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阿星带着对漆少阳说谎的不满,又一次走进了主帐。
“我要杀了柏浩气!”她不无恶劣的说道。
漆少阳面对着她,女子眼里的杀意丝毫不掩饰。
他忽然开始庆幸,昨夜自己选了个背对阿星的地方坐着。
“他和上京有联系,”漆少阳微微笑:“你不是想知道,是谁一直不肯放过你吗?”
阿星满不在乎的道:“你这人真有意思,一旦我杀了柏浩气,不仅替你解决个麻烦,说不准我也不会想离开金尘关了。这样正中你下怀的事,有什么好犹豫的?”
漆大将军从不是畏头畏尾的性子,否则,他不会小小年纪,就敢独自前来金尘关。连他爹都管不住。
“你知道,那密信是谁送来的吗?”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不无认真的看着她。
阿星反应了一瞬,意识到,他指的是上京送过来给柏浩气的密信。
她显得十分力不从心:“我对上京不太熟悉……唯一听过的,就是徐宋清提过的那个中毒的倒霉蛋太傅。”
那个倒霉蛋,和漆少阳至今还被北狄并列为眼中钉肉中刺吧。
漆少阳仿若被她的反应逗笑:“倒霉蛋?”
“是啊。北狄人又是对他下毒,又是再要杀他。可不是个倒霉蛋么。”阿星一不小心说了实话:“和你一样。”
漆少阳不可置否,“才收到消息,柏浩气失手杀了北狄二皇子。”
阿星无辜的看着他,和她说这个干什么?
“正是你口中的倒霉蛋指使他这么做的。”漆少阳拧眉,他也想不通易太傅这么做的目的。
那位传闻中中了失魂叶一毒,又侥幸救回一条命的太傅?
他的手竟然伸到了金尘关。
“这个劳什子的太傅,权力比你爹一个王爷还要大?”阿星不敢置信。
否则,何以敢安插一个细作于千里之外。
漆少阳却是想到上京城中的传闻。易太傅阴晴不定,自中毒求药以后,结识一位民间极有头脑的神医,似乎大有平缓脾性之势。只是,大半年以后,那位神医忽而遁走,并且传说盗走了太傅府极珍稀的宝物。上京城中人人自危。
皇上极为倚重太傅,不仅是因为宫宴当中以身为太后挡箭,护驾有功,更是因为太傅是皇上一手提拔的己臣。这是作为先帝左膀右臂的镇北王也比不上的。
漆少阳掩去眼中的情绪:“我们应该想想,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能为什么,”阿星百无聊赖的俯身去把玩他身前的沙盘旗子,“如今四皇子已死,二皇子又在重刑之下身死。消息一出,你身为金尘关守将,会遭遇什么?”
愤怒之极的北狄王才不会顾及什么两国和平——毕竟这些年,明里暗里,他也不是一直按兵不动的。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
“咻——轰!”
一支缠着浸油麻布的巨型火矛,撕裂漆黑夜幕,带着凄厉的尖啸,扎在了主帐东南角的副帐上。
烈焰轰然腾起,瞬间吞噬了干燥的牛皮和木架。
火舌狂舞,映红了半边天空。
“是北狄袭营!保护世子!”阿星听见帐外的示警。
“你早就料到了?”她冷静的反问。
漆少阳点头:“斥候来报前,柏浩气嘱咐他转告我,颉罗城内大批想救二皇子的人马已转向金尘关。”
做戏做全套,柏浩气深谙此道。
阿星内心佩服,却不以为然。
他如此做戏,但漆少阳显然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瞧,她缠了他两日,连这点敌军将要来袭的消息都不肯透露给她。
阿星今日换了一身灰色箭袖劲袍,便是混在兵卒当中,也丝毫不违和。
她心念一动,没有呼喝,没有预警,身体化作一道贴地疾掠的残影。
朝向漆少阳而去。
阿星手中无刀,只有两点寒星自袖中激射而出,钉向那一方。
漆少阳的背后,一道惨叫声中,两把弯刀当啷坠地。
漆少阳反应也快,他撩剑急转,正面面对突然冲进来的刺客的同时,阿星冷哼一声,身影却违背了常理,在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状况下,腰肢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凌空一折,足尖点地,整个人如离弦之箭撞入还握着刀的剩余一个刺客怀中。
她的动作很快,所过之处只剩一片模糊的光影。右手并指如刀,凝聚着全身力量,闪电般戳向那人腋下。
“噗——”一声闷响,如同钝器击穿皮革。那刺客浑身剧震,挥刀的手臂瞬间软垂,异域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惊骇。
阿星指力未收,顺势扣住他脱力的手腕一拧一扯。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那人还未来得及一并发出惨嚎声,就被阿星一记迅如雷霆的手刀劈在喉结上,戛然而止。
尸体被阿星随手一扔,随那两个被暗针刺中、死不瞑目的刺客尸体撞在一起,身形一滞。
帐内弥漫开浓重的血腥味。
即便先前见识到了阿星的手段,可那毕竟是在她清理一切后见到的最后的尸体。
今时真正看过这般搏杀术,如此行云流水,又刁钻狠辣到极致,漆少阳却是闻所未闻。
若不是时机不对,他一定要再等上一等,和她讨教两招。
“阿星”漆少阳只吐出两个字,剑锋一荡,“阿星,我们杀出去!”
