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自恕见师姐挡在身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情不愿地将剑收回,视线略过师姐,恨恨地盯着臭不要脸的段玹,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嫌恶。
而段玹自打冷灵出现,一双星眸早就落在眼前的玄衣女子身上,含笑看着她。
冷灵也回看他,见月下人目朗似星,肤色白皙,丰姿如玉。着一身黑红锦袍,红玉腰带将腰身束得极细,腰侧垂落着一根红穗,随风轻轻摆荡。又束着红色丝帛抹额,抹额上坠着一粒红珊瑚珠,堪堪垂于右眼眉骨处。执剑的右手拇指上还套着一枚红玉扳指,整个人华贵不失潇洒,优美不失俊逸。
纵使她八百岁高龄,也不得不承认段玹这副相貌当真世间少有,难怪有中州第一美的称誉。
默不作声地打量了他一番后,冷灵目光落于他腰间那根红穗上——
那是一把剑穗。
……
看着还有点眼熟。
冷灵极轻地皱了一下眉,忽而上前。仅这一步,身前身后两个男人皆面色动容。
裴自恕以为师姐要教训段玹,神色惊喜,只是在看到她下一步动作后,心肺都要气裂开了,着实不敢相信清心寡欲如师姐也能被段玹这小白脸给迷惑!?
只见冷灵一语不发地走到段玹面前,右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低语:“不要动。”
两人此时靠得极近,只要段玹稍稍低头,便能亲吻到她乌发。而冷灵的另一只手又缓缓伸向他腰部……
此等暧昧动作,孰能不惊。
裴自恕在气死前选择进观,门被用力带上,激起一阵风。
梨花飘落,银银簌簌。
段玹那句“冷姑娘……”愣是停在了“冷”字上面,别说动了,他就从没这么呆过,耳根微微发烫。
游历中州这些年,他其实早已习惯旁人见到他相貌时的种种反应,但还是头一次遇到刚见面就敢轻薄他的女子。纵他风流恣意的名声在外,也不至于初次见面就给人这般亲近。
只是一来眼前女子不是旁人,是他心心念念的姑娘;二来,她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虽只是微微用力,却禁锢得他动弹不得。
回神过来,不禁嘴角挂笑,眸光沉沉,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好奇她这是要做什么。
这时,一片梨花轻飘飘地落在冷灵肩上,玄衣花白,段玹眼睑轻轻地抖动了下,心旌摇曳,欲伸手将花拈起,又想起她说不许动,竟不知如何是好了。
冷灵感受到手下人肩膀微微颤动,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心想怎么比裴自恕还胆小,我又不会把你怎样。她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道:“可以动了。”
段玹轻吁一口气,低笑一声,打趣:“冷姑娘,你方才是在做什么?哪有姑娘家上来就摸别人腰的?”
冷灵:“……”
谁摸你腰,是摸你腰带上垂落的红穗。
只是,失望了。
段玹腰间玉带上垂落的剑穗乍一看与她前世那把天一剑的剑穗颇为相似,但方才她伸手触摸,却知不是。
毫无灵力,装饰罢了。
不过能如此相似,想来段玹曾经见过,得找个机会问他一问,看向他道:“段公子是吧?你来这里做什么?久仰、拜访这些客套话就免了。直接说吧。”
段玹微微一怔,心想你方才还对我动手动脚,现下语气变得这般冷漠,当真翻脸无情。他笑道:“我来拿我的玉佩。”
玉佩?
裴自恕从井里拿上来的那块?
冷灵装作不知情,道:“什么玉佩?”
段玹知她隐瞒,言明:“就是被令师弟拿走的那块。”
冷灵道:“奇了。我师弟又没见过你,怎么会拿走你的玉佩。”因着青衣天女之事,她有意让他难堪。
前世的时候,妖魔鬼怪若是残害生灵,冷灵从不生怜。谁承想,做了五百年游魂,再回人间,她竟然变得有点人性了。回想那日雨夜凄凄哀哀的雨师一家,不免生了捉弄段玹的心思。
段玹怔了一下,似是没想到她会故意为难,笑问:“冷姑娘是怪我辜负了青儿的情意?”
