人?”
舒莞歪着脑袋,想了想原主从前的种种行径,还有自己这几日的经历,她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好像得罪的人多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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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丞相府千金赵萱在自己的闺房里大发了一顿脾气,其原因,与太子有关。
赵萱得知太子得了两盒邻邦小国进贡的胭脂,那胭脂奇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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