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面容已经麻木的阿牧张口问道,除开在动的嘴巴之外,他其余的五官像是跟着主人陷入了冷静,没有一丝感情。
“你知道的,我有一个师父,她叫少皑。”
“我要带她一起走。”
阿牧闭了闭眼,想要将自己整个人从情绪里抽离出来。
但他发现这样并不能奏效,只好站起身泄愤似的绕着屋中央的桌子走了几圈,最终一屁股坐下来,打开茶壶的盖子,一口气灌了自己大半缸茶水。
“阿姐,你没有发现这个法器已经不稳了吗?之前戎令和岁岁,是我在魇城的一场梦,现在不知为何被归置到了镜城。”
“岁岁的灵魄进我体内后,我只是睡了一觉就恢复了大半,但戎令的灵魄呢?为何到了这里,必须要我的本源才能将其化开?”
阿牧急得从凳子上起身,扑在少涘腿上仰望着她,眉头皱得死紧。
“我担心你啊,阿姐。”
又是这个姿势,少涘在阿牧趴上来的一瞬间头皮发麻,脊背僵硬,连带着眼睑都不受控制的眨巴了两下。
她就处在这如同被定身一样的姿势中,僵硬的给阿牧解释这件事的必要性。
“我打十岁起被她接走,那时我日日处在说话不能控制的恐惧中,是她帮我走出阴影的。”
“更遑论,这么多年下来,是她教我术法,给我了可以容身的地方,让我不至于孤单潦倒。”
“那我呢?我从诞生之日起,日日心疼阿姐从前孤身一人,故此在将你放到这法器中时,专门寻了一处好人家,还特意在阿姐身上留了一缕灵魄下来,就是为了克制住阿姐的咒灵,可以让你度过一个安稳的童年,我做的这些都不作数吗?”
阿牧双眼在少涘脸上不断巡视着,企图找到这些费心尽力做的事情,能给自己带来的一丝笑意。
并没有,少涘的脸上只有挣扎和漠然。
阿牧并不知道,漠然是少涘绷的,挣扎是在犹豫要不要将阿牧掀开。
但阿牧是谁呢?
是打诞生起,就能将少涘的所思所想探知个七七八八的人。
往后多年的相处又能让他从少涘的细微习惯处看出剩下的零星念头。
一眼扫过去,耳根是红的,眼神是躲闪的,连带着放在膝上,被阿牧隔着衣袖抓着的手腕都是僵硬的。
还有什么不明白。
一个心系在少涘,以及她口中那个心心念念的少皑身上。
另一个的神思早已经飞了,说出来的话都是凭本能反驳的。
阿牧见状有些不敢置信,无意间的一个姿势竟让他寻到了当年阿姐撂下自己,无故回山的真相。
难不成自那时起,少涘便发现了自己的心意?
阿牧大脑飞速运转,跟着形式转变了策略,不再是一句一问,声声逼迫,转而说起了自己被少涘赶下山之后的往事。
“在敲响阿姐房门前,我不知做错了何事,回后山之时,还被结界中阿姐的灵力挡在外面一段时间。阿姐,你能告诉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虽说是个问句,但阿牧半点回答的时间也不留给少涘,继续讲述自己当年的心酸。
“后来好不容易进去了,阿姐却告诉我,让我自己去体验山下事,说这些事只有自己一个人走过,才能体会到个中滋味。可是阿姐不是答应了我,陪我一起的吗?”
阿牧不再仰视少涘,而是将额头抵在少涘膝上,低垂着头颅。
“我担心阿姐出事,又不知除了后山我该去哪儿,恰逢那时邵鹿在前山初建山门,事物繁重,他们一群人便拉着我安排了许多差事,我每每忙到半夜也要回到结界处探寻一下,今日阿姐身体是否无恙,又是否依然不想见我。”
声音低落,听到少涘已经忍不住在心中唾弃起自己,见阿牧那边传来吸气声,像是要继续控诉的模样,少涘将手探下去,摸索着找到阿牧嘴巴,一把捂住。
“别说了!”
黑暗中,被少涘捂住唇角掀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阿牧在抬起头的瞬间,一把拽住少涘的手腕将其拉下,两人的距离被阿牧缩短到了呼吸相闻的程度。
四目相对之际,因距离过近,里面什么情绪都藏匿不住。
阿牧紧盯着少涘的眼睛,轻声问道。
“少涘,你能告诉我,这些都是为什么吗?”
心里有鬼的少涘哪敢说话。
她虽不知那时的后事是怎样发展的,但她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当初抛下承诺,一个人半夜跑回曜雾山是存了什么心思。
此时的少涘只能祈求上天,派个人来救救自己。
或许阿牧与邵鹿两人真的相克,总之上天听到了少涘的求救。
邵鹿推开门的吱呀声,放在少涘耳中,是天籁之音。
“师妹!尊者刚派人……”
邵鹿的手钉在半空,门扇被推开一半就戛然而止。
“你们在干嘛?”
邵鹿看着摔在地上状似柔弱的阿牧与一脸事不关己的少涘,她有些闹不明白,难不成是为了争先去哪儿打起来了?
“她传信说什么了?是不是我身体还有哪里出了问题,我们去找她再问问。”
少涘听到这说了一半的话像是得了什么天大的要紧事,拽着邵鹿就往外走。
屋内的阿牧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起身,他怕什么呢?
从曜雾山中被阿姐赶走后,他独自一人待在前山与后山封了结界的位置站了大半个月,直到邵鹿一次次来找少涘后实在看不下去,这才将人拉到前山做起了帮工。
帮工做得久了,即使阿牧再沉默寡言,不喜欢与人交谈,也该与那些天之骄子们混熟了。
人太熟了之后,就会开始胡言乱语,废话连篇。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少涘身上。
初时提起少涘,他们仅是夸赞了一番样貌,打头的人就被身边闷不吭声温酒喝的阿牧一拳掀翻。
众人都有些猝不及防,以为阿牧是头次喝酒,不胜酒力才会发疯。
后来提得多了,众人也就知道了。
便从明着说,转成了暗地里的眼神交接,与会心一笑。
直到有次阿牧与人起了争执大打出手时,对方打不过阿牧,慌乱之下口不择言,说出的话却让阿牧呆立当场,那人一拳揍上来,这才报了当年被阿牧揍的那一下之仇。
阿牧也没了回报的心思,坐回到屋内细细思量这句话。
“你狂什么,喜欢的人把你赶走那么久都没有找你,你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人家还不是看不上你。”
他品着品着,惊觉原来他对少涘想要独占的念头是喜欢。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难过又猛然间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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