冷灵:“……”
你倒也直接。
只是我偏不认。
冷灵道:“笑话。我一不认识青儿,二不认识你,你们二人之间如何,与我何干。你说玉佩被我师弟拿走,总得说出个所以然来。不然你此时说我师弟拿走你玉佩,过了明日,你腰间红穗若是丢了,岂不是又会怪我?”
段玹听她提到红穗,眸光微闪,失笑着点点头:“看来冷姑娘执意不肯承认裴公子拿了我的玉佩。既然如此,也好。一日不归还,我便跟着你一日。那块墨龙玉佩是我舅舅赠送,于我来说,意义不同。不拿回去,我是不会罢休的。”
“……”
冷灵垂眸,略思索后,应道:“行啊,你愿意跟就跟吧。”刚好有事问你。
她利落转身,踏足进观。见关门紧紧关闭,里面火光微闪,人影幢幢。这才想起师弟方才生了大气。推了推观门,一动不动,心道:“裴自恕你怎能这般幼稚!?”
正欲发火,段玹却道:“裴公子,我和冷姑娘需要进观歇息,还请你开个门。”
冷灵:“?”
谁准你这么说的。
裴自恕本就愤怒,一听此话,又甩了一道定符贴在门上。这是近几日他从师姐那里学到的一道符箓,他也知道,师姐想破此符易如反掌,但一想到师姐与段玹的亲近,就很难不气愤。
冷灵看向段玹,道:“你怎么能这么说?”
段玹无辜道:“我说得有什么不对?”
是没有不对。
但容易让我师弟愤怒。
冷灵蹙了蹙眉,道:“裴自恕,我数到三,你若不开门,我……”还没威胁完,门开了,人也闪得够快,留给她一个气呼呼的背影。
裴自恕也不睡了,盘腿一坐,背对着她烤火,不理不睬。
冷灵默默地将剩余的话吞了回去。
这时,一阵破钹般的叫声骤然响起。
樵夫本在观后院子歇息,听到动静之后,急忙跑到前面,见段玹出现在观内,先是一愣,然后一张嘴便像那泄洪的大坝,连连怒骂:“你这卑鄙无耻下流下贱杀千刀的小人,你跑来这干什么?你还嫌害得我们不够!”
他这一骂,另外三人懵了片刻。
还是裴自恕最先回神,鼓了鼓掌:“骂得好。多骂,爱听。”他生于名门世家,骂人也只会“讨厌”“可恶”这些字眼,就那句“天杀的”还是跟村里人学的。此刻听樵夫将段玹骂得狗血喷头,心中别提多畅快了。
而那樵夫何止多骂,他把段玹十八代祖宗都骂了,还凭空捏造了无数丑事,骂得恶毒异常,气喘吁吁。
裴自恕听得哈哈大笑。
冷灵知师弟生气,但见他这般反应,觉得他太不沉稳,道:“阿恕,你出来。拿上剑。”
裴自恕听师姐唤他,本想不理,可对师姐的敬畏刻在了骨子里,身体快过脑子,跟着走了出去。与段玹擦肩而过时,狠狠瞪了他一眼,朝他做了个鬼脸。
段玹:“……”
幼稚鬼。
两人都出门后,门“砰”的一声又关上了,火苗随之晃动了几下。段玹手勾了勾,齐清绝塑像下的坐垫移到了身下,他撩起袍摆,坐在上面,而后冷眼瞧着樵夫。
樵夫欲再骂,却发现自己的嘴张不开了!
段玹冷嗤一声,低声道:“嘴里再不干不净,你舌头也别想要了。也不准告到冷姑娘那里,否则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