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这才想起正事,跟上去也没计较。
毕竟陆无咎总不可能为了尝滋味特意把她弄哭。
周静桓丧母,此刻正在前院守灵,他的院落是空的,只下了几道禁制。
这禁制对他们二人而言并不难解,两人从容地进去。
不出意外的是那盆花已经被处理了,他的房里也找不到任何药渣,看起来毫无异样。
连翘纳闷:“难不成我们猜错了?
陆无咎环顾四周,然后看向窗外的一株月桂树,忽然道:“恰恰是猜对了。
只见那株月桂长在窗边,叶片微微枯黄,和晏无双描述的那盆花的微黄的叶子一样。
此时正值夏日,草木葱茏之时,周家又是木系灵根,极擅长养灵花灵草,按理来说,周静桓的院子是不应该出现这种发黄的树。
除非……这树也和那花一样,是被他喝药时泼下的药渣灼烧的。
连翘明白了陆无咎的意思,于是去树下翻看,真的翻出了极其些微的带着草药味的碎渣,只可惜这些药渣时间已经很久了,几乎快腐成泥土了。
她干脆挖了一块泥带回去给周见南辨认。
周见南对各种草木都十分熟悉,他皱着眉,捧着这捧泥土闻了又闻,看了又看,却说:“我只能看出里面有一味应该是并蒂莲,并蒂莲两朵,一朵剧毒,一朵是良药,剧毒的那朵会让人穿肠烂肚,神仙也难逃,而可入药的这朵则能让人容颜不老,我们家炼制的驻颜丹里用的便是这朵良药。
连翘懵了:“你是说,他喝的这些药是驻颜用的?
周见南挠头:“汤药的药效比丹药更好,周家的人爱美,几乎每个人都会服用,像大夫人,每日都离不开,否则容颜便会快速衰老。
连翘想起了周夫人死后的样子,不过短短一天,再见到她的尸身时,她浑身干瘪发皱,容颜苍老,牙齿脱落,手臂像枯枝一样,头发更是全白,只有这时才符合她实际上二百七十岁的年龄。
修真者的寿数是常人三倍,周静桓是她师兄,如今五十有余,在修真界看来,正是青春鼎盛之时,按理,这个时候即便不用驻颜丹,在百年之内容貌也无甚变化,他为何这么早便开始服用?
周见南思忖道:“并蒂莲良药的那一朵除了驻颜,还可以强心脉,补精气,他或许是为了提升修为。
连翘更加不明白了:“若只是为了这两个原因,周夫人自己也用药,何至于吓出心悸,周静桓又为何要灭她的口?
“这我便不清楚了。周见南一脸无奈,“我们家只是旁支,每日供给我们家的并蒂莲都是摘好送过来的,也只许我们将这些花用来炼制驻颜丹,卖出的丹药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他们还要抽走七成至于其他的我们家压根接触不到。”
“不过……”周见南小声道“我听说这并蒂莲除了良药的这一朵能驻颜**的那一朵还能以毒攻毒。比如我们之前在禁地里碰到的能够将人变成傀儡的画皮虫被寄生的人会慢慢变成傀儡心性大变。而并蒂莲中是**的那一朵倘若用的剂量合适的话便能将被寄生之人身体里的画皮虫逼出来。”
连翘醍醐灌顶:“你是说周静桓用的可能不是良药而是**那一朵?他也许是被画皮虫寄生了?”
“小点声!”周见南捂嘴“这话可不能乱说”
他这么一说连翘顿时有豁然开朗的感觉毕竟自打进入周家以来
若是他其实是被控制了那么一切便能说得通了。
周夫人一定比她更熟悉自己的儿子定然也是发现了这个秘密震惊之下才突发心悸然后被心性大变的周静桓杀了。
连翘越想越觉得有道理问道:“有没有什么办法知道一个人是不是被寄生了?”
周见南仔细想了想:“这个虫会不停地噬咬内脏被寄生之人会无比痛苦听闻有一种曲子这虫子听了之后会更加狂躁被寄生的人也会万分痛苦严重的甚至会当场七窍流血所以要想知道这个人有没有被画皮虫寄生只需要用埙吹奏《忘忧曲》。”
“那你会吗?”连翘问道。
“我怎么会?他们是主支我们是旁支他们防我们防的可严了除了让我们做事并不看得起我们。”周见南隐隐有些愤慨。
“不过……”他眼珠子又转了转“我母亲十分厉害这些年她和那边的人关系还不错拿到了不少东西我知道她有一个秘密的藏宝阁里面兴许会有曲谱。”
连翘大喜过望赶紧让周见南回去试试。
周见南动起手来不行但脑子十分灵活还真从**密室里翻出了这个曲谱。
这可算是帮了大忙了。
晏无双对周见南态度也明显好了点看他前后奔走的份上打定主意以后少对他动几次手。
然而这曲谱十分难练连翘嘴都干了也总是练不好。
晏无双看着心疼突然想到:“这曲子既然这么难练吹错一个音都没有效果咱们又有吐真草何不直接用这草让他说实话呢?”
“要不说你天真呢!”周见南哼哼“这草是周家养出来的对一个人只能作用一次这么大的把柄他们又怎么会给自己留弱点?定然是自己都先用过了以防反噬到自己。”
晏无双想想也是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即便从前没用过,发现他们闯入禁地拿走这个草之后,以此人心思缜密之程度定然也会立即服用一次。
此路看来是行不通了,连翘只好继续苦着脸继续练起曲谱来。
——
到晚上时,终于初见成效,连翘于是打算死马当活马医试试。
她偷偷摸摸潜入灵堂,看准了周静桓守灵的时候,在外面吹奏起来。
乐音一响,周静桓眉心果然微微皱起。
连翘见状于是吹得更卖力,只可惜周静桓除了一开始皱了下眉,并不见任何痛苦之色,反而迅速追出来,眼神凌厉。
连翘见势不妙,立即掉头就走,周见南跟在她身后,两人飞快地回了房,才躲开周静桓的追踪。
大门一关上,连翘气喘吁吁,周见南也吓得不轻。
“怎么这乐曲对他没用?该不是因为你吹得太难听了吧?”
“难听?”连翘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
“好听!”周见南立马改口。
连翘这才放过他,不过不管难听还是好听,她确信她没有吹错任何音符,为什么对周静桓无效呢?
连翘纳闷地嘀咕,这时,正在悠闲自在看书的陆无咎幽幽道:“自然是因为你从一开始便错了。”
“你是说,周静桓并没被画皮虫寄生?”连翘凑过去。
陆无咎淡淡嗯一声。
连翘很看不惯他这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你怎么知道?该不会是马后炮吧?”
陆无咎并不与她争辩,仍然不疾不徐地看着书。
连翘仔细回想了一下,从一开始她练曲子陆无咎就并不十分热衷,难不成,他还真的早就知道了?
连翘半信半疑,又开始生气:“你既然知道干嘛一开始不说?你是故意看我丢脸的?”
陆无咎却反问:“我说了,以你的脾气会听?”
连翘尴尬了,她确实不会,不但不会,反而会更加卖力。
她摸了摸鼻子,嘴上还是不承认:“怎么不听了,分明是你以己度人!这下好了,还有两日就到约定的期限了,都怪你,让我浪费了一天,全是无用功!”
这话实在太过倒打一耙,晏无双都听不下去了,扯扯她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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