冲出营帐,才发觉帐内突进的几个北狄刺客不过尔尔。
因是白日,冲天的火光几乎要盖过炽热的烈日光,映照着无数扭曲搏杀的身影。
兵刃撞击声、垂死惨嚎声、战马悲鸣声混杂交融,震耳欲聋。
数倍于己的北狄精锐,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地向营地涌来。
而营地内的精兵虽悍勇,却已陷入各自为战的苦境,被分割包围,不断有人倒下。
阿星一眼就瞧出问题所在。
“结阵!集全军之力,同我凿穿他们!”漆少阳向远处高声喊话。
同时,配剑“破军”化作一道咆哮的银龙,大开大阖,刚猛无俦的剑罡横扫,当先三名北狄骑兵连人带马被斩成数段。
阿星紧随其后。她不再保留,随意从倒地的狄兵身上取过两柄尺长短刃,在指间翻飞,却是两道追魂夺魄的银光旋风。
她的身法诡谲如烟,在刀光剑影的缝隙中飘忽穿梭,每一次停顿,刀刃必从最意想不到的角度递出——或割断马腿肌腱,令骑士栽落;或刺入重甲颈侧缝隙;或点中持器狄兵肘□□位,令其筋麻武器脱手。
阿星专攻关节、穴窍、甲胄连接处,动作简洁又高效,恐怖如斯。
“拦住那女人!杀了她!”一名狄兵百夫长嘶声怒吼,挥舞着沉重的狼牙棒,带着七八名亲卫猛扑向阿星。
阿星眼神一寒,正经起来。
然而她非但不退,足尖却是蹬地,身体反向弹出,竟主动投向针对她的重重狂舞风暴中。
在狼牙棒棒头即将砸碎头颅的刹那,她身体如同折断般后仰,短刃上撩,格在狼牙棒力道最弱的连接杆处。
刺耳的金铁交鸣,火星四溅。
巨大的力量震得阿星虎口崩裂,鲜血瞬间染红刀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向后滑退。
那百夫长狞笑着,狼牙棒顺势下压,眼看就要将她碾碎。
两侧的狄兵弯刀已至肋下。
她就要死了。
以一人之力,真能成功突围吗?
阿星顶着狼牙棒的攻势,没有一丝迟疑,她借势旋身,以左肩的皮肉硬生生撞开左侧刺来的弯刀,右手短刃脱手飞出,旋过右侧狄兵因挥刀而暴露的咽喉。
与此同时,阿星反手捏过左手仅存的短刃,在身体旋转到极限的刹那,自下而上攻向百夫长仅覆着皮甲的腋窝。
刀锋入肉的闷响,叫阿星顿感心中畅快。
紧接着,对方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狼牙棒脱手砸落,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脊梁的巨兽轰然倒地。
鲜血如同喷泉般,从他的腋下和后背激射而出,瞬间染红了阿星半边的脸庞。
阿星浴血而立,肩颈重伤而让她看上去摇摇欲坠,虎口崩裂的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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