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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伯乐

小说:

枕同风

作者:

吾七哉

分类:

穿越架空

解安疆这个名字段怀容略有耳闻,不过也只是知道两年前安王之乱过后,这位曾经功名赫赫的将军,便不再担任冀北统帅,由皇帝特设封号“忠勇上将”,而后销声匿迹。

“他为何在这里?”段怀容问道。

秦独陪他停住马,立在风雪里眺望,解释道:“解安疆一直是先帝心腹重臣,掌冀州兵权。可因过于刚直,不受用于新帝与太傅。”

“后来他受重伤落了腿疾,陛下体恤,不再让其领兵征战。赐了“忠勇上将”封号,于冀北领监察之职,退守后方。”

“他半辈子都在军中征战沙场,自然不甘。这里是冀州最中央之地,近年每逢冀州有什么战事,他便一身戎装地立在此处。”

秦独仅仅平淡地叙述,不加以任何评判和个人情感。可偏是这样苍白的语言,将那个风雪里的人也衬得苍白。

英雄失路。

段怀容暗暗叹息。

说是封赏,实际便是革职夺权。这是以体恤之名,变相收了兵权。再给个冠冕堂皇的封号,做个有职无权的监察。

天下独一无二的特设殊荣“忠勇上将”,不过是个虚名。除了将他高高供奉外,再无好处。

外人听着万千荣耀,实际上早已被完全架空,摸不着半点军中事务。

解安疆正如他的名字一样,志在保家卫国、安定疆土。他将自己大半生都奉给了战马冷刃来安稳脚下热土,可最后却被掌权者的一道虚名高高困囿。

他的信仰与处境不啻天渊。

在冀州最中央,眺望着整个冀州,像是屹立不倒的守护神那样。

段怀容喉间和鼻腔里微微发热,询问道:“我能去见见他吗?”

秦独洞悉朝中局势,却从不干涉其中。这会儿,他也望了望那雪中屹立的人,忽的记起段怀容也在这样的雪里穿行过。

或许,经历过苦寒的人会有惺惺相惜吧。

他点了点头道:“一起。”

两人迎着风雪,缓步登上平缓的山丘,终与解安疆到了同一高度。

解安疆约莫四十岁的面容,眉毛和胡须上都沾了冰雪,鬓角也被覆得花白,似乎整个人要在这样的风雪里苍老一样。

段怀容上前几步,与人站在同一处风雪里,扬声道:“将军这匹马真是良驹,在下见之万分欣赏,不知是否有幸得之?”

见面不打招呼,而是直接询问战马。

秦独觉着言语冒然,正要阻止,可下一刻便恍然大悟。这哪里是在问能不能得到战马,明明是在问能否得到眼前的人。

这是想将朝中暗地弃用之人,收为己用。

真是好大的胆子,好精妙的言辞。

解安疆似是被冰封了一般,半晌才缓缓转头,眼底尽是苍茫雪色,审视了会儿,问道:“你是谁?”

“在下段怀容。”段怀容答着。

解安疆的目光越过段怀容去看秦独,而后缓缓回正,又去眺望:“北安军里,没听过有这号人物。”

秦独简明直接道:“本侯军师。”

无论什么官职,都已经不太能入得了解安疆的耳。他紧握着手中的缰绳,问道:“你想要我的战马?”

已经许久无人觉着他的随身之物有价值了。

段怀容笑而不语。

“这匹马老了,一身伤病,跑不动了。”解安疆无悲无喜。

段怀容随即打量了棕红的战马,笑道:“这是匹十年的马,正值壮年,更何况看着神采奕奕,即便伤病也只需稍加修养便可恢复。应当是沙场雄姿,追踏战功的时候,怎么就跑不动了。”

这一番话借马喻人,说着解安疆的英勇世人可见。

果不其然,解安疆神色动了动,眨动被风雪迷得酸涩得眼,沧桑的眸子陷入沉思。

“你看得出?”他语调有所上扬,是问马,也是问对方看不看的出他的境况。

段怀容谦逊一笑:“古有伯乐相马,识得骨瘦如柴的拉车马为千里骏马。将军这匹马精神壮骏,即便在下才不比伯乐,也知不应苟存于风雪。”

这一番话,说得解安疆眼眶发热、心口激荡,仿佛终于有人掘开了埋他数年的泥沼。

顷刻,连四周空气都凛冽清新。

他将身体完全转向段怀容,隔着风雪仔细看了这个年轻人,看不出什么熏天的权势和惺惺作态。

片刻,他又将目光投向秦独。他理所当然地将秦独和段怀容视为一体,军师之言便是北安侯之意。

“我这匹马,认主。”解安疆似做决定似的,坚定道出这样一句。

不是在说马,而是在说他自己。

他因伯乐而动,却为大魏将军只认大魏天子为主,绝不会为北安侯驱策。他在试探北安侯到底是什么态度。

段怀容添了喜色,赞赏道:“认主的马才是忠心良驹,可为千古之将座驾。”

他毫不犹豫地肯定着解安疆毕生的信仰,不求战马易主,不求解安疆这个人易主。

三人在风雪里立着,风声叫嚣。

半晌,解安疆朝两人拱手抱拳,万分郑重。

此时,秦独已经不再关心段怀容在做什么,而是细细品味着段怀容这个人。

自认识以来,他的见过的段怀容一直都是从容不迫、言笑晏晏的,可所做的事却有与周身气质不相配的心性和城府。

离开段府、夜船中箭、明目张胆地索要兵权,调兵并州、剑指陈威。这会儿,又以伯乐相马收揽解安疆。

一个看起来无害的温润公子,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就像一壶入口苦涩的清酒,而后却在喉间灼辣,令好酒量的人也要再度审视这酒的力道。

秦独深吸一口气,心道:段怀容啊段怀容,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又藏着什么城府?

四周风雪狂乱,吹得衣襟摆动。丘顶四下茫然,能俯视辽远雪色。

段怀容一身从容地立着。

不知为何,秦独脑海里莫名生出“潜龙在渊”四字。

他甚至有种错觉,觉着段怀容会在将来的某一日,站在某处无人可及之高地,翻转乱世于俯仰之间。

……

解安疆跟随两人一起到了冀州府,一路上他话不多,保留着巡视军营一般的严肃。

冀州府部分地带遭受战火,不过这会儿除了街上略微空旷外,一切都还安稳。

北安大军停驻在城外,段怀容与秦独进到城中府衙官邸入住,以便处理一应军政事物。

自从兵马整顿之后,段怀容有半日都没见到秦独。本以为是出城了,却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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